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
這聲音未落，轟然撞擊聲在擂臺中央綻放。
炅明淵只看了兩眼，就有些掃興。
‘入微級身法，拙境劍法。七八年的老道生，竟然才這實力么？’
不過，想起張知節那老頭也就是這境界，炅明淵倒也不驚訝了。
他興致闌珊地偶爾瞄一眼，思索著蕭徹那句：“你是拙巔。”
他總覺得，這話出口時，蕭徹帶一些同道中人的認同。而且，與臺上兩人對比，單從劍法論，他也確實覺得這兩人...
用劍笨拙，確實不如他。
‘或許當初我被晏女俠看重，是因為我并非簡單拙境，而是拙巔？’
炅明淵還在想著，忽然聽到一陣喧嘩，他抬頭看去。
原來是林遠打飛孟田的長劍，接著一劍一劍抽打到盔甲上，震蕩的力傳遞進去，抽地孟田不時忍不住幾聲低吼。
“服不服？”林遠瞥一眼似乎想上來干涉的中年男人，刻意捏出輕佻鄙夷的聲音，挑逗道。
“不服！仗著后天六重身體，有本事，你靠劍法啊！”
林遠輕笑。身體素質，當然也是實力。這傻大個。他朝中年男人喊：
“裁判，這可是他自己不認輸！”
說著，又一劍抽上去。
“孟田認輸。”
一道平淡聲音響起，是裴簡，那個沉靜的青年。
“我不認輸！裴簡，相信我！”
“劍者丟掉劍，還不認輸么？”
裴簡輕喝一聲，朝裁判確認：“孟田認輸。”
林遠嘖嘖嘴，趕忙趁中年男人還沒跳上擂臺又抽兩劍。被中年男人呵斥一聲，才罷了手。
接著得意洋洋就要下擂臺。卻忽然聽到一個聲音：
“林遠，跟我打一把？不過咱們玩大一點。”
林遠猛然扭頭，看見一個修長身影跳上擂臺，把身份玉牌朝裁判一扔，聽見他懶洋洋地說道：
“一把，就來一百個積分吧。”
一百個積分！
殺一頭后天六重，也不過就這個積分，還得小隊一群人分。
周云這家伙，玩這么大么...
林遠眼神暗了暗。
如果比銀子，他哪怕必輸，也要打一場。但積分...
他咬著牙，在對面那群窮酸的噓聲中，朝目光閃躲的二代們問：
“誰能借我點積分？”
一片沉默。積分...對他們也很寶貴。
林遠有些尬在那里，偏偏身后傳來那讓人牙癢的懶洋洋聲音：
“不會吧，林家大少......連一百積分都沒有？”
正說著，那聲音忽然轉向冷厲。
“這就是我們玄霜閣的二代子弟！身體素質一流，但，竟然不敢上陣殺妖？！”
“少在那里妖言惑眾！”
林遠立馬斷喝，截住這誅心之言。他再看一眼二代子弟們，忽然收到一個鼓勵的眼神。
是被一張麻子臉圍著的董家老二，董懷瀾。
“林哥，你放心上吧！我已經讓人去找我哥了。積分不夠，讓他借給你。”
聽到這話，林遠心里稍稍寬慰。于是也把身份玉牌一交，剛準備開口，一道霸氣聲音從遠處傳來。
“周云，一百積分，我陪你玩玩！”
緊接著，伴隨著音爆聲，擂臺上重重落下一個健壯男人。
那道修長身影站直了身體，皺起眉頭凝視著此人。
“董懷瑾...”
“怎么，不會不敢和我打，又要讓裴簡上來吧。”
來人嗤笑一聲，臉上肉一橫，“那就快滾下去！”
修長身影還要說什么，被跳上擂臺的裴簡按下去。但裴簡也還未開口，董懷瑾就又冷哼出聲：
“玩一把大的。現場有多少人，一對一來一場。一場一萬兩銀子，怎么樣？”
見裴簡要反駁，他又說道：
“你們這群窮酸拿不出銀子，就用積分替代。一個積分一百兩銀子，這價格夠可以了吧？”
“打！”
從臺下傳來一聲怒吼，是孟田。緊接著，兩邊人馬接連吼出聲。于是裴簡知道，這件事情無法阻止了。
很快，聚攏在這座擂臺周邊的近一百道生們沙子一樣散開。
炅明淵正興致勃勃要去看那裴簡和董懷瑾的比試，忽然聽到一聲：
“喂！那借讀的！”
他扭頭看，早晨那被眾人圍起來的“董老大”此刻帶著幾個人走過來，其中一個面相成熟，背一把大刀。
那張麻子臉在旁邊攛掇著：
“我聽見蕭徹大哥說的了，他基本功不行......”
“董老大”一揮手，讓麻子臉止住話語，他自己道：
“你和那四人組住在一起，肯定也是那群跳梁小丑的同道人，今天就讓你知道知道...”
“董懷瀾！”
人群里，豹子頭青年領著書生、兵頭、耗子走過來，皺著眉頭道：
“想打架，我們隨時奉陪。但——”
他看一眼鎮定自若的炅明淵，雖然心里摸不清此人是什么路數，但是也不想牽連他，
“這位同門和我們沒有關系。你不要無事生非！”
“哼。”
董懷瀾并不理這豹子頭，只對炅明淵問道：
“擂臺上要不了你的命！敢不敢打？”
“好。”
炅明淵平靜道。
這場鬧劇...如果不把他們打怕，不知道還要持續多久。
“不過我不要銀子，只要積分。”
“敢不敢？”
在這玄霜閣內，一應事務都只看積分，不收銀子。
比如你想找人陪練劍法？積分。
想找老師為你一對一指點？積分。
想去藏書閣借閱書籍？還是積分！
炅明淵正愁，從哪里弄來積分，去借閱晏雪辭那本《技藝三境通鑒》，剛好瞌睡遇上枕頭。
他這話出口，那張麻子臉笑呵呵地嘲諷道：
“你個借讀的，沒參與過入門試煉，哪來的積分？”
“算我頭上。”
“老大！”
書生、耗子、兵頭三人驚訝地看著豹子頭青年，心里不解。
哪怕對于他們，積分也是異常寶貴的！
豹子頭青年擺擺手示意他們不要說話。他看著炅明淵，真誠道：
“兄弟，對不住，把你牽連進來。既然你想打，那就和他們玩玩。輸了算我的。”
炅明淵有些訝異，那雙舒展的眉毛輕輕上揚，忽然覺得此人不錯。
于是道：
“可以。我叫炅明淵。”
“林沖。”
豹子頭青年拽拽束著的單馬尾，示意道：
“你也可以叫我豹子。”
————————
求月票，求追讀，求評論，拜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