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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龍血紋

  • 五鬼抬棺
  • 墨沙郎
  • 5780字
  • 2025-05-29 07:57:37

在“鬼市”深處的密室之中,銅盆里的水面倒映出扭曲的月光。其其格將銅鈴緩緩浸入水中,鈴身上的七星圖案依次閃爍起藍光。自國師府地牢成功逃生已過去三天,上都街頭的紫衣武士明顯增多。“還是聯系不上阿蘇勒嗎?”柳青坐在角落,額頭的火焰紋比先前更為鮮明,仿佛真的在皮膚之下燃燒。其其格搖了搖頭。自從地牢那場激戰后,銅鈴便異常安靜,連以往偶爾出現的幻聽都消失得無影無蹤。她每晚都嘗試在夢境中與阿蘇勒交流,可看到的唯有支離破碎的畫面——石棺、鎖鏈,還有那個與阿蘇勒極為相像的七星衛首領臨死前的詭異微笑。“水鏡術也失效了。”藍娘子收起銅盆,說道,“國師府肯定加強了結界。”說著,她從暗格中取出一卷泛黃的羊皮紙,“趁現在,是時候告訴你龍血的秘密了。”羊皮紙上繪制著七顆星,每顆星里都有一個西夏文字。柳青的手指剛輕輕觸碰到第一個字,額頭的火焰紋便猛地發亮,將整個密室映照得一片血紅色。“這是……”“西夏皇族血脈圖。”藍娘子指著那些文字,“李睍、李晛、李晫……直至你,李承青。每一代嫡系血脈中都蘊含著‘龍氣’,這是操控地門的關鍵所在。”其其格湊近仔細查看,發現羊皮紙背面還有一行小字:“龍血破陣需七滴,滴落七星方位,引天火焚陰……”“七滴心頭血。”藍娘子的話讓柳青臉色瞬間變得煞白,“破陣需要皇族獻祭。”密室中頓時陷入一片死寂。其其格回想起黑水鎮的地門封印,當時同樣需要活人獻祭。難道這就是無法逃脫的宿命?每一處地門都注定要有人為此犧牲嗎?“沒有別的辦法了嗎?”她緊緊攥著銅鈴,指節因用力而泛白。藍娘子沉默了片刻,突然解開衣領,露出鎖骨處的七個藍點——與其其格身上的毫無二致。“二十年前,白翊找到了另一種可能。”她指向羊皮紙角落的一行小字,“‘若得掌鈴人引路,龍血可化七份,代代相傳’。”“這是什么意思?”柳青問道。“意思是……”藍娘子望向其其格,“倘若你愿意成為真正的‘掌鈴人’,柳青的血便能分成七份,借助前六代皇族遺留的力量,便無需當場獻出生命。”其其格鎖骨處的星紋突然一陣刺痛,她問道:“成為真正的掌鈴人要付出什么代價?”“陰陽兩界,永無歸途。”藍娘子的聲音輕若嘆息,“就像阿蘇勒那樣。”話音剛落,銅鈴突然自行響了一聲,聲音很輕,卻在寂靜的密室里格外清晰。其其格感到一陣熟悉的寒意順著脊背爬上,她立刻意識到——阿蘇勒在回應!“他同意了。”她不假思索地說道。柳青猛地站起身來:“不行!一定還有其他辦法!我們可以……”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急促的敲門聲,三長兩短。藍娘子迅速收起羊皮紙:“探子回來了。”門打開,一個渾身是血的少年踉蹌著跌了進來。其其格認出,這是藍娘子安排在國師府的眼線。“七星衛……傾巢出動……”少年氣息微弱,斷斷續續地說道,“玄冥子要用備用方案……今晚子時……強行開啟六處地門……”“這么快?”藍娘子臉色驟變,“血月不是還有四天嗎?”“他等不及了……”少年咳出一口黑血,“抓到了……黑水鎮的薩滿……”其其格和柳青同時驚聲呼道:“阿蘇勒?”“不……是那個老薩滿……烏林答……”其其格想起祁連山洞穴里那個瘋瘋癲癲的老婦人。如果玄冥子抓到了她……“烏林答知曉所有地門的位置。”藍娘子臉色煞白,“他要用她的血做引子,強行連通六處地門!”柳青一把抓起虎符:“必須阻止他!”“等等。”其其格按住他,“如果烏林答在國師府,那么阿蘇勒可能……”忽然,銅鈴劇烈震動起來,脫手飛出,懸浮在空中,綻放出刺目的藍光。光芒中浮現出模糊的畫面——地牢深處,烏林答被鐵鏈鎖在墻上,七個紫衣人圍繞著她念咒。老薩滿抬起頭,嘴角掛著詭異的笑容,眼中卻閃爍著熟悉的光芒。“阿蘇勒附在她身上!”其其格瞬間反應過來,“他在里應外合!”藍娘子迅速展開上都地圖:“不管阿蘇勒有什么計劃,我們必須分頭行動。柳青去西門,那里有處廢棄的西夏祭壇,是上都地脈最弱的地方。其其格跟我去救烏林答。”“不。”其其格盯著水盆,里面的畫面正在變化——烏林答的嘴唇微微蠕動著,像是在傳遞什么信息,“阿蘇勒說……要我們去‘藍苑’……”藍娘子如遭雷擊般僵住了:“不可能……藍苑二十年前就……”“他說那里藏著‘另一半鑰匙’。”密室里安靜得落針可聞。藍娘子緩緩卷起地圖,手指微微顫抖著,說道:“跟我來。”她輕輕推開密室的暗門,一條向下的狹窄通道展露出來。通道的盡頭是一個圓形石室,石室中央擺放著七盞青銅燈,按照北斗方位排列。最讓人驚訝的是墻上的那幅壁畫——七個身著藍衣的女子圍繞著一口井翩翩起舞,每個人手中都拿著不同的法器。“這里才是真正的藍苑。”藍娘子點燃七盞燈,緩緩說道,“當年西夏亡國之前,七位星官將操控地門的秘密,分別藏在了一件法器之中。”她指向壁畫,接著說:“銅鈴、虎符、骨笛、玉琮、金鼓、陶塤、石鏡。”其其格數了數,說道:“我們只有兩樣。”“不。”藍娘子走到“天權”位的燈前,從燈座下取出一個布包,“白翊當年帶走了這個。”布包被展開,里面是一截由白玉制成的短笛,笛身上刻滿了與銅鈴相似的符文。“骨笛……”柳青接過玉笛,“《陰陽簿》上提到過,它能召喚山精野怪。”“現在我們有三個了。”藍娘子看向其其格,“銅鈴引魂,虎符鎮鬼,骨笛通靈。還差四樣才能完全掌控地門。”其其格突然想起什么,從懷中掏出從楊鐵手那里得到的半塊虎符,說道:“如果這才是‘另一半鑰匙’……”藍娘子眼睛一亮:“試試看!”其其格將兩半虎符拼接在一起,與此同時,柳青吹響了骨笛。奇異的事情發生了——銅鈴自行飛起,懸在虎符上方,三者之間形成了一道光鏈。墻上壁畫中的七個女子仿佛突然“活”了過來,在墻面上舞動起來,她們手中的法器散發著各異的光芒。“看!”柳青指向“開陽”位的女子,“她手里的金鼓指向哪里?”光芒在墻上投射出一條蜿蜒曲折的路線,最終停在了一口古井處。“國師府后花園的廢井!”藍娘子驚叫道,“金鼓藏在那里!”其其格感覺到銅鈴傳來一陣急切的震動——阿蘇勒在催促。時間緊迫。“分頭行動。”她果斷做出決定,“柳青去廢井尋找金鼓,我和藍娘子去地牢營救烏林答。子時在西門祭壇匯合。”柳青本想反對,但看到其其格堅定的眼神,最終只是點了點頭。他撕下一塊衣料,咬破手指畫了一道血符:“帶著這個,遇到七星衛能抵擋一陣。”藍娘子取出兩套紫色勁裝:“這是國師府侍衛的衣服,我準備很久了。”換裝的時候,其其格注意到藍娘子后頸有一個奇怪的烙印——由七個點組成的北斗圖案,與七星衛胸前的圖案一模一樣。“你曾經是……”“第七星衛。”藍娘子坦然承認,“二十年前的那晚,我奉命看守黑水鎮地門,卻放走了白翊和你父母。”她系緊腰帶,“玄冥子給我的懲罰,就是讓我永遠記住那一天。”其其格還想問更多,可銅鈴的震動突然變得急促起來。阿蘇勒傳來的畫面顯示,烏林答的情況正在惡化——老薩滿的眼睛已經全黑,嘴角滲出黑血。“走吧。”她系好銅鈴,“沒時間了。”從“鬼市”到國師府有十幾條密道,藍娘子挑選了最危險卻也是最快的一條——排水溝。散發著惡臭的污水沒過膝蓋,老鼠從腳邊迅速竄過。其其格緊咬著牙關,腦海中銅鈴的幻聽與現實里的水流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種詭異的節奏。“前面就是地牢的正下方了。”藍娘子在一個岔口停住腳步,“上面有守衛,得想個辦法把他們引開。”其其格掏出銅鈴,輕輕搖了三下。鈴聲在狹窄的排水溝里回蕩,奇怪的是,聲音并沒有傳得很遠,仿佛被什么東西吸收了一樣。片刻之后,頭頂傳來重物倒地的沉悶響聲。“阿蘇勒解決了。”其其格篤定地說道。藍娘子撬開了頭頂的鐵柵欄。爬上去后,他們果然看到兩個紫衣武士倒在地上,雙眼圓睜卻毫無神采,嘴角掛著詭異的微笑——這是陰氣入體的癥狀。地牢比上次來時愈發陰森。墻上鐵籠里的薩滿大多已經氣絕身亡,只剩下七八個人還在痛苦地呻吟著。中央石臺上的裂縫擴大了將近一倍,黑霧如同有生命的物體般蠕動著。烏林答被鎖在最里面的刑架上,七個紫衣人圍在她身邊念咒,每個人手中都捧著一盞藍燈。“七星衛……”藍娘子呼吸急促,“全部到齊了。”其其格數了數,確實是七個。但奇怪的是,他們胸前的七星圖案黯淡無光,動作也顯得僵硬而機械,就像是被人操控的木偶。“不是真人。”她突然反應過來,“是替身!”藍娘子點了點頭:“這是玄冥子用活人制作的傀儡。真身應該在……”一聲冷笑從黑暗中傳來:“在等著你們呢。”玄冥子從陰影中緩緩踱出,青銅面具已經修復,但道袍下的白骨愈發明顯——腰部以下幾乎全部腐爛,卻詭異得能夠支撐他行走。最令人膽寒的是他手中提著的東西——一顆還在滴血的人頭,正是那個酷似阿蘇勒的七星衛首領!“這就是叛徒的下場。”玄冥子將人頭拋到其其格腳下,“你哥哥臨死前還在呼喊你的名字呢,阿蘇勒。”其其格渾身顫抖,并非因為恐懼,而是出于憤怒。腰間的銅鈴發燙,鈴身上的七星圖案亮如火炬。她突然理解了阿蘇勒的感受——眼睜睜看著親人慘死卻無能為力……“你抓不到阿蘇勒,”她咬牙切齒地說道,“就拿他哥哥泄憤?”玄冥子大笑起來:“愚蠢!我殺他是因為他自愿成為‘鑰匙’!”他猛地掀開面具,露出那張布滿黑色血管的臉,“就像我自愿變成這副模樣!為了永生,有什么是不能犧牲的?”藍娘子趁機拋出三枚銀針,徑直朝著玄冥子的咽喉射去。玄冥子既不躲避也不閃讓,銀針穿透了他的脖子,卻沒有血流出來——那里早已腐爛成一個空洞。“沒用的。”玄冥子一揮手,藍娘子就如同被一只無形的手掐住脖子,直接提了起來,“你們這些螻蟻,根本不明白我所追求的是什么。”其其格拔出短刀,朝著玄冥子沖了過去,卻被他袖中飛出的黑霧纏住。那黑霧仿佛有實質一般,勒得她喘不過氣來。銅鈴瘋狂震動,卻無法掙脫黑霧的束縛。“你以為阿蘇勒在幫你?”玄冥子湊近其其格,腐臭的氣息噴在她臉上,“他不過是在利用你打開陰陽界限,好讓自己復活罷了!”其其格艱難地搖了搖頭:“你……胡說……”“那就讓你親眼看看。”玄冥子咬了咬手指,將一滴黑血彈向其其格的眉心。剎那間,世界天旋地轉。其其格感覺自己的意識被拽入了一個黑暗的空間,那里站著兩個人——阿蘇勒和烏林答。老薩滿已經奄奄一息,而阿蘇勒正把手按在她的額頭,似乎在吸取著什么。“看到了吧?”玄冥子的聲音在黑暗中回蕩,“他在吞噬烏林答的魂魄,以此來增強自己的力量!”其其格想要呼喊,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就在這時,阿蘇勒突然轉過頭,黑洞般的眼睛直直地盯著她。令她感到心驚的是,阿蘇勒的容貌發生了變化——更加年輕,也更加……鮮活。胸口的黑洞也縮小了許多。“其其格……”阿蘇勒的聲音直接在她腦海中響起,“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在救她……”畫面突然切換,展現出烏林答體內的真實狀況——老薩滿的靈魂早已被陰氣侵蝕得千瘡百孔,阿蘇勒是在用自己的力量幫她修復!“陰陽有別。”玄冥子冷笑道,“活人救鬼魂?簡直是笑話!”其其格突然明白了阿蘇勒的計劃。她集中全部的意志,對著黑暗大聲喊道:“阿蘇勒!現在!”在現實世界中,銅鈴突然爆發出耀眼的藍光。光芒中浮現出阿蘇勒的虛影,他一把抓住纏繞其其格的黑霧,將其吸入自己胸口的黑洞。與此同時,刑架上的烏林答猛地抬起頭,眼中藍光大放!“以我之魂,喚七星歸位!”老薩滿的聲音年輕得令人難以置信,“李承青,現在!”整個地牢劇烈地晃動起來,石臺裂縫中噴出的黑霧突然轉向,全部朝著烏林答涌去。老薩滿的身體像充氣一樣膨脹起來,皮膚下藍光流轉——阿蘇勒將全部的力量暫時注入到了她的體內!“不!”玄冥子終于慌了,“你瘋了嗎?這樣你會……”烏林答——或者說是被阿蘇勒控制的烏林答——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魂飛魄散?值得。”她看向其其格,“記住,七器歸位的時候,搖鈴三下……”話還沒說完,她的身體便轟然炸開,藍光如潮水般席卷了整個地牢。七星衛替身瞬間化為灰燼,玄冥子慘叫一聲,半邊身體被藍光灼燒得滋滋作響。其其格和藍娘子被氣浪掀飛,重重地撞在了墻上。等其其格掙扎著爬起來時,地牢早已面目全非。石臺的裂縫被一層幽藍的冰封住,玄冥子消失得無影無蹤。刑架上僅剩下一堆灰燼,灰燼中閃爍著什么東西的光芒——是半塊青銅鏡!“石鏡……”藍娘子艱難地爬了過來,“這是七星法器之一……”其其格撿起石鏡,上面還殘留著阿蘇勒的氣息。她瞬間明白了阿蘇勒的計劃——他犧牲自己當下的形態,換來了烏林答最后的爆發,同時將一件法器送到了他們手中。“走……”藍娘子咳出一口血,“玄冥子很快就會……”就在這時,地牢大門突然被撞開,柳青沖了進來,手里拿著一個金燦燦的圓形物件,喊道:“找到了!”他看到滿地一片狼藉的景象,頓時愣住,問道:“發生什么事了?”“阿蘇勒……”其其格聲音哽咽,“他……”藍娘子強撐著站起身:“沒時間解釋了。子時馬上就到,我們必須趕到西門祭壇!”三人從排水溝逃出了國師府。此時,上都的夜空已變成了不祥的血紅色,遠處傳來此起彼伏的尖叫聲——陰氣開始對普通人產生影響了。西門外的廢棄祭壇比他們想象中保存得更為完好。七根石柱圍成一圈,中央是一個青銅星盤。柳青將金鼓放在星盤的“開陽”位,藍娘子擺上石鏡,其其格則把銅鈴和虎符放好。“還差三樣。”柳青數了數,“骨笛、玉琮、陶塤。”藍娘子取出骨笛放在“天權”位:“我們有五樣了。”“五樣?”其其格一臉疑惑。藍娘子突然解開衣領,露出鎖骨處的七個藍點。她咬破手指,將血滴在星盤上:“第六樣,星官印記。”星盤上的五件法器同時綻放光芒,六顆星亮了起來,唯有“搖光”位依舊黯淡無光。“還差一樣……”柳青焦急地望向城內,“還能從哪里找到……”其其格突然想起了什么,從懷中掏出烏林答給她的獸骨項鏈:“這個算不算?”她把項鏈放在“搖光”位。令人驚訝的是,獸骨上的符文一個接一個地亮起,與其他法器產生了共鳴。七星全部點亮,星盤緩緩轉動,投射出一道直沖云霄的光柱!“成功了!”藍娘子驚喜地高呼。但這份喜悅很快就被打破了——光柱中浮現出六個黑點,正是其他六處地門的景象。其中五個地門已經被黑氣彌漫,只有黑水鎮的地門還被青銅樹的光輝籠罩著。“玄冥子開啟了六處地門……”柳青聲音顫抖,“只差上都這處了……”光柱突然變成血紅色,一個巨大的虛影在上都上空凝聚成型——正是玄冥子!他的身體膨脹了數倍,青銅面具破碎,露出了完全腐爛的面容。“愚蠢!”他的聲音響徹全城,“你們以為自己是在阻止我?不,你們幫我完成了最后一步!”六道黑光從不同方向射來,全部匯聚在祭壇上方。其其格感到銅鈴變得滾燙,虎符劇烈震動,所有法器都發出陣陣哀鳴。“七星煉魂大陣……啟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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