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誠順路把沈聽瀾送回家，然后開著邁巴赫到大學校園。

停好車，李誠走向綜合樓最高層的音樂活動室，程小堇在那里練鋼琴。

剛下電梯，就聽到輕快、童趣的琴聲，李誠走進活動室，看到坐在陽光下彈奏的少女。

她戴著一頂棒球帽，細軟筆直的長發散在背后，耳墜上的銀色的星星掛飾一閃一閃，穿著純白的棉布裙，只是坐在那里，便是一道美好的風景。

李誠靠在墻上，閉著眼，靜靜地聽《小星星變奏曲》的旋律。

不得不說，程小堇很有天賦，

復雜的十二種變奏，竟然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熟練彈奏，出錯極少，部分變奏經過個人處理，彈奏的很精彩。

琴聲停下后，李誠拍著手走過去，笑道：“水平很高，肯定下了很多苦功夫吧。”

“誠哥是不是來了很久了？”

“你怎么知道？”李誠疑惑，他沒看到站在旁邊的女保鏢提醒啊。

程小堇白皙的臉蛋笑了笑：“我的眼睛看不到，但是耳朵很靈敏，誠哥的腳步聲很有特色，我能聽出來。”

“你說說什么特色？”

“穩重，踏實，安心。”

“……”

李誠心說，要是夏檸檸在這里，她非得說犯賤、抽象、變態。

“我來還車鑰匙，謝謝你借我車開，我回來的時候碰到一家奶茶店辦活動，給你買了一杯草莓珍珠。”

“謝謝誠哥。”

程小堇扶著保鏢玉姐的肩膀，坐在窗邊的沙發上。

李誠坐在她對面，拿出兩杯奶茶。

程小堇插上吸管，像小動物似的小小的抿了一口：“誠哥生意談的怎么樣？”

“很順利，你要聽嗎？”

“想聽。”

程小堇臉上露出好奇的表情。

李誠組織了下語言，便把今天的行程大致說了一遍。

包括借邁巴赫的目的，從別的朋友那里借了一身名牌，找到工作中關系很好的女同事假扮秘書，最終狐假虎威賣出《小星星·魔改版》，拿到星閃玩具2%的利潤分成。

保鏢玉姐聽到一半，覺得不對勁。

談生意，全身上下除了身體是自己的，其他的全是借的。

靠二小姐的邁巴赫，結交富二代朋友。

然后再用富二代的名表和西裝，包裝成年少有為的成功人士，賣出計劃書和魔性歌曲代理權。

玉姐在程家工作這么多年，聽過一些生意場上的事情，星閃玩具是省內知名度最高的品牌，哪怕只是2%利潤分成，也能吃的盆滿缽滿。

這算什么？

江湖騙子！

利用人脈把自己偽裝成富二代談生意，結果真談成了，疑似成為了準富一代。

或許放在別的女生眼里，這是很厲害的事情，但保鏢玉姐只有警惕。

做生意的心都臟，二小姐和這樣的人接觸，真的好嗎？

相比于玉姐的憂心忡忡，程小堇則是思索片刻，提出了幾個過程中可能遇到的風險。

李誠聽完之后很佩服，心說不愧是小富婆，家教果然好，能從不同角度發現問題。

“…嗯，總之就是這些，如果誠哥注意一下，風險可能更小。”

“受益匪淺。不過我更在乎你剛才提到的那個，建材老板和小三上床，被老婆抓到，兩個女打到大街上，撕衣服扯頭發，幾乎快脫光了；還有黃種人夫妻，生下黑人孩子。”

“誠哥對這個感興趣？”

“喜歡看熱鬧，聽熱鬧也算。”

李誠真的很感興趣，以前他以為上流社會的人都高雅，原來和普通人沒區別，甚至更亂。

程小堇剛張開口，保鏢玉姐突然低頭說：“小姐，下午一點，您外婆要給您講星海杯的規則變化。”

二小姐干凈的嘴巴，怎么能說那么污穢的事情。

和李誠這個人在一起，原本優雅的二小姐都變得低俗了。

我，玉姐，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保鏢，但必須拯救二小姐的純潔！

程小堇起身說：“誠哥，只能下次和你講了。”

“用不用我送你？”李誠正好也有事去一趟辦公室。

“這…嗯。”

程小堇臉上閃過猶豫的神色，最終點點頭，將小手搭在他肩膀上，低下頭：

“謝謝誠哥。”

“小事，不用謝。”

玉姐跟在兩人身后，有點懷疑人生。

我想保護二小姐的純潔，怎么我肩膀都失去那只溫暖的小手了？接下來該不會工作都丟了吧？

李誠和程小堇走向教學樓的辦公室，一路上有五一假期沒回家的守舍人，看到兩人的樣子，全都驚掉了下巴。

程小堇是學校里唯一的盲人，而且還是漂亮妹妹，更別說她是純高考考進來的學霸了，所以在學校里很出名，不知道多少大灰狼覬覦，今天她竟然扶著一個男生的肩膀。

守舍人大學生很震驚，決定拍個照發校園墻，讓其他人也驚掉幾把。

到了辦公室，程外婆一點點給外孫女講星海杯鋼琴比賽這幾年更新的規則。

李誠喝著濃香的大紅袍，也跟著聽。

她們結束之后，李誠說：“教授，我最近靈光一閃，寫了一首不上臺面的小曲，想讓您評價評價。”

程外婆看向他，嘴角抽了抽，心想不上臺面的小曲？你沒在古典音樂圈，可能不知道《小星星變奏曲》引起的軒然大波。如果不是我一直保密你的信息，早就不知道多少音樂家踏破你的門檻，要見你了。

沉寂幾十年的國內古典音樂圈，突然冒出來一個旋律寫十二種變奏的天才，那些老妖怪們巴不得趕緊瞅瞅呢。

程外婆問：“是…什么樣的小曲？”

“鋼琴小品，風格委婉柔和，我現在可以彈，您要聽嗎？”

“聽。”程外婆說完，扭頭看向外孫女，“小堇你也聽聽，小誠這孩子估計又要給我們驚喜了。”

李誠撓撓頭：“您別這么說，一首很普通的小曲而已。”

程外婆哼哼了兩聲，不信他的鬼話，能創作出十二種變奏鋼琴曲的人，新創作的曲子可能平庸？

程小堇馬上露出虛心求教的表情。

辦公室里有鋼琴，李誠坐在鋼琴前，回想起在高中時彈奏的感覺，腦海不自覺浮現出那個穿著校服的高馬尾少女背影。

那是他心中少女的樣子。

“這首曲子叫《少女的祈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