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羅·施耐德在辦公室瑟瑟發(fā)抖。

昨天剛把靈藥賣出去，老板也寄予了厚望，沒想到今天就出大事了。

送走滿臉氣氛的奧蘭德派來的隨從，他收斂起職業(yè)的笑容。

“他媽的，三十多歲的人，用靈感合計不成功不是很正常嗎！”

保羅也在心里憤憤不平地咒罵，可他不敢罵出聲。

東西是他鑒定的，用了三種方法都顯示沒問題，他基本可以確定，啟蒙失敗是那個奧蘭德·韋廷自己本身就完全沒有天賦。

問題是，就算他確定東西是真的，神秘的煉金術(shù)師也有能耐，可他得罪不起那個有錢有勢的本地豪族。

沒有辦法的情況下，他只能忐忑地跑去找自家老板。

“先生，情況就是這么個情況，那位煉金術(shù)師聲稱還有貨，但我們能賣嗎？”

如果繼續(xù)賣，不就是不給奧蘭德·韋廷面子嗎？

他也不確定，那個腦子里只裝著精子家伙會不會氣憤之下把事情鬧大，那樣的話，可就是要和韋廷家族為敵了。

寬大的椅子后面煙氣裊裊，老板沒有轉(zhuǎn)過來，只露出一直粗壯的手和指間夾著的雪茄。

“那個煉金術(shù)師是什么底細？你覺得他是學(xué)院里的什么人嗎？”他問道。

保羅·施耐德只感覺有些為難，他哪能猜得出來，那人全身上下都罩在斗篷里。

似乎是猜到了他的為難，老板又說道：“他總得來拿錢，到時候探探他的底細。”

....

林恩不知道自己的親爹也參加了拍賣，也不知道誰買走了他的商品，他只知道今天是拍賣的第二天，他要去拿錢。

按照阿利多斯的估算，一瓶靈感合劑在維蘭瑟斯，正常可以賣到二百多金鎊，這是個合理的價格，畢竟它只能輔助啟蒙，成功率并非百分之百。

正常來說，一瓶煉金藥劑只要鑒定為真，并且沒有讓人吃出什么副作用，那么煉金術(shù)師就不會有什么責(zé)任，畢竟這就是個賣方市場。

但今天他來了之后，就發(fā)現(xiàn)了保羅·施耐德的神色有些不對，像是個因為出軌內(nèi)心有愧而提出離婚的丈夫。

“大師，您先稍等一下，事情有些復(fù)雜，請先容我解釋一下。”

林恩感覺情況有些不對，就連阿利多斯也有些詫異。

以他這條古代鳳凰的眼光，完全可以確定，安妮絲動手熔煉的靈感合劑完全沒有問題，甚至可以說品質(zhì)上乘。

但就連他這條現(xiàn)代狗也能看出來，那瓶藥劑的銷售肯定出了問題。

兩人完全沒有預(yù)料到這樣的情況，因此也沒有提前商議，此時不由地沉默起來。

然而他的沉默在保羅眼里，就仿佛是一種不滿。

“大師，您的靈藥我是仔細鑒定過的，這肯定沒有問題，不過您也知道，一些外行人并不了解煉金靈藥的功能，他們....”

他有些難為情，又絮絮叨叨地解釋起來。

.....

咣當(dāng)！

空酒瓶被一只肥胖的手碰翻在地上，幾滴殘余的酒業(yè)濺落在三條重在一起的蕾絲內(nèi)褲上。

咚咚。

兩只多毛的大腳踩在了地板上，奧蘭多擦了擦胸毛上的不明液體，嘖了一聲，光著身子走進了臥房的浴室。

浴缸里已經(jīng)放了熱水，用恒溫碳保持著溫度。

奧蘭多走進預(yù)感，舒服地躺了進去。

他很滿意，因為昨天晚上發(fā)揮得很好，仿佛回到了十八歲的時候。

“誰說要啟蒙巫術(shù)才能讓身體恢復(fù)，我現(xiàn)在不也重振雄風(fēng)了嘛，啊哈哈。”

咕嘟咕嘟咕嘟。

他沉到水下去吐起了泡泡。

這樣做可以幫助他環(huán)緩解宿醉，讓腦袋盡快清醒過來。

嘩啦！

突然間，奧蘭德一個養(yǎng)豬出水，從浴缸底下坐了起來。

“...等等，不對，是藥！”

一夜之間從軟橡膠恢復(fù)成大鐵棍子，這種改變絕對不是自然而然的，開慣了銀趴的人當(dāng)然很清楚這一點。

是那瓶靈藥！

奧蘭德的酒醒了，他終于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快來人，立馬去紫光拍賣行！”

.....

會客室里一陣沉寂，女接待提著水壺，嘩啦啦地在往被子里添茶。

正常來講，雙方都知道，這事兒的問題壓根不在靈藥上，只是某個背后有人撐腰的大齡紈绔非得耍賴，才讓事情變得很麻煩。

保羅·施耐德已經(jīng)糾結(jié)了好半天，他是絕對不愿意放走一位由他發(fā)掘的煉金術(shù)師的，哪怕對方的底細不明，他也想力保。

“或者可以暫緩一下，過一兩個月，那人大概也就忘了。”

林恩只感覺有些惱火。

過一兩個月，都特么期末考試了，倒時候被開除了就接觸不到源質(zhì)，哪怕阿利多斯也沒法幫忙晉升。

“我去一下洗手間。”

林恩站起身，其實是要和阿利多斯去商量一下該怎么辦。

一人一狗罩在斗篷里來到廁所。

“現(xiàn)在怎么辦？”

林恩小聲蛐蛐道，“那個韋廷家族好像挺有來頭。”

“嗯，他們祖上就有很多厲害的巫師。”阿利多斯說道。

“那我要是冒著得罪他的風(fēng)險繼續(xù)賣藥，出了事你能解決嗎？”

“不能，我只是一條狗。”

“你這會又是狗了？！”

阿利多斯趴在林恩的背上，感覺有些臉紅：“要是逼急了拿出真本事，一把火就滅了他，現(xiàn)在...現(xiàn)在嘛...你知道的，詛咒，不能暴露，嗯...巫師的事情，算不得怕。”

林恩真是服了。

“算了，那實在不行，我們先煉一些其他靈藥，這批已經(jīng)完成的暫時封存，等到以后在賣。”

是的，斷短路兩天時間，安妮絲把自己當(dāng)生產(chǎn)隊的驢，不眠不休，違反實驗室禁止加班的規(guī)定，竟然將原料全部用完。

她甚至超過了阿利多斯的預(yù)料，用九份材料就產(chǎn)出了八份產(chǎn)品，損耗還不到一成。

做這一切，僅僅只是為了得到林恩的夸獎。

不過阿利多斯問道：“那錢呢？”

林恩更惱火了。

之前的構(gòu)想里，第一批靈感合劑賣出去之后，就有了啟動資金，以后只會越做越大。

沒想到第一次就卡住了。

“管他媽的，如果紫光不賣，就換一家去。”

林恩發(fā)了狠，吭哧吭哧地回到會客室，就打算說出自己的決定。

然而他發(fā)現(xiàn)，房間里多了一個不認(rèn)識的人，而保羅·施耐德正一臉諂笑。

“這位就是...灰狗大師吧？”

那個不認(rèn)識的人梳著一絲不茍的長發(fā)，穿著用料精致但很低調(diào)的衣衫，很多大人物的管家秘書都會這么打扮。

保羅·施耐德趕緊說道：“這位就是灰狗大師，靈藥完全由他提供。”

“您好，鄙人休·多蘭。奧蘭德·韋廷大人命令我來求購那款靈感合劑，剛才施耐德經(jīng)理說，您似乎可以持續(xù)提供？”

林恩愣了一下，但盡力繃住。

阿利多斯用男低音問道：“給我一個理由。”

無論如何，現(xiàn)在形勢反轉(zhuǎn)了，他可以繼續(xù)保持強勢的形象。

休·多蘭走上前來，也不避諱，小聲在斗篷變低語了幾句。

“....”

知道真相的人狗組合都懵逼了。

還能這樣？

我特么練的是正經(jīng)靈藥，幫助巫師啟蒙的，不是壯陽藥！

不過此時，林恩掐了一把狗腿，阿利多斯馬上會意，冷聲道：“抱歉，我的靈藥只拍賣，如果需要，你就到這里來吧。”

說完，他又轉(zhuǎn)向了保羅施耐德。

“現(xiàn)在，請帶我去取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