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突然就沉默不語了，只是用一雙眼睛沉沉的看著付云蕓。
“為什么這么看著我？”付云蕓被陳默這眼神弄得有點懵了。
不是一問一答嘛？怎么突然就暫停了？
陳默皺了皺眉，“付總監，請不要把我當小學生，藝人總監的字面意思我是懂的。”
“我這人也不喜歡跟人說話打啞謎，你就說吧，找到到底干嘛？我就問最后一遍，你再繞來繞去，請恕我不能奉陪！”
付云蕓這下是真的被陳默給氣到了。
當了這么久的藝人總監，手底下一堆經紀人，藝人，哪個見了她不得客客氣氣？
“陳默你好樣的啊，就算是蔡一農，都不會這樣跟我說話。”
“蔡總是蔡總，我是我，她怎么跟你說話，和我有什么關系？”
付云蕓胸脯一陣起伏，手里的酒杯也搖晃不定，像極了她此刻的心情。
眼看陳默似有要轉身離開的樣子，付云蕓深吸一口氣，把怒火壓下，“我今天找你，是想問你有沒有興趣加入星美萬億娛樂？”
陳默正準備離開，突然聽到這話，扭頭狐疑的看了眼付云蕓。
果斷搖頭：“沒興趣。”
付云蕓已經被氣到快要失去表情管理了。
“陳默，你知不知道你拒絕了誰？”
“當然知道。”陳默說，“臨走前我想送給付總監一句逆耳的忠言，如果下次你想簽到目標，希望你先收起高高在上的姿態，把自己和對方放到一個平等的位置去談，這樣或許會增加成功的概率。”
如果一直都是這樣高高在上，那么，就算你簽到了藝人。
你所簽的那些藝人要么就是為了往上爬，可以放棄尊嚴底線的欲望的奴隸。
要么就是可以隱忍的狠人，把你當做上升的工具，等到對方翅膀稍微硬了點，立馬就要脫離你們這個投入了培養成本的平臺，甚至跟你們鬧到法庭，反目成仇都有可能。
看著陳默離開的背影，付云蕓氣得差點將手里的紅酒杯捏碎。
“付總監，我到處找你，你怎么一個人站在這里啊？”
一只手熱情的搭在了付云蕓的肩膀上，付云蕓不用扭頭都知道是誰過來了。
“付總監，你這是在一個人喝悶酒嗎？哎呀，如果真是這樣，那就是我的失責了，來來來，付總監，那些年輕人不懂事，我來陪你喝一杯……”
看到蔡一農舉到自己面前的酒杯，付云蕓知道自己先前跟陳默聊天，蔡一農這個老女人躲在旁邊偷聽呢。
“蔡總，這杯該我敬你，論起心胸格局，我確實不如你。”
“哦？付總監何出此言啊？”
“呵呵，就拿你們劇組的那個叫做陳默的小演員說吧，我跟他拋橄欖枝，被他給拒絕了。”
”哈哈，陳默竟然拒絕了這么好的機會？哎，那小子真是太不懂事了，身在福中不知福。”
“蔡總，你也別說風涼話，你近水樓臺先得月，連續拋了兩次橄欖枝都被拒了，”付云蕓也不客氣，當面拆蔡一農的臺。
“你看看你，還能把角色給陳默，邀請他過來參加殺青宴，蔡總的格局和胸懷，我得好好學習！”
蔡一農的糗事被揭，并沒有半點尷尬，而是笑著說：“還別說，陳默這小子是我從業這么多年遇到的一個另類，奇葩。”
“哼，在這個圈子里，沒有誰可以做到真正的單打獨斗。”付云蕓道。
蔡一農點頭，拿起旁邊的紅酒瓶，又給她們二人酒杯里續上。
“你可以把他當個愣頭青，不懂圈子里的規則，但不可否認，這小子演技和運氣都確實不錯。”
“保不齊呀，進了北電，會有其他的機緣也說不準哦！”
付云蕓冷笑：“這個圈子，演技好的人一抓一大把，能混出名的，往往不是演技最好的那一撥。”
蔡一農挑眉。
這話，蔡一農同樣認可，不管在國內還是國外，娛樂圈永遠都是名利場和關系圈。
你無門無派，背后沒有大佬支持，沒有強勁的經紀公司去為你量身定制發展計劃，為你爭取資源……你再好的演技，也只能在家里對著衛生間的鏡子一個人表演。
就算自己去跑單幫去劇組試鏡，憑演技拿到手的角色始終不是主要角色，都是可有可無的配角。
若是不信，去首都南鑼鼓巷，還有一些老胡同和四合院里瞅瞅，那里的多少十平米不到的單間房里，住著多少北電，中戲畢業的科班生？
沒有資源，得罪了大佬，沒戲拍，被雪藏，被封殺，都不稀奇。
但是付云蕓卻又說了：“他只是藝考通過，還有文化考試呢，即使文化考試也通過了，如若他爆出什么涉及到人品的黑料，恐怕北電也不會保他。”
蔡一農臉上的笑容凝固了下，眼睛微微瞇起。
然而，付云蕓卻沒有繼續跟她聊下去的心思，仰頭一口喝干杯子里的酒，扭頭就走。
蔡一農站在原地楞了兩秒，才反應過來付云蕓剛才那句狠話代表著什么。
“哎，這個陳默愣頭青啊，得罪誰不好，非要去得罪這樣一個人，這下要麻煩了！”
……
“蔡總，謝謝你告訴我這些，這個恩情，我陳默記住了。”
殺青宴后，蔡一農讓助理開車送陳默回去，她自己也坐到了后座。
“小陳，我很看好你，你是一個演戲的好苗子。”
“我知道你今天拒絕付云蕓，是因為記著我們之間的那份合約，你為了兌現跟我這邊的承諾，甚至都懶得跟付云蕓那里虛以為蛇，我其實還挺感動，也挺佩服你的！”
也不知是喝了酒的緣故呢，還是這車里播放著輕柔的音樂，總之，這番話從蔡一農的口中說出來的時候，還挺真摯，讓人感覺她在說這番話的時候，是融入了個人感情在里面的。
但是，陳默卻只是眨了眨眼，一臉無辜。
心說我拒絕付云蕓，是因為我這兩年壓根就沒有要簽約的想法啊。
再說了，我就算簽約，那也是合作，不是賣身，就算昌吉紅來了，我都不怵，何況你付云蕓？
我沒必要給你付云蕓面子啊，誰讓我是新美的股東呢？
你付云蕓，充其量就是給我打工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