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笛的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緊緊捏住,猛地一縮。他的雙腿像是失去了控制一般,不由自主地想要往后退去,遠離這個可怕的少年。
然而,他的理智告訴他不能這樣做。他強忍著內心的恐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試圖讓自己鎮定下來。
——如果將后背暴露在外,自己恐怕會直接當場斃命。
就在這時,那少年手腕上的蠱蟲像是突然得到了某種指令一般,猛地飛射而出,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直直地朝著林笛撲來。
林笛的反應極快,他眼疾手快地側身一閃,險之又險地避開了這一擊。蠱蟲擦著他的衣角飛過,帶起了一陣輕風。
林笛的心中一陣后怕,他能感覺到這只蠱蟲的速度極快,如果被它擊中,后果恐怕不堪設想。
他定了定神,再次看向那苗疆少年。此時,他已經能夠清晰地感受到那少年身上不再掩飾的五階氣息。
這股強大的氣息如同一座沉重的大山一般壓在他的身上,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面對如此強敵,林笛不敢貿然動用自己的【魂憶】異能。他在心中暗暗叫苦,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眼前的局面。
“右爺,怎么辦……”他在心中焦急地詢問著妄右,希望這個神之右眼能夠給出一些有用的建議。
然而,妄右的回答卻讓林笛無奈起來:“呃……你要不讓主降臨在身上,我問問偉大的主?”
林笛心中暗罵一聲,這妄右還真是個不靠譜的,這種時候居然還惦記著讓他的主降臨,這不是在拿自己的命開玩笑嗎?
就在下一瞬間,令人瞠目結舌的一幕發生了!那苗疆少年如同鬼魅一般,頃刻間與蠱蟲完成了位置互換。
這恐怕是他的副技能!
與自己的蠱蟲交換位置?很方便逃命,真是個詭異的能力。
眨眼之間,他如鬼魅般出現在林笛面前,一只手如同鐵鉗一般死死地掐住了林笛的脖頸,將他狠狠地壓在墻壁上。
林笛驚愕地發現,這只手異常冰冷,仿佛完全沒有一絲溫度,就像是死人的一樣,讓人不寒而栗。
盡管林笛已經達到了二階的實力,但在這一刻,他卻突然發現自己竟然完全無法做出任何反抗。
那苗疆少年看似瘦削得一只手就可以掰斷的手腕的力量大得驚人,就像一座無法撼動的山岳,讓林笛根本無從掙扎。
林笛的呼吸越來越困難,他的臉色也因為缺氧而變得微白。而那苗疆少年卻面無表情,冷酷得如同死神。
緊接著,更恐怖的事情發生了。只見那苗疆少年另一只手如同閃電一般,迅速掐住了林笛的下顎,然后毫不猶豫地將那只通體漆黑、散發著詭異氣息的蠱蟲塞進了林笛的口中。
林笛驚恐地瞪大了雙眼,想要嘔吐,卻被那少年緊緊掐住,連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那蠱蟲順著他的喉嚨,一路向下爬行,所過之處,林笛只覺得一陣寒意和惡心如潮水般涌上心頭,瞬間蔓延至全身。
那苗疆少年看著林笛痛苦的模樣,嘴角竟然微微上揚,露出了一個讓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叫我咒主,美人兒。”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
林笛愣了一下,顯然對這個稱呼感到十分詫異。但他來不及多想,連忙問道:“咒主……你剛剛給我喂了什么?!”
他冰涼的手劃過林笛的面頰,帶起一陣戰栗,他臉上銀鏈搖曳,無神的紫瞳露出一抹瘋狂的期待:“控心蠱…很快你就會淪為我的美人蠱。”
細細打量面前的林笛,他可比咒主先前煉制的任何一個美人蠱都漂亮得多。
林笛彎腰干嘔幾聲,企圖將那蠱蟲吐出,咒主神色自若地靠著墻:“我的蠱蟲已經和你的身體血肉接觸,你一個二階可解不了我的蠱。”
林笛只覺腹部已經開始微微絞痛,他前額的黑發出現了一縷和他一樣的暗紫:“咳咳…咳…你到底是什么人?”這什么咒主恐怕是老師的仇人……
咒主沒有說話,看林笛的神色像在看什么有趣的精致玩具。
就在咒主等待林笛徹底被蠱蟲控制,變成他的美人蠱時。
門忽然開了,外界的冷空氣順著飄了進來。
咒主和林笛同時看向門口的李彥風,旋即兩人幾乎同時開口:“老師,救我!”
“李彥風,看我在你家捉到的小老鼠,把他煉成美人蠱怎么樣!”
李彥風看著滿屋混亂異常,似乎經歷了一場陣法傳送和簡單的、單方面碾壓的打斗。
他煩躁地扶了扶金絲眼鏡,目光看著咒主:“巫詛兄,這就是你給我學生的見面禮?”
這巫詛恐怕是咒主的真名。
咒主顯然沒想到這,他尷尬地與同樣剛剛意識到眼前是老師朋友的林笛對視一眼。
李彥風瞥了一眼林笛額前的一抹暗紫:“你煉林笛當蠱怎么不順便把我也給煉了?
愣著干嘛,給他解了,別逼我扇你。”
咒主撇了撇嘴,一臉不情愿,但還是走到林笛身邊,伸出手在他腹部輕輕一拍。
林笛只感覺一股暖流涌入體內,那股絞痛感瞬間減輕,緊接著一只黑色的蠱蟲從他口中被吐了出來。咒主一把抓住胖了一圈的蠱蟲,收進了自己的蠱盒。
“行了。”咒主滿不在乎地說道。林笛揉了揉喉嚨,狠狠瞪了咒主一眼,心中的后怕和憤怒還未消散。
李彥風無奈地搖了搖頭:“巫詛兄,這是我的唯一的學生,你們以后可得好好相處。”
咒主哼了一聲:“誰要和他相處,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他早就成我的美人蠱了。”
林笛咬牙切齒道:“誰稀罕和你相處,你這個怪人!”
咒主眼睛一瞪,剛要發作,李彥風趕緊打圓場:“好了好了,都別吵了。事已至此,先吃飯吧。”
………
三人圍坐在餐桌前,李彥風將一杯高腳杯裝的紅酒放在咒主面前。
令人詫異的是,咒主并未像常人一樣摘下銀鏈面罩,而是僅僅掀起幾絲銀鏈,露出慘白的唇。
他的動作顯得有些隨意,將酒杯輕輕地端起,放在唇邊,漫不經心地抿了一口。
“說吧,李彥風。”咒主的聲音低沉而冷漠,“你叫我還其中一個人情,究竟是要我做什么?殺誰?是圣院長官,還是王朝的人……”
然而,李彥風卻突然打斷了他的話,緩緩說道:“……都不是,我希望你能教林笛吹笛子。”
林笛聞言,心中一緊,他有些驚訝地看著李彥風,沒想到這人就是他之前說的教吹笛子的。
而咒主的神色則在瞬間變得僵硬起來,他似乎對這個要求感到頗為不爽,將酒杯重重地放在桌上,發出“砰”的一聲脆響。
“這可抵不上你救我的任何一個人情。”咒主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絲不滿,“你應該知道,我并不習慣欠你的。”
李彥風卻不慌不忙,他慢悠悠地喝了一口酒,然后才回應道:“唔……所以呢?”
咒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轉頭看向林笛,道:“作為歉禮,我可以免費送他幾節課。”
林笛心中暗自叫苦不迭,他實在無法想象與這樣一個神秘而怪異的人學習吹笛子會是怎樣的情景。而且,從咒主的態度來看,這顯然并不是一件讓人愉快的事情。
似乎看出林笛有些不樂意,李彥風安撫性地對他笑了笑:“巫詛兄教的可不只是簡單的吹笛子,作為偉大虛妄之神的虔誠信徒,他會很多妄厄主教的手段。”
林笛立即想到了剛剛他吹奏六孔簫時浮現在自己面前的場景,他神色認真起來:他的手段確實不凡。
咒主神色也變得認真起來,他伸出左手,與林笛緊緊地握了握,似乎在傳遞著某種重要的信息:“五階妄厄者【巫詛】擁有者,擅長殺人、下毒、種蠱、跑路,你可以去亡閣所在的死都找我。”
林笛心中不禁涌起一絲疑惑,他覺得自己好像聽到了一些奇怪的話語,但他選擇暫時忽略這些,繼續轉而介紹自己:“二階異能者【魂憶】,擅長……呃……用刑?”
李彥風滿意地笑了笑,三人同時起身,兩個裝著紅酒的高腳杯與林笛的熱可可杯子輕輕碰撞,發出清脆而悅耳的“砰”的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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