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多鬼！你們都是鬼！嘿嘿！”江玉紓的兩只胳膊被人抓住了，她仰起頭，朝著眾人嘿嘿傻笑。

“大……大小姐莫不是瘋了？”白芍心有余悸。

江舟謹問江玉紓:“你還記得自己是誰嗎？”

江玉紓癡笑道:“你是大象……我是兔子……”

她說完還開始蹦跶起來。

要不是下人們拉著她，她指不定又要拽著江舟謹的胳膊，把人搖成撥浪鼓。

“沒救了……”江舟謹一拍腦門，表示很頭疼。

他要是有個瘋子妹妹，以后還怎么出去見人？

“哎呦！還不快去請府醫來瞧瞧！”楚慧元看著江玉紓成了這樣子，心里也滿是擔憂。

這要是有個瘋子女兒，別人又不知道要說出多少閑話。

別再影響了江舟謹的前程和婚姻大事。

可是去請府醫的下人沒多久就回來了，像蔫了的茄子:“府醫都在孟姨娘那呢，說是孟姨娘自小產后身子總是不適，脫不開身。”

一提到孟姨娘，楚慧元心里就竄起了火:“告訴老爺沒有？”

下人唯唯諾諾道:“告訴老爺了。可是老爺說，先緊著孟姨娘。讓咱們先去外頭請郎中應應急。”

“那還不快去請？”楚慧元氣得語氣顫抖。

“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正當眾人焦灼之際，一嚴厲又頗具威嚴的問話讓眾人都愣了一愣。

來人正是侯府的老夫人。

老夫人正被幾個丫鬟簇擁著，她神情嚴肅，掃視了一下在場的眾人，最終目光落在了江玉紓的身上。

老夫人在看到江玉紓的那一刻，似乎很是震驚，她嘴巴微張，愣了一愣。眼里閃著淚花。

她的乖乖孫女，怎么被人折磨成了這個樣子？

【老夫人不管府中的事兒很久了，沒想到她居然現身了。】

【最近侯府內宅太鬧騰了，驚動了她老人家。先是孟姨娘奪管家之權，再是孟姨娘小產，又是孫女瘋了。老夫人不得不出來管管了。】

【看得出來，老夫人還是心疼女主的。不過女主真瘋了嗎？】

【女主要是真瘋了，那就是她的悲劇命運提前了？】

楚慧元見許久不管事兒的老夫人都出來了，便抹淚道:“老夫人，紓兒她瘋了，那孟姨娘竟還把府醫全叫走了……”

“孟姨娘如今行掌家之權，就連妾身，也不敢多說什么。”

老夫人自然知道楚慧元這是在訴苦，可孟姨娘管的家，著實也不像話。

老夫人在丫鬟的攙扶下慢慢走到江玉紓的面前，她看著那兩個抓著江玉紓的下人:“把她放開。”

江舟謹卻是上前阻止:“祖母，妹妹已經瘋了。別再驚著您老人家。”

“住口！”老夫人面有慍色，“你真當老身是瞎了？聾了？這些日子府里發生的事兒，你們都當老身不知道？”

“謹兒，你倒是說說，平日里你是怎么對自己的妹妹的？”

聽到老夫人質問，江舟謹低下頭，啞巴了。

“慧元啊，你也給老身講講，紓兒她到底是不是你的親生女兒？”老夫人又轉身問楚慧元。

楚慧元有些詫異:“老夫人，您，您這是什么話？紓兒她當然是我的親生女兒。”

老夫人冷笑一聲:“哦，原來你知道紓兒是你的親生女兒啊？”

“你去滿京城里打聽打聽，看看哪家的主母如此虐待自己的孩子？”

楚慧元辯解道:“老夫人，我沒……”

老夫人生氣了:“沒？你看看紓兒都瘦成什么樣子了？”

楚慧元撇了撇嘴，不說話了。

下人們放開了江玉紓。

老夫人俯下身去，撫著江玉紓的小臉，眼里閃著淚花:“可憐的孩子，你還記得祖母嗎？”

“怎么會記得，剛才都瘋成啥樣了？她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一旁的江舟謹喃喃道。

誰成想，江玉紓卻點了點頭，牽起老夫人的手:“祖母對紓兒好，紓兒給祖母吃的。”

說著，江玉紓便把老夫人牽進了她的房間。

老夫人跟著江玉紓進了房子，房子里陰暗潮濕，布滿了灰塵，房梁上還結著蜘蛛網。

看來，江玉紓在侯府的處境比她想的還要艱難。

老夫人心底更痛了。

江玉紓突然撒開老夫人的手，從地上抱起一個木盒子。

她把木盒子打開，里面是發餿的泔水和蒸餅。

餿味混雜著惡臭鉆入老夫人的鼻腔，老夫人幾乎作嘔:“紓兒，你這是做什么？”

江玉紓抓起蒸餅，蒸餅上還沾著泔水:“紓兒把食物給祖母吃，吃了會變聰明！”

老夫人愣了一下，隨即瞳孔震了震。

紓兒忽然瘋癲起來，難道是這些食物有什么問題？

“芳素，你去把府醫從孟姨娘那兒叫來。就說是我的命令。”老夫人命令道。

芳素應下后，果真把府醫叫了來。

府醫忍著惡心查看完那些食物后，向老夫人回話。

“回老夫人，這些食物且不說餿了，人不能食用。更為關鍵的是，里面摻了癡毒。這是無藥可解的啊！”

在場眾人皆是一驚。

“是誰每天給大小姐送飯的？”老夫人問。

“回老夫人，是丫鬟云苓。”白芍是錦姒軒的大丫鬟，這些瑣事都是她安排的。

云苓被兩個小廝押了上來。

“好大的膽子！你敢給大小姐送有毒的食物？”老夫人的大丫鬟芳素問道。

云苓當場跪了下去:“老夫人，夫人，奴婢冤枉啊！”

白芍看了眼云苓:“我記得，你是孟姨娘掌家后才進入錦姒軒的吧？”

云苓低著頭，沉默不語，算是默認了。

“既然你不說，那可就怪不得我了。”芳素干脆利落地從袖子里掏出一根尖銳的針。

“你可想好了，你要是不說，我可就要用這根針，把你的十個指甲硬生生給你剝掉。”

云苓瞥了眼芳素手里的針，那針尖還泛著寒光。

云苓咽了咽口水，渾身上下顫抖起來:“老夫人、夫人饒命！是孟姨娘讓我這么做的。她給了我很多金銀珠寶。奴婢再不敢了！”

老夫人示意下人去搜，果真從云苓的屋里搜出來許多珠寶。

“還不把侯爺和孟姨娘都叫來？”老夫人顯然是發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