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密謀
- 我,楊倓,開局先穩住大隋別崩!
- 風華勝雪月
- 4069字
- 2025-05-23 20:20:28
次日清晨,微雨。
細密的雨絲籠罩著江都城,為這座即將卷入血雨腥風的古城,增添了幾分朦朧與壓抑。
楊倓早早起身,換上一襲便于行動的青色勁裝,腰間暗藏兩柄短匕。
這是他這幾日的習慣——無論何時何地,都保持最佳的戰斗狀態。在這個風雨飄搖的時代,一刻的松懈,可能帶來萬劫不復的后果。
“殿下,您要去哪?”
墨五一臉擔憂地站在門口,昨夜接觸薛世雄后,他對局勢的危險性有了更深刻的認識。
“外面情況不明,還是讓屬下多帶些人護衛吧。”
楊倓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絲堅定。“不必。宮中有事,我要去見陛下。”
“此行只能我一人前往,人多反而惹人注目。”
墨五面色一變,忍不住勸道:“殿下,宮中是非之地,宇文家爪牙遍布,您貿然入宮,實在太危險了!”
楊倓輕笑一聲,拍了拍墨五的肩膀:“越是危險的地方,反而越安全。”
“宇文化及再大膽,也不敢在宮中對我動手。”
“更何況,若想挫敗他們的陰謀,唯有先探明陛下的動向。”
事實上,他心中另有打算。
如果能直接說服楊廣提高警惕,或許能從根本上避免江都兵變。即
便不能,也要盡可能摸清宮中的情況,為后續行動做準備。
畢竟,他手中的籌碼還太少。
墨五見勸不動,只得嘆氣道:“那殿下至少帶上我和張豹吧,多一分保障。”
楊倓目光一凜:“你們有更重要的任務。”
“趁我入宮之機,你帶人繼續聯絡薛世雄,摸清他部下的具體情況,尤其是那八百精銳的部署與戰力。”
“張豹負責繼續監視宇文府,一有風吹草動,立刻通報。”
“記住,一切秘密行事,決不可打草驚蛇。“
墨五無奈,只得領命而去。
楊倓獨自一人,撐著一把青竹傘,緩步走在雨中的街道上。
江都城內,行人稀少,多是匆匆而過的官吏或商賈。
幾個巡邏的士兵,目光陰沉地掃視著街道,平添幾分肅殺之氣。
楊倓心中暗自觀察:
城內防衛明顯加強了,巡邏的頻率比往日更高。
宇文化及已經在為兵變做準備,悄悄調整兵力部署。
時間,真的不多了。
皇宮大門前,衛士例行盤查。看到楊倓的燕王令牌,守門的將領恭敬行禮,卻仍按規矩派人前去通報。
片刻后,一名宮中侍衛匆匆趕來,對楊倓躬身道:“殿下,陛下吩咐,請您稍候,他正在與宇文將軍議事。”
楊倓眸子中閃過一絲寒光。
宇文將軍?是宇文化及還是宇文成都?
他不動聲色,微微點頭:“有勞通傳了。”
大殿偏廳內,楊倓靜坐,耐心等待。
侍衛奉上熱茶,他卻只是輕輕擱在一旁,目光時不時掃向大殿方向。腦海中,不斷推演著各種可能性。
“哈哈哈哈!”
一陣爽朗的笑聲從殿內傳來,接著是一陣腳步聲。
楊倓立刻起身,凝神靜聽。
“陛下英明!此計一施,江都百姓必將感念陛下恩德!”
一個粗獷的聲音響起,帶著幾分諂媚。
楊倓眸光一閃。
是宇文成都的聲音!這個歷史上同樣參與了江都兵變的重要人物,正在向楊廣獻媚。
“成都啊,朕南巡至此,本就是為了慰問百姓。”
楊廣的聲音聽起來愉悅而放松,絲毫沒有意識到危險即將降臨。“你這個建議甚好,下月初一,正是迎春佳節,朕便到城中體察民情,再到迎春館游樂一番,也好散散心思。”
楊倓心頭一震。
果然!
宇文成都在為下月初一的兵變鋪路,誘導楊廣外出,好方便他們下手!
他深吸一口氣,強自壓下心中的焦躁。
現在貿然揭發,不僅無濟于事,反而可能打草驚蛇,甚至為自己招來殺身之禍。
他必須冷靜,必須智取。
腳步聲漸近,楊倓迅速整理思緒,面上恢復了那副恭謹的表情。
大殿側門打開,
一個身穿華貴龍袍的中年男子緩步走出,
身后跟著一個身材魁梧,面帶笑容的將領。
楊廣與宇文成都。
隋煬帝楊廣,這位歷史上留下罵名無數的暴君,此刻看起來竟有幾分威嚴。
四十出頭的年紀,面容仍算俊朗,眼中透著幾分精明與警惕,只是眉宇間隱約可見頹廢與消沉的痕跡。
長期的奢靡生活,已經消磨了他的意志。
“臣燕王楊倓,拜見陛下!”
楊倓上前行禮,禮數周全,聲音恭敬。
楊廣揮了揮手,示意他起身:“倓兒來了?免禮。”
他的語氣和藹,卻帶著幾分疏離,
顯然對這個年輕的孫兒并無太多關注。
“何事來見朕?”
楊倓偷眼掃了一眼站在楊廣身后的宇文成都。
這位宇文家的悍將,身材高大,一臉絡腮胡,眼中閃爍著幾分狡黠與兇狠。
此刻正似笑非笑地打量著楊倓,眼中滿是不屑。
宇文成都曾經打量過的燕王,是個文弱少年,處處顯露怯懦,被他們視為無關緊要的棋子。
但眼前這個挺拔如松,目光堅定的年輕人,卻讓他隱約感到幾分不安。
“臣有要事啟奏。”
楊倓沉聲道,隨即看了看宇文成都,欲言又止。
楊廣微微皺眉:“但說無妨。”
楊倓躬身道:“臣聽聞江都近日不太平,百姓多有議論,擔憂陛下安危。”
“臣心憂社稷,特來請陛下多加小心,尤其是出宮之事,務必謹慎。”
楊廣聞言,臉色微變,隨即又露出不以為然的笑容:“倓兒多慮了。江都城內,有宇文將軍統領精兵把守,朕有何可憂?”
“更何況,朕若閉門不出,豈非更加人心惶惶?”
宇文成都立刻附和道:“燕王殿下多心了!有末將在此,誰敢對陛下不敬?”
他拍著胸脯,語氣中滿是自信,眼中卻閃過一絲狡詐。“莫非殿下聽到了什么風聲?不妨明言。”
楊倓暗自冷笑,面上卻不動聲色:“臣只是憂慮過度,還望陛下恕罪。”
他不會傻到在宇文成都面前揭發陰謀,那無異于自尋死路。
“不過臣確實聽聞城中有些異動,似乎與下月初一有關。”
“臣斗膽請陛下,那日還是留在宮中為好。”
楊廣微微皺眉,似乎有些不悅:“初一正是迎春佳節,朕已允諾要到城中巡視,再去迎春館小坐。”
“難道朕還要食言不成?”
宇文成都眼中閃過一絲厲色,語氣卻依舊恭敬:“燕王殿下多慮了。末將已經安排妥當,當日護衛會加倍,絕不會有任何閃失!”
楊廣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即擺了擺手:“好了,倓兒有心,朕知道了。”
“你若無他事,便先退下吧。朕還有政務要處理。”
楊倓心知再勸無益,只得躬身告退:“臣告退。”
他轉身離去,心中卻是一片冰涼。
楊廣已被宇文成都蒙蔽,初一之行已成定局。
這位隋煬帝,正在一步步走向歷史安排的結局。
既然無法勸阻楊廣,那只能另辟蹊徑了。
在原主的記憶里,楊廣寵愛宣華夫人,
或者可以從宣華夫人那里下手,
讓宣華夫人去勸阻楊廣,
或許這是好辦法!
但是楊倓思索片刻后,又覺得不妥。
萬一宣華夫人靠不住,將此事向宇文化及告密。
那么不僅他的計劃破滅,
甚至連他楊倓自己,
恐怕也要將命搭進去。
看來這個辦法也是不行。
離開皇宮,楊倓沒有立即返回住所,而是繞了個遠路,來到江都城最繁華的南市。
雨已停了,街上行人漸多。他混在人群中,謹慎地觀察著四周,確保沒有被人跟蹤。
一家不起眼的小茶肆內,楊倓獨自一人,靜靜品茶。
他的目光,透過窗欞,落在街對面的一座豪華府邸上。
那是司馬德戡的府邸。
作為江都兵變的另一個關鍵人物,司馬德戡的動向同樣重要。
正如他所料,宇文成都已經說服楊廣在初一外出。
而這,正是宇文化及他們發動兵變的最佳時機。
直接阻止楊廣外出已經不可能,那么,只能另想辦法。
楊倓的目光漸漸銳利。
既然無法改變楊廣的決定,那就只能在敵人的計劃中找出破綻。
宇文化及、司馬德戡、裴虔通……這些人絕非鐵板一塊。
若能在他們之間制造矛盾,或許能延緩兵變的時間,甚至徹底瓦解他們的聯盟。
正思索間,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喧嘩聲。
楊倓抬頭望去,只見一隊威風凜凜的騎兵緩緩經過,為首的是一個身穿鎧甲,相貌堂堂的中年將領。司馬德戡!
他竟親自出府,看樣子是要去往某個重要場所。
這是個難得的機會!
楊倓迅速放下茶杯,丟下幾枚銅錢,悄然跟了上去。
他保持著安全距離,利用街道上的人流和建筑作掩護,小心翼翼地尾隨那隊騎兵。
騎兵隊伍速度不快,似乎并不急著趕路。
經過幾條街道后,他們停在了城西的一處偏僻莊園前。
司馬德戡翻身下馬,大步走入莊園,只留下幾名親衛在外守候。
楊倓瞇起眼睛,心中一動。這處莊園,似乎是宇文家的產業,平日里極少有人來往。
司馬德戡突然前來,必有蹊蹺!
他環視四周,很快找到了一處視角良好,又不易被發現的觀察點。躲在一棵古樹后,
楊倓靜靜等待,耐心觀察著莊園的動靜。
不多時,又一隊人馬抵達,
為首的竟是宇文化及本人!這位江都兵變的主謀,身材高大,相貌平平,卻眼含精光,一舉一動間透著狠辣與算計。
他快步入內,神色匆匆,似乎有要事相商。
楊倓心頭一跳。
機會來了!
宇文化及和司馬德戡秘密會面,必定是商議兵變細節。
若能得知他們的具體計劃,他就能有的放矢。
這莊園雖然戒備森嚴,但對于擁有現代搏擊技巧和超前意識的楊倓來說,卻并非不可突破。
他輕輕一躍,翻上了莊園的側墻,動作如同獵豹般敏捷而無聲。借著墻頭的樹影做掩護,他小心地潛入莊園內部。
庭院深處,一間僻靜的廳堂傳來低沉的說話聲。
楊倓屏息靜氣,悄然靠近,躲在窗外的一處死角,豎起耳朵,仔細聆聽。
“司馬將軍,你來時可有尾巴跟蹤?”
“宇文將軍大可放心,就算有尾巴跟蹤又如何,這莊園守衛森嚴,每一處都有士卒警戒巡邏,安全的很!”
“話雖然如此,還是小心為上。”
宇文化及聲音帶著一絲責備,
“宇文將軍,時間已定在初一,但我軍準備尚未完善。”
司馬德戡的聲音,帶著幾分憂慮,“尤其是薛世雄那邊,始終不太配合,恐怕有變。”
“薛世雄?”
宇文化及冷哼一聲:“薛世雄不過是個無足輕重的棋子,用得著時用,用不著時棄之如履。”
“待事成之后,盡管殺了他便是。”
“你只管安排好你那邊的兵力,初一陛下出行時,我自有安排。”
司馬德戡遲疑,目光透著幾分期望,道:“若是……若是事成,將軍允諾給我的江南三州……”
“放心!”
宇文化及有些不耐煩,打斷他的話,“事成之后,你我分而治之,共享富貴,決不食言!”
“但前提是,你必須確保萬無一失!”
“你明白了嗎?”
“說到萬無一失……”
司馬德戡似乎還想說什么,卻被宇文化及岔開了話題:“對了,你可曾注意到燕王楊倓最近的異常?”
楊倓心頭一凜,全神貫注地豎起耳朵。
看來這群奸佞臣賊已經注意到自己了!
“燕王?那個不成器又體弱多病的少年?”
司馬德戡語氣中滿是不屑,“他能有什么異常?整日里不是躲在府中養病,就是在宮中獻媚討好,無足輕重之輩罷了。”
宇文化及沉吟道:“本將昨日收到消息,說他最近頻繁出入城西,多次與一些身份可疑的人秘密會面。”
“恐怕這個豎子別有如圖,不得不防啊!”
司馬德戡咧嘴一笑道:“宇文將軍多慮了,楊倓不過是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子,能有什么所圖。”
說到此處,司馬德戡目中兇光乍現:“若是宇文將軍仍然心存顧慮,不如我這就派死士將楊倓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