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逸出了丐幫,本想著一路往住處回去,可走到半路,卻遭一個十一二歲,但面貌尚美的小姑娘攔住。
“喂,碧水劍!”
她雙手叉腰,攔在宇文逸面前。
“你是……”
宇文逸見她有些面熟,心中稍一思索,便想起她是誰來:“你是金花婆婆身邊的那個女孩?”
“不錯,我叫做殷離。”
殷離瞪著宇文逸:“我聽江湖上人說,你碧水劍宇文逸是一等一的好漢,為人正直,愛打抱不平,可怎么功夫卻這么陰毒?”
“?”
宇文逸一愣:“我怎么陰毒了?”
他全身上下的內功不是出自佛門的少林九陽功,便是出自道門的武當內功,哪來的陰毒武功?
“那為什么婆婆與你打過后,還受了劇毒?”
殷離很是不服氣:“你快把解毒的辦法告訴我!”
“哈?”
宇文逸完全理解不能。
金花婆婆和他打過后,中了毒?
沒道理的啊……等下,難道說是五靈心經?
他赫然想起自己的五靈心經,這門自江吟風那里得來的內功也屬于道家內功,數值極高,他一度以為這本內功是江大哥手中的風云決。
可現在聽殷離一說黛綺絲中毒一事……
難不成是五靈心經的原因?
“你帶我去見金花婆婆,讓我看看她的情況。”
宇文逸道。
“你……”
殷離遲疑的看了宇文逸一眼,本想拒絕,但又想起此刻躺在床上昏迷的師傅,心中卻又有所松動,她咬咬牙;有些支支吾吾的說道:“我……我憑什么信你?”
“看你慌不擇路來找我的樣子,大抵是開封附近的醫生都被你找了個遍吧,能解毒么?”
“你下的毒太過詭異,尋常醫生解不開才正常…”
殷離咬著牙道。
“首先是不是我下毒還不一定呢。”
宇文逸翻了翻白眼道:“我都不知道自己會下毒,現在幫你去看看金花婆婆,也是本著俠義之道罷了。”
說吧,他臉上露出壞笑:“再說了,殷離,你就算找醫生,也找不到多好的醫生吧?我認識藥王張機,和文丞相府上也有些關系,等我看了金花婆婆,知道她的狀況,方才好替她去尋好大夫醫治吧?”
“可……”
“別可是了,趕緊帶路,大晚上的我還得回去睡覺呢。”
宇文逸催促道:“我明日就要隨師們返回武當了,你現在不去,那就只能看著你師傅一直中毒了。”
“我知道了!”
殷離委屈的看了一眼宇文逸:“你跟上。”
他們二人去了離這不遠處的客棧,進了房間,便看見金花婆婆倒在床上。
宇文逸走進一瞧,看見她緊閉雙目,面色青紫,雙唇之間染上了一抹淡淡的寒霜,儼然一副中了寒毒的模樣。
是寒冰蟾毒!
宇文逸瞪大眼睛,他如何不認得這股折磨了他近一年的五靈奇毒!?
可為什么黛綺絲會中這毒!?
他坐在黛綺絲床邊,伸手撩開她手腕處的衣物,指尖剛搭上她的皓腕,便覺觸手溫潤如玉,肌膚凝脂細膩。
這哪像是個六七十歲的老婆婆……
宇文逸凝目望去,但見金花婆婆那張臉枯槁如樹皮,溝壑縱橫的皺紋間夾著幾道陳年疤痕,在昏黃的燭光下更顯得陰森可怖。
傳聞明教四大法王之一的黛綺絲是個極美的人兒,可現在看……呵,這人皮面具就是厲害。
“我師傅怎么樣!”
殷離湊過臉來問道。
“我還沒怎么看呢,急什么。”
他白了殷離一眼,當即收起胡思亂想的心思,運起內力探入黛綺絲體內,剛一進入,就感覺一陣洶涌的寒毒撞上他的內力,一下子將他的內力逼了出來。
不只是寒冰蟾的寒毒,還有別的寒毒!
宇文逸卻是不知,這黛綺絲昔日尚未叛出明教之時,曾與其丈夫韓千葉在明教碧水寒潭決斗,碧水寒潭乃明教圣地之中極寒之處,她孤身入水,又因內功修習不佳,便因此染上寒毒,傷了肺腑,故行事一直咳嗽,這便是早年留下的病根(銀葉也是因為身中碧水潭寒毒而死)。
而宇文逸所修五靈心經,乃是南疆五仙教秘傳功法,常人妄想修成,須以五靈奇毒為引引方才可大成,宇文逸手中乃是殘卷,再加上體內中過五靈奇毒之二,是故可以勉強修成。
也因為如此,宇文逸的五靈心經真氣自然而然的蘊含了微弱的寒冰蟾毒和赤練蛇毒。
這兩股奇毒往日不顯山不露水,與人爭斗也只是暗藏體內,可偏偏,黛綺絲本就身重寒毒。
當日他內力與黛綺絲相纏,黛綺絲的寒毒撞上他的寒冰蟾毒,自然被其影響,寒毒更重一重,眼下,竟然已有生命之危。
知道她中了寒冰蟾毒,宇文逸便知道如何治她:“殷離,你師傅中的寒毒頗重,我雖有法子救她,但還需你幫忙。”
“怎么救她?”
殷離急忙問道。
“你去藥店,買來半邊蓮,三七,白芷……然后將其用高粱酒熬煮。”
也不知道用解玄冥神掌毒的辦法能不能治……
宇文逸將當日江吟風教他解寒毒的方子告訴殷離,等他離開之后,他將黛綺絲從床上扶正,自己則坐到她身后,雙掌按在她的肩頭,運起少林九陽功,將純陽內力注入黛綺絲體內。
剛一注入,他只覺得體內真氣如退潮的海一般高速消耗,不過短短一柱香功夫,他的少林九陽功內力就被徹底消化一空。
宇文逸心頭一窒,無力的靠在床邊喘息,而黛綺絲沒了身后手掌的支撐,當即往后一仰,靠在他的身上,宇文逸頓覺一種異于常人的柔軟貼在他的身上,當即心頭一蕩,他本想將其扶起,但此刻體內內力已被黛綺絲榨干,渾身無力,又如何推得動她?
似是他剛剛注入的純陽內力起了作用,暫時壓下了黛綺絲體內的寒毒,又或許是動作太大,黛綺絲嚶嚀一聲,慢慢睜開眼睛,剛一清醒,就發現現狀,當即面色一冷。
“你……你做什么!?”
她剛想發作,就只覺得小腹暖暖的,多年以來的寒癥在小腹丹田處的溫熱內力的作用下頓時好受許多,她整個人被熏的渾身冒汗,毫無力氣,只得靠在宇文逸身上,緩緩的喘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