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攬月的一番話讓何氏膽戰心驚，她緊張的抓住姜攬月的胳膊，“攬月，你，你這話什么意思？”

“難道你是說，這家里有人想要害姜思嗎？”

“不，不可能！”

何氏的手抖得不成樣子，“姜思對你們大房沒有任何威脅，他們為什么要害我的思思！”

姜攬月猶豫了一下，“您先別激動，您說的對，姜思對大房的人沒有任何威脅，所以……”

她看了一眼何氏激動的模樣，還是沒有將自己的猜測說出來。

只道：“不管是不是有人想要害思弟，查一查總沒有壞處的，就算是查一下是不是下人不盡心呢！”

“哦……對，對，你說的對。”

何氏好似找到主心骨一般，“我，我這就去。”

“二嬸別急，思弟有我的丹藥撐著，暫時不會有事情。”

姜攬月安撫道：“這件事情，若是您信我，就瞞著二叔，您可以肆意發泄，思弟這個樣子，您脾氣暴躁遷怒下人也是有的。”

何氏明白了，忙不迭的點頭，“那我查到有什么不對勁兒的就一并告訴你。”

“您不必去找我，明兒是初一，我再來看您。”

“好！”

姜攬月再次確認了一下姜思的情況，見他呼吸平穩下來，遂放下心，帶著海棠離開了二房。

“小姐，您懷疑思少爺是被人害了？”

“姜思是二叔的獨子，他病了，二叔卻無動于衷，甚至還相信父親那套爛到極致的借口，你不覺得奇怪嗎？”

姜攬月眼底露出一絲嘲諷之意，“除非二叔有了別的兒子，所以才會不在乎姜思。”

“啊！”

海棠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所以，您是懷疑那些話是是二老爺的意思，而不是老爺的意思？”

姜攬月點點頭，臉色冰冷，“這也只是我的猜測而已，究竟是什么原因，我也不能妄下論斷，我只是覺得二叔值得懷疑，畢竟姜思跟大房沒有任何利益糾葛，我想不到父親究竟有什么理由去害姜思。”

“不會吧，二老爺對二夫人很好啊，他怎么可能有別的兒子。”

海棠臉色糾結，她實在不想去相信一直是老好人形象的二老爺，竟然可能是這樣的一個人，“您說可不可能思少爺真的是突然病了，畢竟思少爺身體之前就不太好。”

“根本沒有人害他。”

“傻丫頭，就算是沒有，那查一查總歸放心，而且，父親和二叔的態度實在是太奇怪了。”

姜攬月也寧愿自己想錯了。

她帶著海棠穿過園子，正要往芳華院而去，就聽見有人在說話。

“林姨娘如今怎么這般不近人情，大過年的攆人出去。”

“噓，悄悄的，我聽說是一個丫鬟爬大少爺的床所以才被攆出去，你說這話，要是被人聽到了，你也想被人攆出去嗎？”

“那也不能大過年的攆人啊……”

先說話的人的聲音漸漸的低下去了，姜攬月腳步只微微一頓就不再理會，繼續往前走。

這些事情與她無關。

晚上的家宴是安瑤操持的，以前這種事情全都是林姨娘管著，不過這一次林姨娘打定了主意不管，全權交給安瑤。

安瑤勞心勞力，到最后也算勉強能看得過去。

夜色降臨的時候，姜恒大馬金刀的坐在主位，林姨娘坐在他旁邊，二老爺姜深坐在姜恒的另一邊，何氏頂著一張晚娘臉坐在姜深旁邊，其余的人依次落座。

巧的是，安瑤竟然將姜攬月和姜傾城的座位排在了一起。

姜晨和姜宇則是帶著傷坐在位置上，尤其是姜宇，若是眼神能殺人，那姜攬月早就千瘡百孔了。

姜攬月全當沒看見，端坐在位置上，看著桌子上的菜色，眼神放空。

“今日是除夕家宴，我們姜家人口簡單，就更應該互相幫助，你們兄弟姐妹們，更應該友愛。”

姜恒眼神掃過姜攬月，見她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樣，心底氣悶，壓著怒氣問道：“攬月，你在想什么呢？”

“我說的話你可有聽到？”

“我覺得父親說得甚是。”

姜攬月敷衍的扯了扯嘴角，無辜的看向姜恒。

姜恒一窒，這大過年的又不好真的發火，只能將剩下要說的話咽了下去，飲盡杯中的酒。

剩余人看了紛紛舉起酒杯，一旁的姜傾城見姜宇和姜晨也要喝酒，急忙制止道：“大哥，小宇，你們身上還有傷，就別喝酒了，”

姜恒見此，掃了一眼兩人面前的酒杯，“傾城說的對，你們喝茶吧！”

姜傾城急忙喚來丫鬟，將兩人面前的酒換成了茶。

姜恒看著姜傾城滿意的點點頭，“還是傾城懂事，知道關心兄弟，不像有些人，整日對自家兄弟橫眉冷對，也不知道到底誰才是自己親人。”

“咔！”

杯子落在桌子上發出清脆的聲音，眾人循著聲音看過去，只見姜攬月拿起手帕，擦了擦嘴，溫柔的說道：“父親說得沒錯，但是姜思也是我們自家的親人。”

“他如今病著，父親怎么不讓人去請太醫呢？”

姜恒臉色頓時陰沉下來，陰鷙的眼神掃過姜深和何氏，“誰在你面前嚼什么舌根了？”

“不過是問一句而已，父親何必發火呢！”

姜攬月嘴角勾了勾，“我只是看著姜思那孩子可憐，二叔和二嬸只這一個兒子，若是出了什么事情，那豈不是父親不顧兄弟之情？”

姜攬月將剛剛姜恒的話全數還了回去，姜恒一時間有些下不來臺，最后還是姜深出聲解圍。

“攬月，二叔謝謝你，不過大哥說了，年后一定會請太醫，姜思的情況還不太嚴重，等到年后也沒什么。”

一旁的何氏聽見這話，險些將手中的手帕攪碎，看向姜深的眼神，滿是怒意。

“二叔既然這般說，那就當剛剛侄女的話沒說便是。”

姜攬月諷刺一笑，這姜家的人還真是會睜著眼睛說瞎話。

就在這時候，姜晨突然出聲，“妹妹去看過姜思了？”

姜攬月偏過頭去，只見姜晨眉眼沉沉，帶了一絲她看不懂的敵意，正等著她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