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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上官策

凜冽的罡風如同冰刀,切割著焚香谷外焦黑的山崖。一道灰影如亙古不化的寒冰,孤懸于懸崖之巔。

上官策!

一襲灰袍在狂嘯的寒風中獵獵鼓蕩,手中那柄焚香谷秘寶的九寒凝冰刺,此刻正吞吐著肉眼可見的慘白冰息。其所踏之處,堅硬的山巖瞬間被極致寒意覆蓋,蛛網般的霜紋瘋狂蔓延,頃刻間將半面陡峭山壁化作一片閃耀著死亡光澤的冰封絕域!凜冽的寒氣甚至讓空氣都凝滯、結晶,化作細碎的冰晶懸浮于空。

他雙目如萬載玄冰磨礪的利刃,穿透混亂的氣流與飄散的灰燼,死死鎖定了下方陰影中那幾道身影。尤其是那道負手而立、氣息看似平凡卻隔絕了漫天飛雪、周身三尺自成一片無塵領域的白衫身影!

“邪魔外道,覬覦圣物,毀我焚香谷基業,縱放妖孽!今日,便叫你永留此地,以儆效尤!”上官策的聲音如同兩塊萬載玄冰在極寒中碰撞,冰冷、堅硬、帶著刻骨的殺機與不容置疑的威嚴,再無半分試探之意!

“上官策,”九尾天狐小白的聲音帶著一絲慵懶的嘲諷與積壓百年的恨意,“沒想到你也有今日,被人在自家門口……”她周身妖力涌動,九條虛幻的狐尾在身后搖曳,便要上前清算舊賬。

“母親,退后。”六尾的聲音低沉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它深知眼前局勢已非它們能插手。

方源抬手,一個簡單的手勢便止住了小白的動作。他的目光依舊平靜,落在上官策身上,如同在看一塊路邊的頑石:“有何遺言,不妨現在道盡。黃泉路遠,省得聒噪。”

“狂妄!”上官策怒極反笑,數百載苦修的雄渾修為再無保留,轟然爆發!

嗡——!!

他手中的九寒凝冰刺爆發出刺穿天穹的湛藍寒光!其身后虛空劇烈扭曲、塌陷,竟隱隱浮現出一尊頂天立地的寒冰巨神法相!那法相手持冰晶戰戟,面目模糊卻散發著凍結時空、寂滅萬物的恐怖氣息!整個懸崖瞬間被拖入一片絕對的冰獄領域!呼嘯的罡風凝固成靜止的冰藍色晶體,懸浮空中,空間法則仿佛都被凍結、鎖死!

面對這令天地色變、法則哀鳴的冰獄絕殺,方源的神色依舊淡漠如古井深潭。他甚至未曾抬眼正視那尊散發著滅世寒威的巨神法相。

“米粒之珠,也放光華?”

淡漠的話語落下,如同宇宙初開的第一聲敕令!

沒有驚天動地的能量爆炸,沒有炫目刺眼的神光異象。

只是在他身后,那片被上官策冰獄領域凍結的虛空,如同脆弱的琉璃鏡面般無聲剝落、坍塌、重組!

一片混沌鴻蒙的虛影緩緩浮現、凝實!那并非具體的巨神或魔怪形象,而是萬法源流、諸界根基的抽象顯化!虛影之中,有神象的虛影奔騰不息,無數神象在混沌中誕生、咆哮、湮滅、重生,演繹著“空”與“有”、“生”與“滅”的終極循環!

上官策那引以為傲、足以凍結靈魂、封禁空間的冰獄領域,在這片混沌虛影出現的瞬間,便如同春日殘雪撞上了永恒烈陽!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刺耳欲裂的法則崩碎聲響徹云霄!

冰獄領域內,那凝固的冰風、凍結的空間壁壘、乃至那巍峨如山岳的寒冰巨神法相,在方源混沌虛影的籠罩下,竟如同暴露在造化熔爐中的劣質寒鐵,寸寸龜裂、瓦解、消融!

構成領域的寒冰法則被一種更高維度的、蘊含混沌生滅之力的宏大意志,以最粗暴的方式扭曲、否定、抹除!

“吼——!”那寒冰巨神法相發出無聲的、源自法則本源的哀嚎,龐大的身軀上裂痕如同蛛網般瘋狂蔓延,迅速變得虛幻透明,仿佛下一刻就要徹底消散于無形!

“不可能——!!!”上官策目眥欲裂,心神遭受前所未有的重創!一股逆血再也壓制不住,狂噴而出!那滾燙的血液一離體,便在半空中被極寒領域殘余之力凍成猩紅刺目的冰晶!他感覺自己苦修數百載、早已融入本源的寒冰法則,正在被一種無法理解、無法抗拒的意志強行從根源上剝離、瓦解!那是一種維度層面的絕對傾軋!

方源終于動了。

他只是極其平淡地向前踏出一步。然而,隨著他這一步踏出,身后那片混沌鴻蒙、神象奔騰的虛影,也隨之同步向前邁出了一步!

輕描淡寫的一個動作,卻如同宇宙意志的具現,蘊含著至高無上的法則偉力!

轟——!!!

上官策身后那本就瀕臨崩潰的寒冰巨神法相,應聲徹底爆碎!化作漫天冰藍色的法則碎片,如同被投入黑洞的星光,瞬間被方源身后的混沌虛影無聲吞噬、湮滅、同化,連一絲漣漪都未曾泛起,仿佛從未存在過!

與此同時——

錚——!

一聲凄厲到極點的哀鳴響起!上官策手中那柄傳承千年、堅不可摧的九寒凝冰刺,那晶瑩剔透的尖端處,竟也蔓延開數道清晰可見的、如同瓷器破裂般的黑色裂紋!這件焚香谷鎮谷之寶,靈性瞬間大損,光華黯淡!

三重打擊如同滅世洪流同時降臨!

“噗——!”

上官策周身護體玄光如同紙糊般潰散,灰色長袍撕裂成漫天襤褸布條!他整個人如同被無形的太古神山正面撞中,口中鮮血狂噴,混雜著內臟碎片,如同一個破敗的麻袋,從懸崖之巔被狠狠砸落!

砰——!!!

一聲沉悶到極點的巨響,地面被砸出一個直徑數十丈、深不見底的恐怖巨坑!蛛網般的巨大裂痕以坑底為中心,向著四面八方瘋狂蔓延,所過之處,山石化為齏粉!

上官策躺在坑底最深處,渾身浴血,骨骼寸斷,經脈盡碎,曾經睥睨南疆、執掌焚香谷的威嚴蕩然無存,只剩下滿臉的驚駭欲絕與深入骨髓、凍結靈魂的恐懼。他掙扎著,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抬起血肉模糊的頭顱,望向懸崖上空。

方源的身影依舊立于原地,青衫飄拂,纖塵不染,連一絲發絲都未曾凌亂。

他身后那片混沌鴻蒙的虛影已然收斂,仿佛從未出現過。只有那雙深邃如星淵的眼眸,淡漠地俯視著坑底那如同螻蟻般殘喘的焚香谷長老,如同造物主在審視一件失敗的、即將被廢棄的試驗品。

“我不殺你。”方源的聲音平淡無波,卻如同冰冷的法則烙印,深深打入上官策破碎的道心與殘軀之中,“去青云門,告訴道玄,我方源……隨后便至。”

去……青云門?!

在這個神秘強者的眼中,屹立千年的焚香谷,他上官策數百載的威名與修為,竟然……連讓他正眼相待、甚至作為最終戰場的資格都沒有?!他眼中只有青云門?!只有那柄誅仙古劍?!

巨大的屈辱與認知的崩塌,讓上官策本就瀕臨崩潰的道心,徹底碎裂!

方源不再看那深坑一眼,仿佛那只是一粒微不足道的塵埃。他轉身,一步踏出,身影便已出現在百丈之外,向著遠方蒼茫的夜色行去。

懸崖之上,只留下那個觸目驚心的巨大深坑,以及坑底氣息奄奄、道心徹底崩潰、如同行尸走肉般的焚香谷長老,無聲地訴說著那令人絕望的力量鴻溝。

“呃……嗬……咳咳咳……”深坑底部,傳來上官策如同破風箱般艱難嘶啞的喘息。每一次咳嗽都噴濺出帶著內臟碎塊的血沫,但他用盡殘存的生命力,凝聚起最后一絲不甘與瘋狂,向著那即將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發出撕心裂肺、如同厲鬼般的嘶吼:

“你……究竟……是……誰——?!!”

那青衫身影的腳步,因為這聲蘊含了無盡怨毒與絕望的嘶吼,極其短暫地頓了一下。

短促得如同錯覺。

隨即,一個平淡到近乎漠然的聲音,如同穿透了無盡時空的冰冷之音,清晰、毫無阻滯地回蕩在死寂的山谷與那絕望的深坑之中,每一個字都如同冰錐鑿刻在靈魂之上:

“古月方源。”

沒有宣告,沒有威懾,甚至沒有一絲情緒的起伏。那語氣,平淡得像是在陳述一個與己無關的路人姓名,如同拂去肩頭一片不存在的塵埃。仿佛“古月方源”這四個字,并非一個足以令此界天翻地覆的恐怖名號,而只是一個最尋常不過的代號。

“古月……方源……”坑底的上官策瞳孔猛然收縮,殘存的意識中閃過近日震動天下的傳聞,“是……是你?!滅了天音寺……與鬼王宗同行的……那個散修?!!”

原來,覆滅佛國凈土、讓三大正道去其一的可怖存在,竟已無聲無息地踏足南疆,并在他焚香谷掀起了滔天巨浪!

懸崖邊緣,那道身影已不再停留。

方源一襲勝雪白衣,在遠處焚香谷沖天火光的映襯下,顯得越發孤絕。黑色長發如玄淵流瀑,垂落肩背,與霜雪衣袂形成極致的冷冽對比。熾熱的焚風掠過,烏發微揚,似流淌的夜色,襯得那身影仿佛獨立于光陰長河之外。

他步履無聲,唯見衣角輕拂處,塵埃不驚,仿佛踏著光陰的罅隙前行,最終融入蒼茫暮色深處,只留下身后一片狼藉的焚香谷,一個深不見底的巨坑,以及一個道心徹底破碎、在絕望中掙扎的失敗者。南疆的風,帶著焦糊與血腥,嗚咽著吹過,仿佛在為即將到來的更大風暴,奏響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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