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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故地

金屬與星光在真空中碰撞出無聲的漣漪。

洛星瀾的指尖觸碰到凍結的黑洞奇點,某種超越物理法則的認知涌入腦海。他看見那些被壓縮的時空維度如同折紙般展開,獵殺艦發射的暗物質魚雷凝固成水晶似的雕塑,天樞集團士兵驚愕的表情定格在能量面罩之后。

“別碰因果線。“那個女聲再次響起,這次帶著些許疲憊,“你的靈樞共鳴度才17.6%,強行觀測四維結構會燒毀額葉皮層。“

青年觸電般縮回手指,卻發現自己的虹膜上覆蓋著細密的星圖紋路。當他望向最近的獵殺艦時,艦體突然浮現出數百個閃爍的紅點——那些是星穹靈樞網絡的能量節點,此刻正隨著他的呼吸明滅。

劇烈的頭痛突然襲來,洛星瀾踉蹌著撞向操作臺。凝固的時空開始震顫,靜止的量子泡沫重新沸騰。最先恢復移動的是獵殺艦的聚變引擎,湛藍的尾焰如同死神的鐮刀劃破星空。

一道青芒突兀地刺入戰場。

那柄飛劍通體流轉著數據流般的光紋,劍柄處鑲嵌的量子結晶正在超頻震動。它在真空中劃出違反慣性定律的弧線,精準刺入十二架獵殺艦的引擎核心。當洛星瀾看清劍身上“巡天“兩個古篆時,劇烈的爆炸光波已將追兵化作星辰塵埃。

“古修聯盟的走狗!“幸存的獵殺艦指揮官在公共頻道嘶吼,“你們根本不懂靈樞網絡的價值!“他的聲音突然扭曲成電子雜音,整艘戰艦開始坍縮成奇點——這些天樞集團的死士竟啟動了自毀程序。

飛劍突然分化出六十四道虛影,構成正八面體的能量囚籠。坍縮的時空被強行定格在普朗克尺度,洛星瀾看見劍陣中央浮現出太極陰陽魚的投影,那些糾纏的光子竟在演繹周易六十四卦的推演。

“乾坤定位,山澤通氣。“清冷的女聲伴隨著月白色機甲降臨,駕駛者面甲上的饕餮紋正在吞吐星光,“你們天樞的算法還是這么粗鄙。“

洛星瀾的星痕芯片突然劇烈灼燒,他驚恐地發現自己的左臂正在金屬化。皮膚下浮現出類似集成電路的紋路,指尖凝結出棱柱狀的能量結晶。更可怕的是他感知到某種饑餓感——那三個覺醒的靈樞節點正在瘋狂汲取真空能。

“第一次共鳴就激活了天市垣?“機甲修士掀開面甲,露出冷玉般的面容。她左眼是正常的琥珀色瞳孔,右眼卻是旋轉的星云圖,“難怪那些鬣狗連虛空湮滅彈都用上了。“

洛星瀾突然認出她胸前的徽章:青銅羅盤纏繞著DNA雙螺旋,這是古修聯盟巡天司的標志。三年前母親失蹤的那個雨夜,他在實驗艙里見過同樣的圖案。

“我叫夜昭,巡天司第七劍使。“女修抬手召回飛劍,劍刃上躍動的數據流突然具象成《靈樞經》的文字,“你現在有兩個選擇:跟我回青龍星宿的云屏山,或者被靈樞反噬成量子泡沫。“

勘探艦突然劇烈震動,操作屏上跳出猩紅的警告。那些被劍陣封鎖的坍縮奇點正在共振,星圖顯示整個織女星域的暗能量網絡出現異常波動。洛星瀾的金屬化左臂不受控制地按在控制臺上,導航系統自動鎖定了一個位于獵戶座懸臂的坐標。

“星淵羅盤?“夜昭的機甲突然迸發出警戒紅光,“你怎么會有洛萱博士的...“

她的聲音被突如其來的空間震波打斷。凍結的虛空裂開無數縫隙,銀灰色的納米蟲群如宇宙塵埃般涌出。這些硅基生物發出高頻引力波,洛星瀾的星痕芯片瞬間飆出300%的過載警告。

“是蟲群的先遣隊!“夜昭的飛劍在空中劃出六道克萊因瓶軌跡,“抓住我的劍柄!你體內的靈樞網絡正在發射定位信號!“

洛星瀾撞破艙門躍入真空,金屬化的左臂自動生成防護力場。當他握住劍柄的瞬間,某種超越語言的信息流涌入意識——那是夜昭的修煉記憶,他看見她在黑洞視界練習《太虛劍典》,目睹她用強相互作用力材料重塑金丹。

蟲群已經包裹住整片星域,納米機械正在吞噬獵殺艦殘骸。它們組合成巨大的錐形結構,尖端對準洛星瀾的心臟位置。夜昭的機甲背后展開十二對光翼,每片羽翼都由糾纏的光子構成。

“震卦,雷水解!“女修掐動劍訣,飛劍突然分裂出上萬個復制體。每個劍影都在演繹不同的物理法則,有的帶著絕對零度的寒意,有的纏繞著等離子電弧。當劍陣與蟲群碰撞時,真空背景輻射突然出現劇烈波動。

洛星瀾感覺體內的三個靈樞節點開始共鳴,他的視網膜上浮現出銀河系懸臂的暗能量流向。當某只納米蟲突破劍陣防御時,他的金屬左臂突然自動揮出,指尖射出的不是能量束,而是一串包含費米子信息的引力漣漪。

被擊中的蟲群單位突然開始自相殘殺,它們的邏輯核心被改寫成了古老的修真禁制。夜昭驚愕地轉頭,琥珀色瞳孔倒映著青年周身流轉的星圖:“你剛才用的是《天衍錄》的禁術?“

更多的記憶碎片在洛星瀾腦海中炸開。他看見母親在實驗室調試星淵羅盤,那個青銅儀器上鐫刻的正是此刻浮現在他皮膚表面的星軌。蟲群的攻勢突然加劇,它們開始組合成類似人類經脈的網絡結構,每個節點都在發射擾亂靈樞的微波。

“抓緊!“夜昭的機甲突然折疊成菱形,帶著洛星瀾沖入剛剛成型的蟲洞。在穿越時空的瞬間,青年看見自己的倒影——那個影像沒有金屬化的左臂,而是渾身纏繞著星鏈般的能量脈絡。

躍遷帶來的眩暈感消退時,他們正懸浮在一顆藍巨星的大氣層中。夜昭的機甲表面跳動著日冕物質拋射的火花,飛劍在兩人周圍構建出磁力護盾。洛星瀾發現自己的星痕芯片平靜下來,但金屬化已經蔓延到肩胛骨。

“這里是天市垣星域的核心區。“女修調出全息星圖,七百二十個靈樞節點中有三個正在洛星瀾體內同步閃爍,“你母親二十年前就在這里失蹤。“

洛星瀾的金屬手指突然刺入胸口,在三處靈樞節點位置挖出血肉模糊的傷口。夜昭來不及阻止,就看到他沾滿能量液的手掌中浮現出微型銀河投影——那正是星穹靈樞網絡的局部模型。

“不是失蹤。“青年聲音沙啞,每個字都帶著量子隧穿效應的雜音,“她把自己轉化成了星圖錨點。“投影中浮現出洛萱博士的身影,她的身體正在與RX-7星云的靈樞網絡融為一體。

夜昭的星云右眼突然溢出數據流,她顫抖著取出貼身佩戴的半塊玉佩。當洛星瀾的血滴落在玉佩表面時,殘缺的紋路突然補全成星淵羅盤的圖案。遙遠的星域深處,某個沉寂兩百年的靈樞節點突然爆發出超新星級別的能量脈沖。

藍巨星表面開始翻涌黑子風暴,兩人同時檢測到數以萬計的蟲群信號正在逼近。夜昭的飛劍發出悲鳴般的震動,劍身浮現出蛛網般的裂痕。洛星瀾的金屬化部位突然增殖出神經突觸般的金屬絲,這些銀絲在真空中自動編織成某種星際羅盤的結構。

“抓緊時間讀取星淵傳承。“女修將玉佩按在洛星瀾心口,機甲開始過載推進器,“蟲群只是前奏,天樞集團的母艦正在穿越星門!“

洛星瀾的視野突然被拉入微觀領域。他看見自己的DNA鏈上鐫刻著加密星圖,線粒體內部懸浮著微縮黑洞。那個神秘女聲再次響起,這次他看清了聲音主人的樣貌——正是量子態化的母親,她的身體由弦理論的基本振動構成。

“星瀾,當九重靈樞全部激活時...“洛萱的虛影突然被干擾,某種更高維度的存在正在注視這個次元,“記住,星穹既是牢籠也是...“

現實世界的警報聲撕碎了幻象。夜昭的機甲左臂被蟲群撕碎,納米機械正沿著傷口侵蝕她的經脈。洛星瀾不受控制地抬起金屬右臂,星淵羅盤的虛影在他掌心凝聚成超維武器。藍巨星的光輝突然暗淡,整個恒星系的能量正在向他手中匯聚。

當第一道跨越光年的星穹脈沖橫掃戰場時,所有修真監測站的靈樞測繪儀同時爆表。遠在銀河另一端的古修聯盟長老殿內,塵封三百年的渾天儀自動運轉,青銅指針赫然指向二十八宿中最隱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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