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
錢謙的這一聲道賀，顧川頓時有些疑惑。
“我天資卓越？”
錢謙微微點頭，解釋道：“常人修行時感知外界天地靈氣，都會損耗自身精力。”
“一般而言，引氣境之下的修行人，一次修行的時間大致為半個時辰出頭。”
“一天至多只能修行一次，否則就會有損傷心神的風險。”
“而顧兄你一次修行能達到接近一個時辰，而且汲取的靈氣比常人多，這修行效率便是常人的兩倍以上。”
“日積月累之下，可就比其他人高出一大截。”
顧川微微恍然，原來是這樣。
看來[靈目神通]的“靈感”效用，也能夠對自身修行效率的提升，起到一定作用。
那[靈目神通]的修行進度，也就越發重要了……
段陽羨慕道：“我等修行了一年，法力毫光也不過一分，以顧兄的天資，只怕要不了多久就能趕上我們了。”
“法力毫光？”
顧川有些詫異道，他對修行一竅不通，今日也只是第一次接觸。
腦子里除了剛剛那神意圖中傳承而來的《長清吐納法》，和丹田中幾縷極為微弱的法力之外，其他一無所知。
而錢謙、段陽和云悅三人，卻是從一兩年前就已經開始修行，對修行的了解自然也比他多不少。
段陽解釋道：“對，修行一道，將法力稱量為毫、厘、分、寸，一百毫可為一厘，一百厘可為一分，以此類推。”
“尋常人修行普通法門，一次大致可練出五毫法力。”
“而想要踏入修行的第一個境界——引氣境，首先便是要將體內的法力毫光修行到九分，也就是九萬毫。”
顧川下意識瞪大眼眸：“九萬毫？！”
尋常人一天只能練出五毫法力，那九萬毫就是……一萬八千天，五十年！
開什么玩笑，人這一生能有幾個五十年！
段陽苦笑著點點頭：
“這就是尋常人修行的情況，而且年紀越大，氣血便越發衰敗，修行效果也就越差。”
“所以尋常百姓哪怕得到修行法門，終其一生刻苦修行，恐怕也無法真正邁入修行門檻。”
“而我們幾人倒還算好一些，家中還有些余錢，好歹還能支援些天材地寶，助力修行，這才能在兩年時間里，修出一分的法力毫光。”
“但想要踏入引氣境，卻依舊是遙遙無期。”
錢謙補充道：“所以我們才會想要拜入長清觀門下。”
“別的不說，單說這長清觀的《長清吐納法》，這一次修行，就讓我漲了二十毫法力，比起之前修行可整整快了三倍多！”
顧川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隨后默默感受了一下自己的丹田之內。
經過剛剛的這初次修行，此刻他體內的法力量，已經有了三十九毫。
的確是比其他人要更高一些。
這時，一旁一直沒說話，默默觀察顧川的云悅突而開口。
“顧兄，還有一點你或許需要注意一下。”
顧川轉過頭來，疑惑看向她。
云悅開口道：“我和錢兄，段兄三人從小打大的吃食都不算差，所以養出了一身還算不錯的身子。”
“但顧兄你……”
云悅微微遲疑了一下，似乎不知該如何組織言辭。
顧川笑道：“云姑娘但說無妨。”
云悅輕輕點頭，說道：
“顧兄你應該是貧苦出身，故而身軀瘦弱，氣血虧虛，雖說近來有所補益，但根基還是不足。”
“這根基便是丹田，丹田萎靡，氣血不振，便容納不了太多的法力，今后修行也會受阻。”
“所以顧兄今后還需多加服用些氣血之物，以壯根基。”
顧川微微恍然。
怪不得自己修行時，周天運轉一切無礙。
唯獨最后將修行而來的法力匯入丹田時，能夠隱隱感受到一股滯澀感。
原來是這種原因。
顧川拱了拱手，感謝道：“多謝云姑娘提點。”
云悅微微抿唇，笑道：“無妨。”
馬車上幾人閑聊一陣，隨后眼見天色即將接近午時，錢謙提議他做東請客，請眾人去春風樓吃飯。
段陽、云悅二人應允。
而顧川來到此方世界，吃的都是粗茶淡飯，從未品嘗過酒樓的滋味，心中好奇，也就一同應允下來。
……
春風樓位于德慶坊東南的榮福街，這條街可謂是東臨縣東九坊，最繁華的街道之一。
街上甜點小吃，胭脂水粉，珠寶玉石，乃至酒肆食肆，應有盡有。
叫賣聲響徹街巷，往來行人絡繹不絕。
幾人下了馬車，就連云悅也忍不住在街邊買了一盒糖糕。
“這榮福街確實繁華……”顧川感慨了一聲。
長春坊里整日薄霧籠罩，一片死氣沉沉，路上行人往來匆匆。
顧川都以為這是這方世界的特色了，沒想到縣城內還有這種熱鬧景象。
段陽嘿嘿一笑：“顧兄有所不知，這榮福街上好幾家商鋪，都是錢兄家的地盤。”
“其中還有一家……青樓，不如待會兒就讓錢兄帶咱們過去瞧瞧？”
顧川眨了眨眼睛，心中好奇心大盛！
青樓？！
兩世為人，他還從未去過這種地方……
錢謙臉色一黑，趕忙道：“這可不是我家開的，只是我家大哥在這兒占了兩成干股。”
“我本人向來是從不去這種地方的……”
段陽壞笑道：“是么，那為何我前幾日路過紅香樓時，看到你從……唔唔！”
錢謙連忙捂住他的嘴。
后一步的云悅看著打鬧的兩人，冷哼一聲，轉頭對著顧川說道：
“顧兄莫要學他二人，修行人當清心寡欲，克制己身。”
“若是整天沉溺于聲色犬馬，再好的身體資質，也早晚會跌回原形。”
“哦，這樣么……”顧川有些遺憾的點點頭。
幾人穿過長街，來到了春風樓門前。
這棟三層高的八角樓閣飛檐雕瓦，朱紅大門敞開。
僅是站在門外，便能嗅到其內的酒菜香味，令人食指大動。
顧川剛要踏入這春風樓內，四周氣氛突而一冷。
原本還嘻哈打鬧的錢謙和段陽面色突然淡漠下來。
云悅抿唇微笑，剛想和顧川說些什么，視線下意識朝著前方掃了一眼，臉上也立刻清冷下來。
嗯？
顧川心中略微詫異，抬頭向著前方看去。
卻見另一行人此刻正從春風樓中走出來，個個衣著不凡。
為首幾人更是一身昂貴綢緞，神色淡然，目光平淡的從錢謙幾人臉上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