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場五樓，咖啡廳。

靠窗的位置。

李誠旁邊坐著夏檸檸，對面是一小一大的程家姐妹，程小堇和程見微。

一大一小兩姐妹坐在一起，面容相似，風格卻截然不同，一個沉靜內斂，一個成熟偏冷，加上身材瘦弱但是小圓臉很可愛的夏檸檸，三女是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而坐在三人中間的李誠，招來了四周男性羨慕的目光，這小子美女環繞，也太幸福了吧？！

李誠小程序上點了甜點、咖啡和奶昔，五分鐘后逐漸端了上來。

夏檸檸看到甜點，下意識伸手，但看到周圍沒人動手，又悻悻地收回手，坐直身體，雙手搭在大腿上，裝作淑女。

“大哥哥，我……”

李誠面色嚴肅道：“你叫我李哥，誠哥，或者牢誠…呃，最后一個也不行。總之別叫大哥哥。”

程小堇歪了歪頭，表示疑惑。

“說正事，小堇妹妹叫我留下什么事？”李誠拿起一塊餅干吃。

夏檸檸看到他吃，自己也開始動手。

程小堇聽見李誠詢問，立刻坐正身體：“誠…哥？”

李誠點頭，承認這個稱呼。

程小堇問：“誠哥彈的那首曲子叫什么？我略懂鋼琴，但沒聽過?！?

“媽你聽我說?！?

“你變態啊！”夏檸檸給他一肘，“調戲純潔的女孩紙?！?

李誠露出看白癡的目光：“夏檸檸，話太多會暴露智商?！?

“什么意思？”

“《媽，聽我說》，歐洲中世紀的流行童謠，我的主題旋律，就是根據它創作的?！?

“等等，誠哥，你說這首曲子是你創作的？”程小堇看向旁邊的姐姐，“姐，真的有這首歌？”

“我搜了，有。”程見微放下手機，偉大的山峰隨胳膊活動輕輕顫抖，“但根據幾百年前的一首歌，創作一首鋼琴曲，這……”

夏檸檸一臉驚訝：“你還真不是在調戲小姑娘？”

李誠冷笑：“你爹在外面可是道德高尚的人?！?

“那為什么總對我犯賤？”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你！”

夏檸檸氣得想擰李誠，但想到程家姐妹還在對面，只能硬生生壓下火氣，艱難地露出笑容，小聲念叨“我不生氣我不生氣”。

程小堇問：“那，這首鋼琴曲，就叫《媽，聽我說》？”她后知后覺笑了笑，這名字好怪。

李誠摸了摸下巴：“還是叫《小星星》吧?！?

程小堇嘴里念叨幾遍“小星星”，回想剛才聽琴聲的感覺，點頭道：

“這個名字更符合曲子的意境。”她接著問：“那大哥…誠哥怎么想到改編的？”

“不知道?！崩钫\攤開雙手，老實說，“只感覺這樣彈更好聽，靈光乍現，所以就這么彈了?！?

程小堇沉默半響，對姐姐說：“媽媽說我是天才，但我現在才見到真的天才，天才的創作，往往不講常理?！?

夏檸檸聽姐妹倆討論，忍不住問：“李誠很厲害嘛？”

程小堇敬佩道：“藝術家和演奏者的區別是，前者具有獨一無二的創造力，后者擁有高超的技藝，誠哥做到了兩者兼備?！?

李誠擺擺手：“藝術家扯不上，我就是缺錢的普通人。小堇妹妹，聊了這么多，你到底要交易什么？”

程小堇和姐姐對視一眼，開始講交易內容。

李誠聽完之后，大概懂了。

面前的姐妹是SIX音樂娛樂公司的千金——SIX，省內的唱片公司，本地娛樂業地頭蛇。

這女孩想開發和運營我的曲子。

李誠說：“版權不行，但《小星星》代理權可以商量。”

版權不能賣。

《小星星》在前世火遍大江南北，全球知名，上到年過百歲的老人，下到還沒出生的受精卵，都知道這首鋼琴曲。甚至被多國改編成了兒歌、童謠、字母歌。

如果現在賣了，那才是大虧。

商量過后，盡管程小堇給出了一個很高的價格，但李誠還是沒答應出售版權，代理權也只說考慮考慮。

他對音樂圈不了解，貿然決定容易吃虧。

出門在外，防人之心不可無。

“誠哥，我能加個聯系方式嗎，以后有機會繼續談。”

程小堇掏出手機。

“我真的很喜歡《小星星》，想聽完后面的變奏！”

“完整的曲子…我考慮考慮，不過加個w沒問題?！?

李誠拿手機的時候，好奇地盯著程小堇看。

沒有歧視的意思，只是好奇盲人怎么用手機。

只見程小堇指紋解鎖，把手機聽筒貼在耳邊，手指在屏幕上按動，聽筒傳出聲音“wx-我-二維碼名片”。

她的動作很流利，顯然很熟悉。

雖然眼睛看不見，但是耳朵很靈敏，代替了大部分眼睛的功能。

原來這就是盲人用手機的方式。

李誠心里忍不住感嘆，科技造福人類啊。

程小堇遞過來手機，李誠掃完碼，說道：“小堇妹妹，等我考慮完，如果把這首曲子授權給你代理，我會給最低的價格?！?

操作手機的程小堇愣了半秒，問：“為什么？”

李誠說：“總要給努力生活的人一些獎勵，不是嗎？”

程小堇抿了抿嘴唇，嘴巴張開又合上，不知道該做出什么樣的反應。

半響，她才微微歪頭，露出微笑：“誠哥是好人，跟星星一樣溫柔。”

女孩的聲音很好聽，像清晨鳴叫的黃鸝鳥。

李誠撓撓臉頰：“沒想到被發好人卡了?！?

旁邊，低頭吃甜點的夏檸檸看到了，忍不住嘴巴一癟，狠狠地咬一口面前的泡芙，嘴角沾滿白色奶油。

你樂個什么勁兒啊！

也沒…見你對我態度這么好過。

…………

晚上十點，晚風習習。

到了商城晚上關門的時間。

在保鏢和管家的簇擁下，程家姐妹坐進一輛車標是兩個豎立的M的豪車離開。

李誠拎著一袋成人用品，和夏檸檸回家。

“夏檸檸你冷不冷？”

“不冷。”

穿過河道。

“夏檸檸，你看河里邊有鴨子，不如咱倆脫光了，下去和鴨子游泳吧。”

“不要?！?

過紅綠燈的時候。

“夏檸檸，快夸夸你爹，我剛才可扶老奶奶過馬路了。哎呀，做好人好事心情果然會變好?！?

“嗯，你真棒?！?

最后。

站在小區樓下，李誠看著情緒低落的青梅，在昏黃的聲控燈下，看起來有些孤單的上樓的背影。

他覺得疑惑。

這夏檸檸，怎么突然不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