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沈知夏從空間里取出食材吃完飯，剛推開破屋的木門，一道凌厲的鞭影便迎面劈了過來。

“賤人！我要你死！”

紅菱披頭散發地站在晨霧中，眼下掛著濃重的青黑，顯然一夜未眠。她身上的獸皮衣沾滿泥污，再不見往日光鮮，狼狽到了極點。

“我以為經過昨天的事，你多少會長點腦子，看來還是我太高看你了。”

沈知夏懶洋洋說道，她壓根沒把紅菱放在眼里，一個沒腦子的蠢貨根本沒有半點危險性。

紅菱被沈知夏眼底的輕蔑激怒了，那雙眼睛里瞬間迸發出一道兇殘的冷光。

“賤人，下地獄吧！”

她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了這句話，隨著話音落下，她揚起鞭子便朝著沈知夏甩了過來，速度太快，她竟沒有反應過來。

只是電光火石間，巖言不知從哪里沖出來，用他的身軀擋在了沈知夏面前。

“啪！”

鞭子狠狠抽在少年背上，單薄的衣衫頓時裂開，露出一道猙獰的血痕。巖言悶哼一聲，卻死死護在沈知夏身前不動。

“滾開！你這個低賤沒人要的廢物！”紅菱歇斯底里地尖叫，鞭子瘋狂地揮舞著，“都是你們！害我變成這樣！”

她已經完全瘋了，眼里半點理智都無，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讓沈知夏去死！

沈知夏一把將巖言拉到身后，指尖寒光一閃。就在她準備出手時，遠處傳來一聲冷喝：

“夠了。”

灼冥不知何時出現在破屋門口。他的目光落在沈知夏緊握著巖言的那雙手上，眼里閃過一絲寒光。

紅菱的鞭子僵在半空，眼淚突然涌出來，委屈地向他控訴道：“灼冥大人，都是沈知夏這個廢物害得我身敗名裂，巖言也不是什么好東西，他們狼狽為奸……”

破屋門口不知不覺間已經圍過來了不少族人都在看熱鬧。

“紅菱，這是你自找的。”灼冥不等紅菱把話說完，便直接打斷了她，聲音冷得像冰，“再鬧事，按族規處置。”

紅菱的臉色瞬間慘白。她死死咬著嘴唇，最終在眾人鄙夷的目光中踉蹌逃走。

“多謝戰神大人主持公道。”沈知夏隨口應付了一句，便拉著巖言準備進屋。

巖言背上的鞭痕很深，沈知夏得替他好好處理一下傷口，以免拖下去傷口感染。

灼冥擋在沈知夏面前，金色豎瞳緊緊盯著她：“你故意的。”

“什么？”

沈知夏迷惑地看著他。

“激怒紅菱，讓她當眾出丑。”他聲音壓得很低，“就因為她愛慕我？”

從前的沈知夏為了得到他，總是不厭其煩地做出一些拙劣至極的蠢事。

他以為沈知夏已經變了，可這次針對紅菱的事讓他忽然生出一個念頭，也許沈知夏還是很喜歡他。

灼冥的心里竟生出了幾分難以察覺的愉悅。

沈知夏一愣，眼里閃過一絲錯愕，又覺得好笑，他憑什么覺得自己這么做是為了他犯蠢？

她抬頭，笑容明媚：“戰神大人未免太自作多情。”

她故意挽住巖言的手臂與他擦肩而過進了屋。

灼冥緊握著拳頭，指節捏得發白。

他死死盯著那扇緊閉的破木門，喉結滾動了一下，胸腔里翻涌的情緒陌生得讓他煩躁。

巖言那個廢物憑什么碰她？這個念頭冒出來的瞬間，他自己都怔住了。

他從前那么厭惡沈知夏，可為什么見到她與其他雄性親近，他會這么憤怒，恨不得立刻把她拽開。

灼冥在屋外沉默地佇立了許久，直到火石找過來說有要事需要他前去處理，他才不情不愿離開。

屋內，沈知夏正用沾了泉水的布巾擦拭巖言背上的鞭傷。少年繃緊的脊背隨著她的動作微微顫抖，卻咬著牙一聲不吭。

“疼可以喊出來，我不會笑話你的。”她指尖輕輕掠過傷口邊緣，泉水滲入皮肉，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結痂。

巖言突然轉過身，淺褐色的眸子直視著她：“灼冥從前那樣對您，您真的不在意了？”他聲音里壓著怒意，“去年雪季您發高熱，跪在神殿外求他賜藥，他連門都沒開……”

一想到灼冥從前的所作所為，巖言便心生厭惡，就算灼冥有所改變，可沈知夏曾經因為他受了那么多的傷難道就一筆勾銷了嗎？

“巖言。”沈知夏打斷他，將染血的布巾扔進木盆，抬眸直視著他，“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現在的我不會再那么傻了。”

水盆里血色暈開，映出她冷冽的眉眼。

“我要的是四大部落的臣服，讓他們為我所用，至于灼冥？”她輕嗤一聲，“不過是塊墊腳石。”

她的野心顯而易見，從一開始，她想要的就是闖出一片自己的天。

強大的雄性不過是她利用的工具，從他們的手里獲取資源力量，讓他們成為她手里的一把刀。

少年瞳孔驟縮，被沈知夏展現出來的雄心壯志所震驚，隨即單膝跪地：“我的命是您撿回來的。”

他抓起沈知夏的手放在他的胸口，“您想做什么，我都愿意傾其所有為您實現。”

沈知夏勾唇一笑，笑容勾魂攝魄，巖言幾乎移不開眼，一顆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在這一刻，他恨不得把命都獻給眼前的雌性。

“好，我會帶領你一步步走下去，成為整個大陸誰都不敢招惹的存在。”

她勢在必得。

巖言用力點了點頭，眼神一片虔誠。

門外忽然傳來一道粗聲粗氣的聲音：“沈知夏，族長發話，讓你即刻去議事廳！”

沈知夏狐貍眼里流露出幾分不耐煩，又有什么幺蛾子？

“我去看看。”

她正要起身離開，巖言立馬跟了上來，“我陪您一起去。”

議事廳內，沈耀祖正攙著哭哭啼啼的紅菱向幾個長老以及沈青岳控訴沈知夏一樁樁罪行。

見到沈知夏進來，沈耀祖立刻指著她鼻子罵道：“你一個廢物雌性竟然殘害同族，像你這樣的雌性就應該按族規被處以極刑！”

沈青岳高坐主位，審視著沈知夏，語氣不悅地質問道：“知夏，耀祖說你故意殘害同族，你可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