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倆騎著電瓶車的黃馬甲外賣員，其中一個罵一聲“這狗娘養(yǎng)的鬼天氣，是不是那個倒霉蛋又爆胎了”。三月天的氣溫實是太高，都快到干到40℃了。爆胎，實屬常規(guī)操作啊。

“安子，走。過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兒，順帶樹底下歇會涼”。

倆個太團(tuán)外賣員朝著江邊小公園騎行過去、那里偏僻，平時沒什么人。

還沒有進(jìn)小廣場，又傳出“砰砰響了幾聲”。倆人到了小廣場卻沒有見到什么人，更沒見什么車。又聽見不遠(yuǎn)處樹林又傳來“砰砰”倆聲爆響。倆人嚇了一跳，互相對望一眼，立馬將車扔在路邊，躲入一塊風(fēng)景石之后。

其中一個悄聲道“老趙該不會是槍聲吧”。“報警啊，指了指爆響傳來的地方”。“槍聲比這個響，耶比他尖銳，應(yīng)該不是槍聲，槍我還打過的”。

正說話間，就見倆個黑衣之人從樹林中追逐著沖了出來。就看其中一個矮廋之人，向高個打出了一拳。不，不是一拳。嚴(yán)格講是一臂。小安和老趙，看到殘影。然后，那小個的拳頭好像是抖了一下發(fā)出了“砰”的一聲和高個瘦男子雙臂碰撞，又是“嘭嘭”倆聲。

倆外賣員看的是眼睛瞪起，嘴巴張大。安子，張口咬失聲尖叫，被老趙。眼疾手快，按住了嘴巴。

安子看著老趙的口型與表情，“你不要命了？”倆人此時，躲在大石背后，雖然離人家七八十米，卻早已是忍著恐懼，全身瑟瑟發(fā)抖。

倆黑衣人每揮出一拳，都帶起勁風(fēng)。發(fā)出“啪啪響聲”，那聲音和電視里“大臣上朝，甩的響鞭差不多。”

那黑衣壯漢身體雖然魁梧，和那瘦小細(xì)眼男子每每交手碰擊，卻總是落了下風(fēng)。每一交擊，基本上都要后退2~3步。本跑出樹林的男子，又被趕著往樹林退去。

老趙見狀，立馬踉蹌著起身，拉著安子往街邊逃也似的從來時路跑去。倆人回到街邊，手處著膝蓋，喘著粗氣。一會才回過神來。

卻見安子一臉興奮的表情，道：“老趙你知道那是什么嗎？國術(shù)啊。牛B，我一直以為國術(shù)小說里面寫的都是假的。今天真是顛覆了我的世界觀啊。”

老趙白了他一眼，正欲說話。見對面明曦路，一輛救護(hù)車?yán)Q笛朝此處過來。上面寫著“青山精神病院幾個大字”。

倆人剛跨上電瓶車，卻聽得又是啪啪啪幾聲響。估計又是交手聲。那倆個黑衣壯漢，邊打邊退，朝街面過來。

救護(hù)車上沖下來倆個保安、倆個白大褂。朝打斗倆人奔去。就見倆知府保安，拿出電棍直戳黑衣壯漢。滋啦幾聲爆響。倆黑衣人都一起倒下，空氣中傳來隱隱的焦臭味、和尿騷味，仔細(xì)辨別甚至還夾雜著一絲奇怪的肉香。

咔嚓。倆保安給黑衣壯漢帶上了手銬、帶上了口塞。又往細(xì)眼身上，踢了倆下。嬉笑道：“老羅，怎么樣？夠爽吧。”

直聽得細(xì)眼，哆哆嗦嗦的罵道：“你、你，個狗日的，不等著退一哈。”

“給起得來。老金等著呢。”“狗日的，給老子緩一哈。下手不看著點。”“好沒得？”“呼.......”細(xì)眼深深吸了口氣，緩緩從草地爬起。就見一只皮鞋落了下來，印在了臉上。細(xì)眼一聲慘叫，落了回去。細(xì)眼罵道“你倆個狗日的，故意的吧。給上腳銬啊。”

“行，聽你的。”“你狗日的，還跳什么跳”，說著順手又給了黑衣壯漢電了倆下。“媽的，遇上不聽話的還要抬。給他上腳銬，抬上車佘。楞著搞什么？”其實倆個白大褂，和細(xì)眼都害怕倆保安，給他們不小心再電一下。這倆混球做事實在是太粗糙、太令人牙疼了。

“頭套給他帶上”

抬著人來到救護(hù)車前，就看見七八個個圍觀群眾。

“看啥子看，沒見過抓神經(jīng)病咯。莫攔著”

細(xì)眼眼睛一瞥，看到了稍遠(yuǎn)處還沒走的老趙、安子倆人。老趙二人正看著稀奇說笑呢？轉(zhuǎn)過臉，就對上了細(xì)眼看過來那冷漠目光，老趙6隱約間看到了其中的血光。這血光老趙可是異常熟悉。90年代z在一大佬眼中見過。那人可是弄死過一紡織廠一家四口，一家人整整齊齊的那種。雖然那大佬最終吃了槍子兒，可是當(dāng)年的納濾血光如種子一樣種在了自己心里，他一直在生根、發(fā)芽。

老趙看到那細(xì)眼嘴角上翹、歪了歪，帶著一絲戲謔。

和當(dāng)年那大佬一模一樣，甚至那血光更盛。

老趙抖了一下，“安子、快走。”

“砰、砰、嘩”，隨著關(guān)門聲，都上了車。“老羅怎么回事，我看你對那倆外賣不尋常”。

“外圍看場子的被豬仔給廢了”

“他們看見你們過招了？”

“要不要.....”另一個保安比了一個割的手勢。

“再說吧。即使弄，也要搞得明明白白的。”

“這個是當(dāng)然”。

安子出租房內(nèi)，老趙一臉陰沉。安子從未看見、老趙這么嚴(yán)肅過。安子看著老趙給他擺臉色，有點高興。

“老趙。今天我看你一天神叨叨呢？咋個子了嘛。不就見了倆個武林高手嘛。你陰著個臉搞嘛。”

“哎。安子啊。你就個小白，你不懂社會的兇險啊。你以為我們倆個今天脫得了爪爪？你咋會那么幼稚？給你講過多少次了。”

“老趙。莫想那么多，先整上倆杯。反正今下午，我們請假了。”

倆個人就著街邊買回的點鹵菜、涼菜，吹起了啤酒、咕噥起來。

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老趙在說，安子在聽。

按老趙講。這個世界實際上不危險，其實一點都不安全。你身邊總是充滿著危險的陷阱。當(dāng)然，普通人只要不踩進(jìn)他們?nèi)ψ樱腿思覜]交集還是安全呢？

“哎。本來今天這事，和我們根本不搭界呢。他們和我們是倆個世界的人，倆個不搭界的圈子。我們沒得任何危險。我們今天倒霉，踏進(jìn)他們?nèi)ψ恿恕！?

“你不是說，你當(dāng)年混過江湖嘛。還有沒得認(rèn)知的人，和他們求個情嘛。”“這么多年，早就死的死，散的散。現(xiàn)在還活著呢，都上岸結(jié)婚生娃了。真正厲害呢，早被槍斃嘎了。尅那點找嘛？何況我和江湖不搭界。以前也只聽老大吹過。”

“老哥。就看了一下下。不至于就不放過我們吧”

“。你傻還是我天真。第一，你以為江湖過招是可以隨便看尼咯。第二，你看見救護(hù)車沒得，還是精神病院呢。我倆個是撞破人家呢秘密了。”

“你搞錯沒得。現(xiàn)在是法治社會。而且是，科技昌明的法治社會。怕他個鳥。”

“你個傻鳥。你懂，還是我懂。聽著老子講。老子年輕不懂事時候，混過。老子不懂咯。我們倆個會有殺身之禍。那個矮子細(xì)眼里面殺氣血光都露出來了。你認(rèn)為那些人會鳥什么法律？”

“啥子嘛，還殺氣、血光。你莫嚇我嘎。”

“嚇你個卵。當(dāng)年，我那老大尅宰那家人，就是這個眼神。老子是一輩子忘不記呢。”老趙，舉起酒瓶，仰起脖子沽了一口罵道。

“哎，何況這個風(fēng)險不能冒啊。你出尅外省躲幾天。我沒得那樣事，你再回來啥。”

“尅哪個省？你不尅？”

“哎。安子。你呢還沒結(jié)婚，就一個人。華夏那個大，只要你不回本省，他們很難找得到你。”

“他們追到外省咋個怎？”

“呲。我們這種小角色，只要不在本省有可能壞了他們的事。到了外省，人家花多少資源尅找你？”

“我就不同。我是本地呢？有家人在這點，沒法跑。跑了，家里面人絕對被牽連。我只有等著死了。”

“趙哥，我真呢要尅外省？”

“不尅？不尅你就死定了”

老趙明白，他只能做這么多。安子是生還是死就靠他自己抉擇了。

“安子。我估計他們窩點就在青山精神病院。哪天精神病院被抄了，你就可以回來了。哪天你能回來了，有能力的話，照看一下我家里面。”

安子跟了老趙3年了。老趙是什么人他太了解了。老趙其人吃喝嫖賭爛人一個，可卻非常“講江湖義氣”。看安子年年輕，卻不帶他沾那些。

“趙哥.....”安子說著眼淚就流了出來。

“我是從現(xiàn)在起不敢回家了，也不敢用電話。你還是趕快走，我在你出租房呆幾天。我估計短期內(nèi)他們還不會動手”。

“注意啊。出去后，絕對不要去酒吧、發(fā)廊、KTV、洗腳城.....要不然，再踏進(jìn)他們?nèi)ψ印＝^對活不了。你不進(jìn)他們?nèi)ψ樱麄兒茈y找到你。”

安子對于老趙還是比較信服的，自從來到屋城送外賣，義氣當(dāng)先的老趙可一直拿他當(dāng)兄弟看。

“不要回老家嘎。絕對不要和家人、朋友、親戚聯(lián)系”

“坐鄉(xiāng)村班車、或者斷半路車，不要進(jìn)站盡量不要刷身份證.......到了那邊，不要聯(lián)系任何人，更不要聯(lián)系我。”

窗后的老趙，默默的看著安子坐著29路公交離開，嘆了口氣。

老趙知道這個事情有多嚴(yán)重。他把安子，支走，最大的目的，還是盡可能保全自己的性命。畢竟，安子找不著。就是對對方的一種威脅。安子是他老趙的后手。他堅信，只要安子活著，他就有活下去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