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人星門被薄霧籠罩,陸驍揉著發酸的肩膀推開修行室大門。破軍星君早已立在演武場中央,長槍尖挑著的晨露折射出細碎星光,她頭也不回地開口:“遲到三秒,圍著星軌陣跑二十圈。”
“不是說卯時三刻開始嗎?”陸驍掏出手機,屏幕顯示05:29:57,“現在還差三秒才到……”話音未落,腰間突然傳來劇痛,一道金色鞭影不知何時纏上了他的腰。
“在我的訓練里,沒有‘還差’。”破軍星君轉身時眼中閃過冷芒,“星際航行不會等你系好安全帶,敵人更不會等你調整呼吸。”她手腕輕抖,陸驍整個人被甩出去,在地面滑出半米遠,掌心磨得血肉模糊。
陸驍咬著牙爬起來,鼻腔里充斥著血腥味。這已經是特訓的第三天,每次以為摸到星屑指的竅門,破軍星君總能瞬間指出他二十處漏洞。當他第七次被長槍挑飛時,腦海里突然閃過外賣箱摔在客戶家門口的畫面——那時候他也是這樣,明明渾身是傷,還要強撐著說“抱歉”。
“集中精神!”破軍星君的長槍擦著他耳際掠過,槍風掀起的氣浪讓他耳膜生疼,“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陸驍突然發力抓住槍桿,星圖在手腕炸開刺目光芒,“送外賣時被差評的感覺!”他猛地拽動長槍,借勢翻身躍起,指尖凝聚的星塵如暴雨般射向破軍星君。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進攻。破軍星君眼中閃過贊許,長槍舞出金色光盾,將星屑盡數擋下。但陸驍并未停手,他想起被客戶刁難的夜晚,想起在部隊時負重跑的絕望,那些積壓的情緒化作靈力,在經脈中瘋狂奔涌。
“有點意思。”破軍星君撤去光盾,長槍直指陸驍眉心,“但憤怒永遠是弱者的武器。”話音未落,陸驍突然感覺身體不受控制,星圖自動運轉,一股陌生的力量將他的靈力導向另一個經脈走向。他下意識抬手結印,一道銀色光刃破空而出,竟將破軍星君的長槍斬斷。
全場寂靜。破軍星君看著手中斷槍,嘴角緩緩勾起:“終于觸發星圖的被動技能了?不過……”她突然欺身上前,斷槍抵住陸驍咽喉,“戰斗不是賭運氣。”
陸驍冷汗直流,這才發現自己耗盡靈力,雙腿抖得像篩糠。破軍星君甩給他一枚玉簡:“這是星圖境高階功法,你體內的星軌星云需要更多星辰之力滋養。今晚去星隕湖,那里的星辰碎片能助你突破。”
夜幕降臨時,陸驍獨自來到星隕湖。湖面漂浮著無數發光的星辰碎片,宛如銀河墜入人間。他剛要踏入湖水,突然聽到草叢中傳來異響。撥開灌木,眼前的景象讓他瞳孔驟縮——三個黑袍人正在圍毆一名白衣女子,女子手中的法器已經碎裂,身上布滿血痕。
“住手!”陸驍下意識喊出聲,同時擺出防御姿勢。三個黑袍人轉頭看向他,領頭的人發出陰森的笑聲:“人星門的雜役也想英雄救美?”
“我是外門弟子!”陸驍握緊拳頭,心跳快得像擂鼓。這是他第一次面對真正的敵人,對方身上散發的威壓讓他呼吸都變得困難。他想起破軍星君的話,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暗中運轉星圖。
“口氣不小。”黑袍人抬手射出一道黑色鎖鏈,“先過了我這關再說!”鎖鏈帶著破空聲襲來,陸驍側身閃避,卻感覺后頸一涼——另一個黑袍人不知何時繞到了他身后。
千鈞一發之際,白衣女子突然擲出最后一枚符咒。符咒化作白光炸開,黑袍人被迫后退。她踉蹌著跑到陸驍身邊,氣息微弱:“他們是血魔宗的人,想搶我的……”話未說完,一口鮮血噴出,染紅了陸驍的衣襟。
血魔宗三個字讓陸驍渾身發冷。他在入門手冊上見過這個名字,這是與正道勢不兩立的邪惡門派,專門吞噬修行者的靈力。看著懷中昏迷的女子,他想起在部隊時保護戰友的使命,一股熱血涌上心頭。
“想從我手里搶人,先問過我的星屑指!”陸驍雙手結印,這次靈力運轉格外順暢。星圖爆發出耀眼光芒,無數星塵匯聚成劍,直刺黑袍人。領頭的黑袍人冷笑一聲,手中出現一把骨扇:“雕蟲小技!”
骨扇扇出黑色颶風,將星塵劍吹散。陸驍只覺胸口一悶,倒退三步。他意識到正面對抗毫無勝算,余光瞥見湖邊的星辰碎片,突然心生一計。他佯裝敗退,引著黑袍人靠近湖邊,同時暗中凝聚靈力。
“就這點本事?”黑袍人步步緊逼,“把命留下吧!”當他踏入湖水的瞬間,陸驍大喝一聲:“星隕墜!”湖面的星辰碎片在星圖的牽引下,如子彈般射向黑袍人。黑袍人措手不及,身上頓時多出數十個血洞。
“不好!撤!”黑袍人咬牙切齒地瞪了陸驍一眼,帶著同伴消失在夜色中。陸驍癱坐在地,渾身脫力,看著懷中的白衣女子,這才發現她手中緊握著一枚刻有紫藤花的玉佩。
“你……你還好嗎?”陸驍輕輕搖晃女子。女子緩緩睜開眼睛,虛弱地笑了笑:“多謝公子救命之恩,我叫蘇若璃,是……”話未說完,遠處傳來破空聲。
“陸驍!”破軍星君的聲音帶著怒意,“誰準你私自離開宗門的?”她落在湖邊,看到地上的血跡和昏迷的蘇若璃,眼神瞬間變得冰冷,“血魔宗的人?”
陸驍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破軍星君沉默良久,才開口:“血魔宗最近動作頻繁,看來是沖著星圖來的。”她看向蘇若璃手中的玉佩,眼神微動,“帶她回宗門療傷,以后執行任務都小心點。”
回到宗門醫務室,陸驍守在蘇若璃床邊。月光透過窗戶灑在她蒼白的臉上,讓她看起來像易碎的瓷娃娃。想起剛才驚心動魄的戰斗,陸驍仍心有余悸。但當他看到蘇若璃轉危為安時,心中又涌起一股從未有過的成就感。
“我這是……在哪里?”蘇若璃悠悠轉醒,看到陸驍后,眼中閃過一絲羞澀,“多謝公子救命之恩,若璃無以為報……”
“不用客氣!”陸驍慌忙擺手,“換作任何人都會幫忙的。”他撓了撓頭,突然想起什么,“對了,那些血魔宗的人為什么追你?”
蘇若璃眼神黯淡下來,握緊了手中的玉佩:“因為這個……這是我師門的信物,血魔宗想借此找到我們藏起來的上古秘寶。”她抬起頭,眼中滿是堅定,“陸公子,我能感覺到你體內的星圖之力,或許……我們可以合作。”
陸驍還沒來得及回答,門外突然傳來腳步聲。阿九探進頭來,一臉八卦:“聽說你英雄救美了?長老們要見你,還有……”他擠眉弄眼,“破軍星君好像吃醋了哦!”
陸驍臉瞬間漲紅,瞪了阿九一眼:“別胡說!”他轉頭看向蘇若璃:“你先好好休息,我們的事以后再說。”走出醫務室,夜晚的涼風拂過臉頰,他卻感覺心里亂成一團。血魔宗的威脅、神秘的上古秘寶,還有破軍星君捉摸不透的態度……這一切都讓他意識到,自己的修行之路,遠比想象中更加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