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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絕望的新娘

路途中,李朝夕伸手:“軟筋散解藥拿來。”

徐滸笑道:“沒有,此藥過兩天就好了。”

李朝夕根本不信這個老狐貍,他一定是怕魯震恢復了,不好拿捏他倆。

到了何府,何老爺看向李朝夕的眼神像是淬了毒,即便與徐滸解釋后,收效甚微。

徐滸眼珠一轉,提議兩人單獨談話。

畢竟徐滸在恒古縣緝陰司排的上號,這個面子何老爺是要給的。

他夜想聽聽徐滸還有什么替那女子分辨的。

不久,兩人出來,何老爺竟然不甘地對李朝夕等人說道:

“你們最好能找出真兇。否則,即便是魚死網破,我也不會讓真兇逍遙法外。”

好在何老爺還有理智,吩咐管家盡力配合陰司捕快的調查。

何老爺一走,徐滸便吩咐道:“我只確保諸位安全,調查事宜全聽李姑娘的。”

“啊?她?”管家有種上當的感覺。

“何老爺既然讓你聽命,你就閉上嘴乖乖聽令。”

管家雖然心有不滿,還是應下。

李朝夕不知道兩人偷偷談了什么,竟然讓喪子的何老爺暫時放下仇恨與她合作。

徐滸說得對,她現在寂寂無名,即便有再大的本領,也會被刁難,想要行事方便,只有背靠緝陰司才行。

人的名,樹的影。

她要借何府一案闖出名堂。

魯震沒有李朝夕的淡定,有些擔憂:“李姑娘,我們該從哪里入手調查?”

他雖然是捕頭辦過案,但是從未接觸過邪祟案件,想幫忙卻不知道從哪里下手。

“魯大哥,叫我朝夕就行。”李朝夕反問,“魯大哥調查案子從哪里開始?”

“當然是有苦主,先問苦主了。”

“對,我們先去‘問’苦主。”

“誰?”魯震頭腦一片空白,不會是他想的那個人吧?

“何少爺。”

魯震瞪大眼睛,“但是,他已經死了。”

“死人也能開口。”

在管家的帶領下,李朝夕等人來到婚房。

此時房中早已撤下紅布,掛上白幡,只是躺在床上仍舊穿著一身紅色衣服,詭異、突兀。

“不能讓他穿著紅衣服,馬上換下來。”李朝夕擰眉道。

管家為難道:“不是不給少爺換,而是少爺的樣子……沒人敢動他。”

李朝夕走近前,這才發現何少爺雙目圓睜,死不瞑目。

“少爺這個樣子,根本沒人敢靠近。”管家心中也犯怵。

紅衣而亡需早換了衣服,否則會增加變成厲鬼的可能性。

李朝夕吩咐管家:“你先找來衣服,我會讓何少爺閉眼的。”

管家差人去拿壽衣。

李朝夕快速捏出一個手印,點在何少爺的額頭。

何少爺緩緩閉上眼睛。

管家驚訝李朝夕的本領,趕忙讓小廝們伺候少爺換上衣服。

李朝夕感知到一股陰冷之氣,尋去竟是何少爺腰間別著的玉佩。

指尖輕觸,倏地收回手。玉佩陰氣極盛,會損傷元氣。

李朝夕趁著管家不注意,掏出手帕將玉佩摘下,藏在袖中。

魯震瞪大眼睛,難以置信。

李朝夕口型告訴他,我自有分寸。

魯震咂咂嘴問道:“苦主閉口不言,怎么問?”

李朝夕解釋道:“問苦主前,要先觀察其氣場,倘若已經被怨念包圍,有形成厲鬼之兆,就不能單純的問了,要拿好法器隨時準備動手。”

“他現在危險嗎?”魯震問。

“沒有危險。何少爺身上沒有怨氣,靈魂游離體外,需要召回詢問。”

魯震驚訝道:“你站在他身邊就能感覺到這么多東西?為啥我啥感覺都沒有?”

“你陽氣頗盛,當然感覺不到陰氣,邪物遇了你避之不及。”

魯震以手掩嘴,悄聲問:“他死不瞑目,真的不會變成厲鬼?”

李朝夕解釋道:“恨生怨氣,怨氣助長戾氣,進而成為厲鬼,嗜血奪命;但是,我觀其雖然橫死,卻無怨氣,不會變成厲鬼。”

還有一點李朝夕沒有說。

何少爺身上無恨無怨,但是有一縷不甘。

死時若心有不甘,遺憾之情便成了靈魂的枷鎖,什么時候釋然了,什么時候才能轉世投胎。

無法轉世投胎對于鬼魂來說十分殘忍。

李朝夕讓管家在屋內擺上方桌,桌上擺好銅爐香燭,何少爺的生辰八字等招魂用具一應俱全。

開壇做法!

口中念咒,腳踩罡步。

周圍人只覺得李朝夕似模似樣,唯有徐滸震驚得瞠目結舌。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常人若想擺攤做法,要提前準備,沐浴焚香,只為讓凡軀沾上一點靈氣,靈氣一來,法力全開。

但是李朝夕只是簡簡單單的準備,其效果遠超緝陰司許多大師。

難不成她本身靈氣十足,事半功倍?

哎呀呀!幸虧沒把這個姑奶奶得罪狠了,底子這么好,將來一定是個了不得的人物。

徐滸的心態發生大轉變,從賣人情,到一心討好李朝夕。

一股風吹進來,門窗啪的一聲關上了。

幾人被關在屋內,環境也變暗。

他來了。

管家嚇得雙腿發軟,跪在地上起不來。

魯震反應最快,護在李朝夕身前。

徐滸見的多了,一點兒不緊張,反倒一副看熱鬧的樣子。

李朝夕說的對,何少爺的靈魂沒有威脅,他且看看真相如何。

“何少爺?”墻角顯現出一個身影。

何少爺容貌憔悴不堪,眼神茫然,喃喃自語:

“栗玉黏枝細,青云翦葉齊。

團團巖下桂,表表木中犀。

江樹風蕭瑟,園花氣慘恓。

濃熏不如此,何以慰幽棲。”

眾人不解詩中的意思,只見何少爺眼神飄忽,似乎在尋找什么,嘆息道:“遲了……”

李朝夕不明就里,追問邪祟的下落:“何少爺,你被誰害死?如今身在何處?”

何少爺只是搖頭。

“你還有什么未了心愿?”李朝夕看出他不想交流,只好盡量幫他化解執念,讓他早日超生。

誰知,何少爺木訥的臉上發生了變化,嘴角微顫,表情悲慟。

他在哭。

他想哭,但是,鬼沒有眼淚。

“太遲了……”

何少爺說完,消失不見。

魯震聽何少爺開始吟詩,只覺得腦袋疼。終于走了,追問李朝夕是什么意思。

“這首詩是寫桂花的,說它堅韌芬芳、氣質獨特。”

短暫的見過何少爺的鬼魂,李朝夕十分肯定他在包庇兇手。

于是翻遍了何少爺的書房,只可惜什么線索也沒找到。

管家親眼見到少爺的魂魄,知道李姑娘有本事,不敢多嘴,由著她折騰。

一無所獲,李朝夕并沒有鉆牛角尖,而是想起自己忽略了一個人。

何少爺是最后見過‘兇手’的人,也是被害人。

但是,還有一個人也接觸過‘兇手’。

那就是花轎詭異落地時,坐在里面的新娘,現在的少奶奶何柳氏。

“少奶奶在哪里?”李朝夕這才發現,自從來了何家,沒有一個人主動提起過少奶奶。

似乎這個‘克夫’的少奶奶已經被打入‘冷宮’,再無人關心。

管家隨口說道,“少奶奶暈倒后,在廂房休息,陪嫁丫鬟草果伺候著。”

李朝夕不理睬管家的態度,執意要見見少奶奶。

來到廂房,廊下甚至沒有伺候的丫鬟,冷冷清清的。聽到了動靜,從里面出來一個丫頭,眼神有些畏縮、恐懼。

“少奶奶還沒醒,現在不能進去。”草果眼神閃躲。

管家咄咄逼人,“少奶奶都灌了幾副湯藥了,還沒醒?咱們受了老爺的命令調查,你百般阻撓,難不成是心虛了!”

“你!你血口噴人!”丫鬟草果氣紅了眼睛,“你們何家不干凈,反倒連累了我家小姐!”

啪!

管家一巴掌打在草果臉上。

草果仰翻在地。

房間里傳出一個冷冷的聲音:

“讓他們進來吧。”

“小姐!”

少奶奶雖未露面,但其聲音毫無生機,透著一絲絕望:

“最壞,不過一死了事。”

李朝夕說道:“少奶奶,我只是簡單詢問幾句話。草果姑娘剛才說的對,真正的問題出在何府,您無需擔心。”

草果眼睛瞬間亮了,又垂眸想了想,抬頭問道:“姑娘救我家小姐,還我家小姐清白?”

李朝夕點頭:“對,我會調查出真相,不讓無辜的人受牽連。”

草果匆匆爬起,猶豫著說,“姑娘,借一步說話。”

李朝夕抬手,讓管家不要多嘴,跟草果背身說話。

說罷,李朝夕回過身,十分嚴肅的吩咐管家,不許他們進去,然后讓魯震把門,她和徐滸進去問話。

管家自認是老爺派來監視的,怎么能離了自己的視線呢。

于是不服地說:“徐大人是外男,怎能進少奶奶的房間?”

“他是緝陰司的人,你是嗎?”李朝夕回懟。

李朝夕的態度變得強硬,讓徐滸也跟著嚴陣以待,恐怕事情有變。

隨著二人進屋,大門閉緊。草果將床上的紗簾挑開,露出里面的何柳氏。

徐滸瞬間目露兇光,殺氣迸發。

李朝夕攔住他,“你我早有約定,我主導,你旁觀。”

“此邪物,還不殺了她!”

“事情還沒有嚴重到那個地步,少奶奶是無辜的。”

絕望的少奶奶雙目緊閉,引頸就戮。但聽了李朝夕的話,眼角流出兩行淚。

她怕極了,卻不是怕死,而是……

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何柳氏的身上。

落在她那高高隆起的肚子上。

她,剛進門的新娘子……懷了鬼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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