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德滿都的暴雨砸在鐵皮屋頂上，蘇晚星盯著鏡子上的血字，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鎖骨下跳動的數字——【678】、【677】……

【“最痛的記憶才是牢籠的鎖……“】

她突然抓起桌上的玻璃杯砸向鏡子，碎片四濺中，露出的不是磚墻，而是一塊電子屏幕！屏幕上閃爍著紅光：【虛擬層數：17→16】。

整間旅館開始扭曲，墻紙剝落露出底下流動的代碼。蘇晚星踉蹌后退，撞翻了煤油燈，火焰卻詭異地凝固在半空。

【“找到你了。“】

身后傳來機械關節轉動的“咔嗒“聲。她轉身，看見“林沉“站在門口——不，是穿著林沉外皮的機械體，頸部接縫處滲出藍黑色機油。

【“別緊張，我是來幫忙的。“】它遞來一張老照片，【“這是第1層虛擬的密鑰。“】

照片上是七歲的蘇晚星站在白廟前，手里攥著個玩偶。奇怪的是，玩偶的臉被火燒過，而背景里的游客全都戴著吉星會徽章。

機械體的義眼突然閃爍紫光：【“記住，疼痛是虛假的，但恐懼是真實的。要出去，就得先找到——“】

它的頭顱突然爆開，納米機器人像黑霧般散開。門外，三個穿防化服的人舉著脈沖槍逼近。

【“目標意識波動值超標，準備強制鎮靜！“】

蘇晚星抓起煤油燈砸向電子屏，火焰接觸代碼的瞬間，整個世界天旋地轉！

2

再睜眼時，她躺在清邁醫院的病床上，鎖骨下的數字變成了【730】，仿佛從未減少過。

【“你醒了？“】

穿白大褂的陸沉舟坐在床邊，手里拿著她的腦部CT。他的左肩有彈痕，無名指帶著那道熟悉的疤——所有細節都完美吻合。

但蘇晚星注意到，他白大褂的紐扣順序是反的。

【“今天是幾號？“】她突然問。

陸沉舟微笑：【“3月15日，你昏迷的第七天。“】

【“錯了。“】她猛地拔掉輸液針，【“我昏迷那天是泰國佛歷新年，醫院走廊應該擺著水燈！“】

病房突然靜默，陸沉舟的笑容凝固。他的皮膚開始融化，露出底下金屬骨骼：【“為什么每次都要拆穿呢？“】

整間醫院開始崩塌，蘇晚星跳窗而出，落在一條陌生的街道上。路牌寫著“記憶回廊“，每個櫥窗都展示著她人生的重要片段——

五歲被植入芯片、十五歲第一次見到陸沉舟、二十歲目睹母親被殺……

最后一個櫥窗被黑布遮蓋，里面傳出嬰兒哭聲。她扯下黑布，看到的卻是自己被綁在手術臺上，而主刀醫生摘下口罩——

是現在的她自己！

【“歡迎來到第15層。“】身后傳來掌聲，【“你是第一個走到這里的實驗體。“】

3

轉身的瞬間，蘇晚星的心臟幾乎停跳。

說話的是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穿著紫色連衣裙，懷里抱著那個被燒焦臉的玩偶。更可怕的是，女孩鎖骨下沒有數字，只有條形碼：【XS-000】。

【“你是誰？“】

女孩歪頭一笑，露出和蘇晚星一模一樣的虎牙：【“我是你被刪除的童年啊。“】她指向黑布櫥窗，【“那才是真正的第1層，你被篡改前的記憶。“】

櫥窗畫面突變：小蘇晚星被按在手術臺上，穿吉星會制服的女人正在她后頸植入芯片——那女人長著和蘇母相同的臉，但眼神冰冷。

【“媽媽……是吉星會的人？“】

【“不，那是克隆體。“】女孩突然抓住她的手，【“聽著，陸沉舟的意識碎片被困在3層和7層之間，你要找到——“】

街道突然扭曲，小女孩被無形的力量扯碎！蘇晚星手中多出一枚硬幣，正是白廟許愿井里那種。

空中回蕩著機械音：【警告！原始宿主記憶恢復度已達15%，啟動凈化程序！】

無數“陸沉舟“從地底爬出，他們有的殘缺不全，有的渾身焦黑，但都伸著手向她走來。

【“快走！“】其中一個突然開口，聲音卻是林沉的，【“拿著硬幣去7層的——“】

他的頭顱被脈沖炮轟碎。

4

蘇晚星攥著硬幣狂奔，街道盡頭出現一扇標著【7】的鐵門。

門后是吉星會的核心實驗室，上百個培養艙里漂浮著不同年齡段的“陸沉舟“。中央控制臺上，真正的陸沉舟被數據線纏繞，像標本般懸浮在液體艙里。

【“最優解是犧牲。“】

他突然睜開眼，聲音直接在她腦中響起：【“但這次，我們一起逃。“】

控制屏顯示：【意識融合度：67%】。

蘇晚星將硬幣塞入控制臺卡槽，實驗室突然警報大作：【檢測到原始密鑰！】

所有培養艙開始排液，克隆體們集體蘇醒。更恐怖的是，陸沉舟本體開始數據化，變成光流涌入她的眉心！

【“不！“】她驚恐地后退，【“這會覆蓋我的意識！“】

【“信任我。“】他的聲音變得溫柔，【“想想紫色連衣裙，想想——“】

記憶突然閃回七歲那年，母親蹲下來對她說：【“如果有一天你遇到危險，就默念我們的秘密。“】

蘇晚星閉上眼睛，輕聲說出那個詞：【“茄子。“】

5

加德滿都的暴雨聲中，蘇晚星猛然坐起！

這次是真的現實——手腕沒有代碼，鎖骨下的數字穩定在【730】。破舊的旅館房間里，收音機還在播放尼泊爾民謠。

但桌上多出三樣東西：

白廟的硬幣、醫院的紫光手電，以及……

一張寫著【虛擬層數：0】的紙條。

當她觸碰硬幣時，后頸突然劇痛，芯片自行脫落掉在地上。更驚人的是，鏡子里她的倒影沒有同步動作，反而露出詭異的微笑。

【“恭喜通關。“】鏡中的“她“開口，聲音卻是陸老爺子的，【“但你真的以為，逃出虛擬就是勝利嗎？“】

倒影突然撕開自己的臉，露出的卻是林沉機械體的金屬頭顱。它舉起一張照片，畫面顯示真正的蘇晚星仍躺在吉星會實驗室，全身插滿導管。

【“你的意識還在第18層。“】機械體冷笑，【“而這一層，是我為你特制的囚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