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工廠區(qū)永遠(yuǎn)不會安靜，但那一天晚上卻比平常還要熱鬧——特別是在幫派的地盤里，這些喜愛混亂，與警察勾結(jié)，雇傭打手，做著黑產(chǎn)生意，填補著權(quán)利空缺的家伙就遭了殃。

因為他們從來沒有想過會有“不合常理”的人，像個瘋子一樣突然闖入。

比如迪恩他正帶著說下，清點著新進(jìn)貨的“奴隸”。

手下提起燈，讓迪恩能看清眼前驚恐的女孩——他伸出被藥劑與香煙熏黃的手指，抹去她臉上污漬，捏著雙頰，強迫她露出牙齒。

“嗯，很健康，牙齒整齊，這個賣給權(quán)貴。”迪恩說道，他背著手，一排走過去，檢查。

“權(quán)貴，這個符合第陶土廠的伯溫的要求，白皮膚，身材好，估計是要再養(yǎng)一會——”

“娼館，娼館，娼館，這幾個全都扔去娼館，那幾個男的也是，一會先送到我那邊爽爽。”

“第四警局的局長，這個送給他，再帶點錢，讓那個老混蛋把之前幾個兄弟給放出來。”

“這三個給盧卡斯，那家伙最近嗑藥磕的太過了，讓他泄泄火。”

“那兩排看看有沒有工廠要，沒有的話就扔去斗獸場拿點門票錢，養(yǎng)著也只會浪費食物。”

“奴隸”們瑟瑟發(fā)抖，啜泣，但更多的是麻木，他們是誰？有的是從軍艦下被抓來的殖民地的人，有的是在街上被抓來的，甚至還有剛剛進(jìn)入工廠區(qū)，想要找一份工作，就被拐來了。

希望這種東西永遠(yuǎn)都是那么縹緲。

“三神在上......”有人小聲祈禱。

“神都救不了你們——”迪恩獰笑，他撓了撓褲襠，“神也是認(rèn)錢的，小鬼們，我每周都給教會捐了不少錢，禮拜一次沒落下，所以我才活該掙你們的錢啊。”

“那這個神可真是糟糕。”

嘶啞的聲音忽然出現(xiàn)，回蕩在倉庫中，大門不知什么時候被打開了——隨后，一具尸體倒下，下顎與喉嚨被捏碎，眼睛瞪的溜圓，在各個煤油燈光源交錯下，宛若從地獄爬出來的怪物。

手下們立刻給手中的槍支上膛，盯著門口。

死一樣的寂靜。

隨后，是幾枚粗糙圓球滾進(jìn)來，所有人愣了一下，接著，濃郁的煙霧彌漫，遮蔽一切視野——“開槍！開槍！”迪恩大叫，他轉(zhuǎn)頭就往自己的“辦公室”跑去。

于是。

槍聲大作，奴隸驚聲尖叫，火藥氣味彌漫——白霧被攪動，像是有什么東西在其中穿行......隨后，銀光一閃，骨骼碎裂聲清脆悅耳。

第一個。

“啪！”

又是同樣的聲音。

第二個。

鬼魂在霧中穿行。

“砰！”

左輪連續(xù)發(fā)出怒吼，一個手下腰胯被打爛，一個半個腦殼被帶走，碎肉，碎骨，腦漿，鮮血飛濺。

身體素質(zhì)，動態(tài)視力，力道比之前強大太多了。

一拳把一個混混的胸骨砸碎，肘飛另一個，迪恩尖叫起來，他的臉頰被壓根不像是人的拳頭砸到，下頜骨哀鳴，牙齒被打斷，滿嘴鮮血。

腿骨也被一腳踢斷。

隨后。

那惡魔又隱沒在白霧中，迪恩在地上爬動，該死的，到底遇到了什么東西，那是個什么“東西”？！

他只能稱之為東西。

一個人，就只是一個人怎么可能會這么離譜？

手下的悲鳴依舊持續(xù)，槍響稀稀拉拉，最后終于歸于寂靜，奴隸們嚇地一聲不敢吭......隨后，略顯沉重的腳步聲逼近，隨后，他的喉嚨被捏住，提起。

直到現(xiàn)在，迪恩才看清楚眼前的“惡魔”。

灰色眼眸，怪異白面具，一身染血的白袍。

“啊......啊......你，你是誰？！到底想要干什么？該死的！”迪恩驚恐尖叫，“要錢嗎？我有錢！你知道我是誰嗎？小半個工廠區(qū)的人都是從我這里出去的！我和警察——”

“吵死了。”在【變聲藥水】的影響下，亞瑟的聲音嘶啞，低沉。

好了，暫時來說，對付普通人是碾壓的狀態(tài)......這生命煉成極大增強了自己的骨骼硬度，反應(yīng)能力，力量與動態(tài)視力，但面對槍支還是有危險，估計三，四支霰彈槍組成彈幕還是能把自己轟爛。

不過。

接下來，他要試驗另外一件事情。

亞瑟歪了歪頭，嘗試凝聚精神，他眼前隱隱看見了【空白符文】的同心圓——大腦驟然傳來一陣緊繃感，而小貴族像是轉(zhuǎn)動生銹的閥門——嘎吱，嘎吱，最外圍的圓輕輕轉(zhuǎn)動了一下。

于是。

迪恩看見灰色雙眸中，微微亮起了冰冷的白光，一點白光若隱若現(xiàn)，無法理解的模糊符號亮起。

迪恩的恐懼占據(jù)了痛苦，他的意識像是在被撕扯......而亞瑟，只是拉起他的胳膊，使勁一扯——筋肉斷裂，骨骼錯位，這人販子慘叫起來。

嗯......【空白符文】暫時來說只是能進(jìn)一步增強力量而已，也沒有像是【塑血肉符文】或者神父的【探源符文】那種奇怪的能力，是使用方式不對嗎，還是就真是如諫言所說，這只是虛無的倒影。

力量沒能超過人類肉體的上限，沒辦法把肢體扯下來，純粹是力量還不夠——有點可惜，亞瑟想著，還以為身體能力能超過人體上限。

不過。

可以擰麻花。

“啊啊啊啊啊！！求求你了！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我什么都可以給你！！”迪恩嚎哭，褲襠濕了一片。

“想要干什么？”亞瑟輕輕說道，“試驗一些事情，把一些人渣吊在路燈上，救一些人，拿一些錢。”

“你只是第一個。”

......

這是屬于亞瑟的殺戮，而同時，偌大的工廠區(qū)，還有另一場殺戮正在進(jìn)行——陰暗巷子，永不停止運轉(zhuǎn)的鋼鐵怪物們發(fā)出的嚎叫遮掩了慘叫，裹挾著酸味的細(xì)雨掩蓋了血腥氣味。

杰米娜歪著腦袋，手伸了幾次才抓起史丹利的脖子，音調(diào)古怪至極，就如同肉片拍打發(fā)出的怪異頻率：“所以，你是說——一個叫‘正義’的賞金獵人，去找過你們？啊？”

“是，是的......”史丹利牙齒咯咯作響，他側(cè)眼看向小巷的另外一邊——該死的，那邊到底是有著什么見鬼的生物？它們看起來像人，但四肢全是反關(guān)節(jié)著地，牙床外翻，尖銳的牙齒撕咬著幾具尸體。

連鋼鐵都被咬碎了......

“是！正義——他是這么說的！白袍，白面具，身體嬌小，聲音嘶啞——我們警局還要邀請他去參加慶功宴！”史丹利大叫，“我就只知道這些了！拜托了！不要殺我，我知道的東西都說了！”

杰米娜松開了手，嬌媚笑著，眼如星辰，她拍了拍史丹利的臉，另一只手撫摸著他的下體：“親愛的，你很棒，什么都說了——很不錯，我不會殺你的，甚至還想要和你去纏綿一下。”

“我，我......榮幸至極......”史丹利驚駭欲絕，使勁咽下口水，“我，我會，嗯——什么都會做的。”

“騙你的。”杰米娜收斂笑容，“下賤的男人，就憑你還想碰我？”

她站起身，拍了拍手，身后的惡犬抬起頭顱，體液滴落，它們慢慢走近史丹利——這警官絕望揮舞著手臂......但是，一只惡犬按住史丹利的胸口，嘴咬著他的手臂，輕而易舉撕扯下來。

大嚼。

史丹利慘叫，但無濟(jì)于事，他的四肢被扯爛，肚子被劃開，內(nèi)臟一點點被分食。

也就是幾分鐘的時間而已，隨后，“惡犬”們刨著地，身上血肉如同觸手一樣伸出，貪婪地把大部分碎肉，血跡，骨骼全部融入到身體之中，唯獨留下了頭顱。

杰米娜哼起了歌，皙白好看的腳趾點地，隨后，先是頭顱扭了180度，身體再跟著轉(zhuǎn)動，她扶正了腦袋，把尸體們的頭顱一個個擺好，手指沾血，畫著一個個符號。

“嗯，快出來吧，快出來吧......正義先生，慈善晚會......既然那位先生給了我一具血肉傀儡，那么我可是要好好報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