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林笛似乎真的想了解一下這個鬼地方,維密恩聳聳肩,道:“好吧,我就當提前半小時開始工作,這確實有必要……
樓上是暫時由我在送飯的輕微失控者,監管著一些精神病,沒必要去。”
他慢吞吞地起身,將抽了一半的雪茄摁滅,示意林笛跟上。
猩紅的火花在維密恩腳下明滅,監獄獨有的陰冷和他融為一體。
林笛一想到要和這瘋子共事,心里別提有多別扭了,他恨不得轉身就走,但想到月薪七千,他還是硬著頭皮跟在維密恩身后。
維密恩帶著他走在一個個牢房前,一邊向里面或癲狂或沉默的異能罪犯和瀕臨失控者展示,他拍著林笛的肩介紹道:“喂,聽好,這小鬼就是你們的二號監獄長。”
有的牢房里面的人似乎早已沒了氣息,有的則在維密恩和林笛經過時大聲喊叫、捶門,直到血液濺到外面……
林笛后退一步,卻沒能躲過飛濺過來的暗紅血液,血腥糊滿了他的眼前世界,不知道是本來就如此,還是他的眼睛進了血。
他收回視線,強行遏制住嘔吐感,林笛臉色有些蒼白:“我不是說了解牢房,我的意思是了解這里的…額………”
維密恩接上話:“布局?為了防止我發瘋而你無法避開,這最有必要了解了。”
林笛疑惑重復道:“發瘋?”如果真要說發瘋,那林笛覺得維密恩分明一直在發瘋。
維密恩低聲道:“事實上,我們遇到的怪物的學名叫異種,而異種……”
他緩緩轉過頭來,那張異常蒼白的面龐在林笛的眼前逐漸放大,仿佛要將他吞噬一般。
他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沒有絲毫笑意的笑容,那笑容中透露出一種傷感。
“是照到、看到紅月的所有人類,還有那些精神失常的先行者。”他的聲音平靜而又低沉,卻在林笛的耳畔炸響,如同驚雷一般。
維密恩轉過身去,留下林笛一個人愣愣地站在原地,仿佛被抽走了靈魂一般。
他的腦海中不斷回響著維密恩的話,那些話就像一把重錘,狠狠地敲打著他的心靈。
“小鬼,我變成異種的話,你還對付不了我。”維密恩的聲音中似乎帶著一絲莫名的遺憾,然而這絲遺憾卻如同寒風一般,穿透了林笛的身體,讓他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直到此刻,林笛才真正深刻地體會到這個世界的殘酷和無情。
在這個充滿未知和危險的異世界里,生命是如此的脆弱和不堪一擊。
他不想就這樣無聲無息地死在這個陌生的地方,既然已經穿越過來了,他就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像一個真正的人那樣活著。
林笛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他緊緊握起拳頭,感受著掌心傳來的微微疼痛,以此來提醒自己不能被恐懼和絕望所吞噬。
林笛快步追上維密恩,眼神堅定地看著他,說道:“我會盡快變強,不會拖累你的。”
維密恩停下腳步,挑了挑眉,似乎對林笛的話有些意外。
然而,他并沒有多說什么,只是繼續邁步向前走去,林笛則緊跟在他身后,一步也不敢落下。
兩人來到一間特殊的牢房前,里面關著一個身形異常高大以至于只能蜷縮在牢房的異種。
那異種雙眼通紅,身上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氣息,它不斷擠壓撞擊著牢房的欄桿,發出沉悶的聲響。
維密恩停下腳步,神色復雜道:“它曾經是一名強大的圣院高層,隊友全部死亡后精神失常,為了防止他失控,我們不得不把他關起來。”
林笛偏開頭,不敢直視那恐怖的模樣。
他心中一陣唏噓,曾經的圣院高層,如今卻成了這般模樣。
就在這時,那異種突然停止了撞擊,它死死地盯著林笛,喉嚨里發出低沉的吼聲。
林笛被它的眼神看得頭皮發麻,下意識地后退一步。
維密恩察覺到林笛的緊張,拍了拍他的肩膀,語含譏誚道:“別慌,它被鎖住了,碰不到你。”
林笛微微點了點頭,勉強地笑了笑:“我知道了……”
兩人繼續返回,卻沒人注意到監獄欄桿上隱約的裂痕。
維密恩接著介紹了刑監司的前門和后門,以及林笛最熟悉的審訊室。
他解釋道:“我們只用保證審訊,但異種如果越獄我們也有義務參與捕抓。”
維密恩突然露出一個有點瘆人的笑:“小鬼,你要觀摩我的工作吧?”
林笛猶豫半晌,低聲道:“如果這是必要的話……但是我在門口看就好。”他可不想被濺一身血。
維密恩聳聳肩,沒有強求他靠近。
維密恩打開審訊室的門,里面綁著一個身形瘦小的男子。
他看到維密恩,瞬間瘋狂起來,憤怒而恐懼地掙扎著。
維密恩神色自若,他又取出當時“招呼”林笛的一箱刑具。
維密恩垂眸,骨節分明的手拿起一根竹簽,抓住對方還完好的食指就插進了他指甲中。
那瘦小男子發出殺豬般的慘叫,連連求饒,但問話時還是沒有松口。
林笛在門口看得頭皮發麻,胃里一陣翻涌。
突然,審訊室的燈光閃爍起來,緊接著整個監獄都傳來一陣劇烈的震動。
旋即就是一道“滴滴滴”的尖銳警報聲。
維密恩皺了皺眉,煩躁地甩了甩手上的血,停下手中的動作。
林笛緊張地問道:“怎么回事?”
維密恩臉色微微一變:“不好,聽警報聲方向可能是那圣院高層異種越獄了!”
話音剛落,就聽到外面傳來驚叫聲和混亂的腳步聲。
維密恩迅速放下刑具,沖出門去。
林笛猶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他們跑到那間特殊牢房前,只見欄桿已斷裂,異種不見蹤影。
維密恩眼神一凜,說道:“它應該往監獄大門方向去了,我們得趕緊攔住它,不然讓它逃出去,會造成很大的危害。”
說著,維密恩便拋下林笛快速朝著大門追去。
林笛快步跟了上去,便看見那身材異常高大的異種嘴中流著腥臭的液體,而它面前的金發青年維密恩和其他人則顯得異常渺小。
異種發出一聲怒吼,朝著維密恩撲了過去。
維密恩身體以一種不可思議的姿態彎曲,躲了開來,他同時抽出腰間的匕首,朝著異種的腿部刺去。
異種吃痛,身體微微一晃,但這并沒有對高達三米的它造成致命傷害,疼痛反而激怒了它。
其他獄警也紛紛上前,試圖牽制住它。場面一時間混亂不堪,各種異能攻擊在空中爆開。
林笛看著眼前的混亂場面,心中有些發慌,但想到不能一直躲在后面,他深吸一口氣,也加入了戰斗。
他目光如炬,緊緊盯著異種的一舉一動,尋找著進攻的機會。
突然,林笛注意到地上有一根警棍,他便毫不猶豫地撿起來,朝著異種正要砸下的手臂狠狠地打去。
這阻止了它下落的手,但異種被激怒了,它那丑陋而扭曲的臉上露出猙獰的表情,嘴里發出刺耳的咆哮聲。
它猛地轉身,如同一頭發狂的野獸,朝著林笛猛沖過來。
近了,林笛才看見它的身體龐大而臃腫,身上覆蓋著一層黏糊糊的液體,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惡臭。
它的皮膚呈現出一種病態的灰色,上面布滿了大大小小的疙瘩和傷痕,仿佛是被無數次變異的證據。
它的眼睛閃爍著兇狠的光芒,透露出對生命的漠視和殘忍。
就在異種即將抓到林笛的一剎那,維密恩一個箭步沖過來,如同一道閃電,將反應不及的林笛撲向一側,兩人翻滾著躲開了。
“別愣著,盡量找它的弱點!”維密恩的聲音冰冷。
林笛定了定神,仔細觀察著異種的動作。
他注意到它身上新舊交疊的傷痕,心中暗自思考著哪里才是它真正的弱點。突然,他想到了可以使用【魂憶】來查看。
這一次,他有了經驗,沒有從幼時看起,而是迅速將目光集中在它最近的記憶中。
很快,他便看到了不久前它被砍到脖頸的那一幕,只差一點就足以讓它喪命。
林笛的眼睛一亮,他對著維密恩喊道:“它脖子那里很可能是弱點!”
維密恩點點頭,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絕。
他和另外一名獄警默契地配合著,將異種的注意力吸引過去。
林笛則憑借著自己出色的速度,在異種的身上制造了幾個不深的傷口,讓它的注意力再次分散開來。
終于,維密恩和另外一人抓住了時機,他們前后合力,如同兩把鋒利的劍,狠狠地劈向了異種脖頸處那道不明顯的舊傷。
異種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那聲音仿佛能穿透人的靈魂,讓人毛骨悚然。它的身體轟然倒地,濺起一片塵土。
它漆黑腥臭的血液流淌開來,徹底沒了生機。
眾人終于松了一口氣,心中的緊張情緒也隨之消散。
隨著周圍人的散去,林笛再也忍受不了空氣中的血腥味和腥臭味,他扶著墻嘔吐起來,好在他沒吃什么,只是干嘔。
見維密恩望來,他后退幾步,忍著惡心感站在那里。
維密恩居高臨下地望著林笛,面前少年臉色蒼白,似乎真被惡心到了極點。這竟然給他添了一股脆弱的美感。
維密恩懶懶的靠在墻邊,似乎完全沒被這異種惡心到,他神色譏誚道:“像你這樣的花瓶,恐怕只有在你老師那樣的強者在床上的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