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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話說清朝年間,在江南水鄉有個名叫“清溪”的小縣城。這清溪縣山清水秀,民風淳樸,倒也算是個太平之地。不過,這太平是相對而言的,自從新上任了一位名叫“畢用”的縣令,這清溪縣便時常會鬧出些令人啼笑皆非的笑話來。

這畢縣令,表字“敬之”,聽著倒像個正經人物,可實際上卻是個不折不扣的糊涂蛋。他年約三旬,生得白白胖胖,一臉福相,平日里總是笑瞇瞇的,見誰都客客氣氣。要說他壞吧,倒也談不上,他從不貪贓枉法,也不欺壓百姓。可要說他能干吧,那更是差了十萬八千里。他最大的毛病就是糊涂,腦子好像總比別人慢半拍,經常是東一榔頭西一棒槌,辦起案子來更是顛三倒四,常常把原告被告都弄得哭笑不得。

就說他上任不久,審理一樁鄰里糾紛。東家說西家偷了他家的雞,西家說東家誣陷他。畢縣令聽了半天,眉頭一皺,計上心來,大筆一揮,判道:“雞乃無知之物,亂走實屬平常。本縣判,東家賠西家名譽損失紋銀一兩,西家賠東家雞一只。若雞已下肚,則按市價折算。兩家日后和睦相處,不得再為此小事驚擾本官!”判決一下,兩家都傻了眼,這叫什么事兒啊?但縣太爺金口玉言,也只好自認倒霉,哭笑不得地回去了。從此,畢縣令“糊涂縣令”的名聲便在清溪縣傳開了。

這畢縣令雖然糊涂,卻有個優點,就是聽勸。他身邊有個跟隨多年的老幕僚,姓錢,名師爺,是個精明強干的人物。平日里,畢縣令辦案理事,多虧了錢師爺在旁邊提點幫襯,才沒鬧出太大的亂子。錢師爺也知道自家老爺的脾性,凡事都替他想得周周到到,盡量避免他犯糊涂。

眼瞅著畢縣令年過三十,尚未娶妻。錢師爺心里著急啊,這父母官不成家,總讓人覺得不穩當。于是,錢師爺便開始張羅著給畢縣令說媒。說來也巧,這清溪縣城東有個大戶人家,姓柳,家主柳員外是個退了休的京官,家底殷實。柳員外有一獨女,名叫柳含煙,年方十八,生得是貌美如花,知書達理,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是遠近聞名的才女佳人。

錢師爺一聽,覺得這門親事簡直是天作之合。柳家小姐才貌雙全,配自家糊涂老爺,正好能互補。而且柳家在本地有頭有臉,對畢縣令日后在清溪縣站穩腳跟也有好處。于是,錢師爺便請了城里最有名的王媒婆,備上厚禮,親自上柳府提親。

柳員外倒也爽快,他知道畢縣令雖然有些糊涂,但為人還算正直,家世也清白,又是本縣的父母官,女兒嫁過去也不會受委屈。更重要的是,柳員外也略有耳聞,說畢縣令身邊有個精明的錢師爺輔佐,想來日子也能過得去。于是,柳員外便應下了這門親事,雙方擇了吉日,準備操辦婚事。

畢縣令聽聞自己要娶柳家小姐,自然是樂開了花。他雖然糊涂,但也知道柳含煙是清溪縣數一數二的美人兒,能娶到這樣的媳婦,那是祖上積德。于是,他整日里喜氣洋洋,見人就傻笑,連帶著審案子都比平時“仁慈”了幾分,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他大手一揮,直接免了。

婚期將近,縣衙里張燈結彩,一片喜慶。錢師爺更是忙前忙后,生怕出了什么紕漏。他千叮嚀萬囑咐,讓畢縣令在迎親的各個環節都要聽他的安排,切不可自作主張,免得鬧出笑話。

畢縣令自然是滿口答應,拍著胸脯保證:“錢師爺放心,本官一切聽你的,絕不糊涂!”

然而,天有不測風云,人有旦夕禍福,這糊涂縣令的婚事,注定不會那么一帆風順。

就在迎親的前一天,出了一件意想不到的岔子。原來,這柳員外家除了柳含煙這個嫡出的小姐外,還有一個庶出的女兒,名叫柳如絮。這柳如絮比柳含煙小一歲,是柳員外早年在外經商時與一個歌女所生。后來歌女病逝,柳員外便將柳如絮接回府中撫養。只是,柳夫人對這個庶女素來看不上眼,平日里多有苛待。柳如絮在府中地位低下,性子也養得有些唯唯諾諾,膽小怯懦,與光彩照人的柳含煙相比,簡直是云泥之別。

更要命的是,這柳如絮雖然相貌也算清秀,但臉上卻有一塊指甲蓋大小的紅色胎記,正好長在左邊眉梢,雖然不甚明顯,但總歸是有些礙眼。因此,柳如絮平日里深居簡出,很少在外人面前露面。

偏偏就在迎親的前一晚,柳含煙突然染上了風寒,發起高燒來,渾身無力,頭暈眼花,別說梳妝打扮上花轎了,就連下床都困難。這可急壞了柳員外和柳夫人。眼看吉時將近,若是誤了時辰,不僅對畢縣令不敬,傳出去柳家的面子也掛不住啊。

柳夫人急得團團轉,突然眼珠一轉,想到了一個餿主意。她對柳員外說:“老爺,事到如今,只有一個辦法了。讓如絮那丫頭替含煙上花轎!反正她們姐妹倆身形相仿,蓋上蓋頭,誰也認不出來。等拜了堂,生米煮成熟飯,畢縣令就算知道了,也只能認了。等含煙病好了,再想辦法圓過去就是了。”

柳員外一聽,也覺得眼下沒有更好的辦法了,雖然覺得有些對不住畢縣令,但為了柳家的顏面,也只好點頭同意了。

于是,柳夫人連哄帶嚇,逼著柳如絮穿上柳含煙的嫁衣,蓋上紅蓋頭,準備代姐出嫁。

柳如絮心中是一百個不愿意。她知道自己身份卑微,相貌又有瑕疵,如何能配得上堂堂縣太爺?而且,這欺瞞之事若是敗露,后果不堪設想。但她性子懦弱,不敢違抗柳夫人的命令,只能含著眼淚,任由丫鬟婆子們將她打扮停當,送上了迎親的花轎。

且說這畢縣令,一大早便穿戴一新,騎著高頭大馬,在錢師爺和一眾衙役的簇擁下,吹吹打打地往柳府迎親去了。他心里美滋滋的,想著馬上就能娶到美嬌娘,臉上的笑容就沒斷過。

到了柳府,一番繁文縟節自不必說。畢縣令暈暈乎乎地被人引著,見到了蓋著紅蓋頭的新娘子。他雖然看不清新娘的模樣,但聞著新娘身上傳來的淡淡幽香,心里已是樂開了花,暗道:“不愧是柳家小姐,這香味都這么好聞!”他哪里知道,這香味是柳夫人特意讓丫鬟給柳如絮熏上的,與柳含煙平日用的香料一般無二。

迎親隊伍一路吹吹打打回到縣衙。拜堂儀式在縣衙大堂舉行,觀禮的除了衙役們,還有清溪縣的一些頭面人物。畢縣令站在堂上,看著身邊蓋著紅蓋頭的新娘,心里那個激動啊,差點連贊禮官喊的“一拜天地”都聽岔了。

好不容易熬到拜堂完畢,新娘被送入洞房。畢縣令在外面陪著賓客們喝酒,心里卻像長了草一樣,恨不得立刻沖進洞房,一睹新娘的芳容。錢師爺看出了他的心思,笑著勸他多陪陪客人,不要失了禮數。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賓客們漸漸散去。畢縣令在錢師爺的催促下,終于可以入洞房了。他三步并作兩步,來到洞房門口,深吸一口氣,推門而入。

洞房內紅燭高照,喜氣洋洋。新娘子端坐在床邊,紅蓋頭依舊遮著臉。畢縣令搓著手,嘿嘿傻笑著走上前去,拿起桌上的喜秤,顫顫巍巍地挑開了新娘的紅蓋頭。

蓋頭落下,露出一張清秀的臉龐。只是……畢縣令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了。他瞪大了眼睛,仔仔細細地看著眼前的新娘,眉頭越皺越緊。

“咦?”畢縣令撓了撓頭,自言自語道:“不對啊……錢師爺不是說柳家小姐貌美如花,傾國傾城嗎?怎么……怎么跟傳說中的不太一樣啊?”他看到的柳如絮,雖然也算清秀,但與他想象中的絕世美人還是有差距的,尤其是那眉梢的紅色胎記,在燭光下顯得有些明顯。

柳如絮見畢縣令盯著自己看,臉上露出疑惑的神情,心中更是緊張得如同揣了只兔子,頭垂得更低了,雙手緊緊地絞著衣角,一句話也不敢說。

畢縣令圍著柳如絮轉了兩圈,越看越覺得不對勁。他雖然糊涂,但還沒糊涂到連美丑都分不清的地步。他記得王媒婆當初給他看過柳含煙的畫像,畫上的美人那叫一個沉魚落雁,閉月羞花,跟眼前這位……差別也太大了點吧!

“莫非……莫非是柳家搞錯了?送錯了新娘?”畢縣令腦子里冒出這么一個念頭。他越想越覺得有可能,柳家那么大,下人那么多,忙中出錯也是有的嘛!

想到這里,畢縣令也顧不上什么洞房花燭了,轉身就往外跑,一邊跑一邊喊:“錢師爺!錢師爺!不好了!出大事了!”

錢師爺正在前廳收拾殘局,聽到畢縣令的喊聲,嚇了一跳,以為出了什么意外,趕緊迎了上去:“老爺,何事如此驚慌?”

畢縣令拉著錢師爺,氣喘吁吁地說道:“錢師爺,柳家……柳家好像送錯新娘了!洞房里那個,跟王媒婆說的柳小姐長得不一樣啊!”

錢師爺一聽,差點沒暈過去。我的糊涂老爺哎,這都拜完堂了,您才說新娘送錯了?他趕緊跟著畢縣令來到洞房,一看端坐在床上的柳如絮,心里也是咯噔一下。錢師爺是見過柳含煙的,雖然眼前這位新娘蓋著蓋頭時看不真切,但現在一看,確實不是柳含煙!

錢師爺畢竟是見過世面的人,他強作鎮定,仔細打量了柳如絮一番,又看了看她眉梢的胎記,心中已然明白了七八分。他知道,這肯定是柳家使了什么手段,搞了一出“代嫁”的戲碼。

“老爺,”錢師爺壓低聲音對畢縣令說,“此事蹊蹺,待老朽去柳府問個明白。您先在此安撫新……安撫這位姑娘,切莫聲張,免得事情鬧大,不好收拾。”

畢縣令一聽錢師爺要去柳府,連連點頭:“對對對,快去問問,是不是他們把送貨單……哦不,是把新娘名單弄錯了!”

錢師爺哭笑不得,也顧不上糾正他的用詞了,急匆匆地帶著兩個衙役,連夜趕往柳府。

柳員外和柳夫人正自以為得計,在家中慶幸呢,突然聽聞錢師爺深夜到訪,心里便是一驚。待錢師爺開門見山地質問新娘之事,柳員外老臉一紅,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柳夫人卻是個潑辣的,她眼珠一轉,索性耍起賴來:“什么送錯新娘?我們柳家就這么一個待嫁的女兒,還能有錯不成?錢師爺,你可不要血口噴人,敗壞我們柳家的名聲!”

錢師爺冷笑一聲:“柳夫人,明人不說暗話。令嬡柳含煙小姐是否染恙在身?洞房中的那位,可是府上的二小姐柳如絮姑娘?”

柳夫人見事情敗露,索性心一橫,說道:“是又如何?如絮也是我柳家的女兒,難道配不上畢大人嗎?再說了,生米已經煮成熟飯,你們還想怎樣?”

錢師爺一聽這話,氣得胡子都翹起來了。這柳家也太不講道理了,欺人太甚!但他知道,跟這種人硬頂是沒用的,必須想個辦法,既能給自家老爺討回公道,又不至于把事情鬧得無法收場。

錢師爺眼珠一轉,計上心來。他對柳員外夫婦說道:“柳員外,柳夫人,既然事已至此,多說無益。只是,畢大人乃是朝廷命官,這婚姻大事豈能如此兒戲?我看這樣吧,明日一早,請二位帶著柳含煙小姐,親自到縣衙給畢大人賠個不是。至于這門親事如何了結,我們再從長計議。若是二位執意不肯,那休怪我們不念鄉鄰之情,將此事上報府臺大人,評評這李代桃僵的道理了!”

柳員外夫婦一聽要上報府臺,頓時慌了神。他們知道,這欺瞞朝廷命官的罪名可不小,要是真鬧大了,柳家吃不了兜著走。柳員外連忙拉住房錢師爺,陪著笑臉說道:“錢師爺息怒,息怒!都是我們一時糊涂,做錯了事。明日一早,我們一定帶著含煙去縣衙賠罪,一定,一定!”

錢師爺見他們服軟,也不再多言,留下幾句場面話,便返回縣衙復命去了。

再說這畢縣令,一個人在洞房外面急得團團轉,坐立不安。柳如絮則獨自坐在洞房里,更是心如亂麻,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她知道自己代姐出嫁是欺騙,心中充滿了愧疚和恐懼,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將會是什么樣的命運。

過了許久,錢師爺回來了,將柳府的情況一五一十地告訴了畢縣令。畢縣令聽完,更糊涂了:“錢師爺,你的意思是……柳家有兩個女兒?一個叫柳含煙,一個叫柳如絮?那我娶的到底是哪個啊?”

錢師爺嘆了口氣,耐著性子解釋道:“老爺,您明媒正娶的本應是柳含煙小姐,但柳家使了掉包計,讓庶出的柳如絮小姐代嫁了。簡單說,就是您……娶錯人了!”

“啊?娶錯了?”畢縣令張大了嘴巴,半天沒合攏,“那……那怎么辦啊?能退貨嗎?”

錢師爺哭笑不得:“老爺,這娶媳婦又不是買東西,哪能說退就退啊!不過,柳家已經答應明日帶著柳含煙小姐前來賠罪,到時候我們再看如何處置。”他又看了看洞房的方向,壓低聲音說,“老爺,今晚……您還是先委屈一下,在新房外將就一宿吧。畢竟,里面那位姑娘也是無辜的。”

畢縣令雖然糊涂,但也知道錢師爺說得有道理。他撓了撓頭,嘆了口氣:“唉,本官這婚結的,真是……一波三折啊!”他讓下人在書房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胡亂睡下了,一夜無話。

第二日一早,柳員外和柳夫人果然帶著柳含煙來到了縣衙。柳含煙的風寒尚未痊愈,臉色有些蒼白,但依舊難掩其過人的姿色。她身著素雅的衣衫,楚楚可憐的模樣,倒也讓人心生憐惜。

畢縣令一見柳含煙,眼睛頓時就直了。這……這才是王媒婆畫上的美人啊!跟昨天洞房里那個……簡直判若兩人!他指著柳含煙,又指了指旁邊的柳如絮(柳如絮也被叫了出來),結結巴巴地問錢師爺:“錢……錢師爺,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本官到底娶的是哪個啊?”

錢師爺清了清嗓子,將柳家“代嫁”的經過當眾說了一遍。柳員外和柳夫人羞愧難當,連連作揖道歉,只說是一時糊涂,求畢大人海涵。

畢縣令聽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更是哭笑不得。他看看嬌艷動人的柳含煙,又看看旁邊低眉順眼、眉梢帶著胎記的柳如絮,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他雖然糊涂,但也知道這事兒不能就這么算了,不然他這個縣太爺的面子往哪兒擱啊?

就在畢縣令抓耳撓腮、不知所措之際,錢師爺給他遞了個眼色,示意他按事先商量好的辦。

畢縣令定了定神,努力擺出一副官老爺的威嚴,對柳員外說道:“柳員外,你家這事辦得……實在是……太不像話了!本官乃朝廷命官,婚姻大事豈容爾等如此戲弄?本官看在鄉鄰一場的份上,也不想把事情鬧大。這樣吧,本官給你們兩個選擇。”

他頓了頓,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第一,你們柳家將錯就錯,就當本官娶的是柳如絮小姐。不過,嫁妝要按柳含煙小姐的標準雙倍賠償!另外,柳含煙小姐日后婚配,本官……本官就不摻和了。”他說這話的時候,偷偷瞄了一眼柳含煙,心里那叫一個舍不得啊。

“第二,”畢縣令話鋒一轉,“你們柳家若是覺得柳如絮小姐身份不配,那就把柳含煙小姐嫁過來。但是,柳如絮小姐既然已經與本官拜過堂,也算是本官的人了。本官也不能讓她無名無分。所以,如果娶柳含煙小姐,那柳如絮小姐……就做個平妻吧!兩位小姐,本官都要了!”

此言一出,滿堂皆驚!

柳員外和柳夫人面面相覷,沒想到這糊涂縣令竟然來了這么一手!讓他們選哪個?選第一個,雙倍嫁妝倒是小事,可白白便宜了這個庶女,讓嫡女受了委屈,柳夫人心里不甘。選第二個,讓兩個女兒同嫁一夫,而且還是平妻,這……這在清溪縣可是聞所未聞的稀罕事啊!傳出去豈不讓人笑掉大牙?

柳含煙聽了這話,更是羞得滿臉通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她堂堂柳家嫡女,才貌雙全,怎么能與一個庶出的、還有胎記的妹妹共侍一夫?而且還是個糊涂縣令!

柳如絮則更是惶恐不安,她低著頭,連大氣都不敢出。她做夢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錢師爺在一旁看著,心里暗暗發笑。他知道,自家老爺這招“以糊涂治糊涂”,實在是高!這下,皮球踢給柳家了,看他們怎么收場。

柳員外和柳夫人商量了半天,也沒商量出個結果來。他們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愁眉苦臉,左右為難。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柳如絮突然抬起頭,鼓起勇氣說道:“爹,娘,畢大人,此事皆因女兒而起,女兒愿承擔一切后果。女兒身份卑微,不敢奢求名分,只求……只求能留在畢大人身邊,為奴為婢,侍奉大人和姐姐,以贖罪過。”她說著,便要跪下。

畢縣令一見,連忙上前扶住她:“哎哎哎,柳二小姐,你這是做什么?快起來,快起來!本官……本官不是那個意思。”他看著柳如絮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模樣,心里也有些不忍。

柳含煙見狀,心中也是五味雜陳。她雖然有些瞧不上這個庶妹,但見她如此委曲求全,也有些于心不忍。而且,她也看出來了,這畢縣令雖然糊涂,但心地似乎并不壞。

場面一時僵持住了。

最后,還是錢師爺出來打圓場。他對柳員外說:“柳員外,我看畢大人的意思,也并非存心為難。不如這樣,今日之事,就當是一場誤會。畢大人與柳如絮小姐的婚事,既然已經拜過堂,也算是名正言順了。至于柳含煙小姐,我看她與畢大人也是有緣無分,不如就此作罷,日后另擇佳婿。柳家只需按照原定的嫁妝,將如絮小姐風風光光地嫁過來,此事就算了結了。畢大人,您看如何?”

畢縣令聽了,撓了撓頭,覺得錢師爺說得也有道理。他雖然眼饞柳含煙的美貌,但也知道強扭的瓜不甜。而且,這柳如絮雖然不如姐姐漂亮,但看起來溫順賢良,倒也是個過日子的人。最重要的是,他實在不想再折騰了,這婚結得太累心了!

于是,畢縣令點了點頭:“嗯……錢師爺言之有理,就……就這么辦吧!”

柳員外和柳夫人一聽,如蒙大赦,連忙點頭稱謝。雖然結果不盡如人意,但總算是把這場風波平息下去了。

柳含煙心中雖然有些失落和不甘,但也知道事已至此,無法挽回,只能暗自嘆了口氣。

于是,這場“娶錯妻”的鬧劇,最終以糊涂縣令將錯就錯,娶了庶女柳如絮而告終。

說來也怪,這畢縣令雖然娶錯了妻,但婚后的日子倒也過得和和美美。柳如絮性子溫婉柔順,對畢縣令體貼入微,把縣衙后院打理得井井有條。她知道自家夫君有些糊涂,便在生活上處處留心,提醒他不要忘了這樣忘了那樣。畢縣令也樂得清閑,把家里的事一股腦兒都交給了柳如絮,自己則繼續在公堂上“糊涂”辦案。

而且,柳如絮眉梢的那塊紅色胎記,畢縣令看久了,竟然也覺得挺順眼的,甚至覺得那是他娘子獨特的標記,旁人想有還沒有呢!

至于柳含煙,后來也嫁給了一位門當戶對的富家公子,日子過得倒也富足,只是偶爾想起當年那場啼笑皆非的婚事,心中不免還是有些感慨。

而清溪縣的百姓們,在茶余飯后,依舊津津樂道著他們那位糊涂縣令娶錯妻的趣事。有人說畢縣令傻人有傻福,錯打錯著娶了個賢惠媳婦;也有人說柳如絮命好,歪打正著嫁了個官老爺。不管怎么說,這樁奇特的婚事,給平靜的清溪縣增添了不少笑料,也成了當地一段流傳甚廣的佳話。

畢縣令依舊是那個糊涂縣令,但他身邊有了柳如絮這個賢內助,辦起事來倒也漸漸少了些錯漏。錢師爺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常常捋著胡須笑道:“我們家老爺啊,這輩子最不糊涂的一件事,恐怕就是娶錯了這位夫人嘍!”

正是:糊涂縣令審糊涂案,陰差陽錯娶錯新娘。看似荒唐一場戲,歪打正著樂未央。賢妻相助家事順,百姓傳頌作佳話。世間萬事皆有緣,錯亦是福笑納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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