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巖推開門的時候，客廳的燈還亮著。

電視里播著午夜檔的肥皂劇，音量調(diào)得很低，蘇雯蜷在沙發(fā)上，懷里抱著“林小熊”，已經(jīng)睡著了。

他輕手輕腳地關上門，鞋都沒敢脫，踮著腳往浴室走，生怕吵醒她。

“回來了？”

蘇雯的聲音突然從背后響起，嚇得他一個激靈，差點撞到鞋柜上。

“啊……嗯。”林巖干笑兩聲，轉(zhuǎn)身時差點沒站穩(wěn)——晚上同學聚會，十來個人喝得東倒西歪，后來又去KTV嚎到半夜，他現(xiàn)在整個人都是飄的。

蘇雯沒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林巖被她盯得心虛，下意識摸了摸鼻子：“那個……老張他們非要續(xù)攤，我不好先走……”

蘇雯還是沒吭聲，起身進了廚房。

林巖站在原地，酒醒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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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里傳來燒水的聲音，接著是玻璃杯輕輕碰撞的脆響。

林巖跟過去，看見蘇雯正往杯子里倒蜂蜜，熱氣氤氳而上，模糊了她的側(cè)臉。

“老婆……”他蹭過去，想抱她。

蘇雯側(cè)身避開，把蜂蜜水塞到他手里：“喝了。”

林巖乖乖接過來，水溫剛好，甜度也剛好——她總是記得他喜歡喝偏甜一點的。

他仰頭灌下去，溫熱的水流進胃里，灼燒感稍微緩解了一些。

“還難受嗎？”蘇雯問，聲音很輕。

“好多了……”

她點點頭，轉(zhuǎn)身往臥室走：“明天還要上班，早點睡吧。”

林巖愣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臥室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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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點，林巖被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覺折騰醒。

他捂著嘴沖進衛(wèi)生間，吐得昏天黑地。

再抬頭時，蘇雯已經(jīng)站在門口，手里拿著濕毛巾和溫水。

她沒說話，只是把毛巾遞給他，等他擦完臉，又把水杯塞進他手里。

“漱口。”

林巖機械地照做，喉嚨火辣辣的疼。

蘇雯接過杯子，轉(zhuǎn)身要走，卻被他一把拉住。

“對不起……”他聲音沙啞。

蘇雯背對著他，肩膀微微繃緊：“睡吧，明天還要早起。”

林巖看著她走回床上，輕輕蓋好被子，背對著他躺下。

他突然覺得，比起罵他、跟他吵架，這樣的沉默更讓他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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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林巖頂著宿醉的腦袋爬起來時，蘇雯已經(jīng)出門了。

餐桌上擺著早餐——小米粥、水煮蛋，還有一小碟腌黃瓜，都是養(yǎng)胃的。

他的手機下面壓著一張便簽：

「蜂蜜在左邊柜子第二層，胃藥在藥箱里。」

字跡工整，沒有多余的話。

林巖坐在餐桌前，一口一口地喝粥，喉嚨發(f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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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林巖再也沒在外面玩到那么晚。

同學聚會照常參加，但九點前一定到家。

老張他們笑話他“妻管嚴”，他也不反駁，只是笑笑：“家里有人等。”

只有他自己知道——

那晚蘇雯沉默的背影，比任何爭吵都讓他記在心里。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