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忘很快就打來了水,遞給劉念時,手指不經意間碰到了她的手,兩人都微微一怔。
劉念容易害羞,臉瞬間泛紅了,她趕緊接過水瓶,輕聲說了句“謝謝”。
張忘也有些不自在,他清了清喉嚨:“等會身體要是不舒服,記得要說。”
劉念:“嗯……謝謝。”
接下來的幾天軍訓,張忘始終表現得堅韌而認真,高強度的訓練似乎真的讓他暫時忘卻了家中的煩惱。
他的動作越發標準規范,在一眾同學中脫穎而出,成了教官重點表揚的對象。
而劉念雖然不能參加劇烈運動,但她會在一旁認真地給大家加油打氣,目光也總是不自覺地追隨著張忘。
到了軍訓的第三天,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雨打破了原本有序的訓練計劃。教官宣布讓大家先回宿舍避雨,等雨停了再做安排。
同學們一窩蜂地往宿舍跑去,劉念因為走得慢,被人群沖散了。
她在雨中有些慌亂,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走。
就在這時,一把傘出現在她的頭頂。張忘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邊,將傘遞給她,說道:“快打上,別淋感冒了。”
劉念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兩人共撐著一把傘,在雨中慢慢往宿舍走去。
送到宿舍樓下后,劉念道了謝后便上樓打算洗個澡。
宿舍里。
楚微新和幾個舍友談論燒烤攤帥哥。
“聽說最近燒烤攤帥哥沒有出攤唉。”
“是啊,我都好久沒吃到他烤的串了,他家烤串味道可好了。”另一個舍友附和道。
劉念剛把濕外套掛好,聽到她們的對話,心里一動。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你們說的燒烤攤帥哥,是不是最近網上很火的那個?”
楚微新眼睛一亮,“對對,就是他!長得超帥,烤的東西又好吃,生意可火了。劉念,你也去吃過啊?”
劉念:“嗯……。說不定他是學生要學習……所以才沒出攤呢。”
舍友們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下個星期周末,他應該就會繼續出攤了。”
劉念表面上附和著舍友們的猜測,心里卻明白張忘是因為要參加軍訓才沒辦法出攤。
到了軍訓最后第2天了,教官們說要舉行表演會,需要抽幾個學生出來表演,當然想要表演的可以自己參加。
夜晚的軍訓基地,同學們圍坐在空曠處,有些同學的站在后面說說笑笑,人群還有些懶散,教官們也都在。
熱熱鬧鬧的,劉念和楚微新挽著胳膊激動的走到人群中,隨便找了個位置盤坐下來。
人人群還不算密集,同學們也才陸陸續續到場。
在場能坐的空位也挺多。
張忘和林海,魏盛幾個人下了宿舍樓,他們擠過人群,一眼就看到了劉念和楚微新。
劉念也看見他們幾個了,面露喜色跟他們揮了揮手。
張忘嘴角微微上揚,回了她一個微笑,然后帶著林海和魏盛朝她們這邊走來。
幾人在劉念旁邊坐下,張忘和劉念之間只隔著一點空隙,淡淡的氣息交織在一起,讓劉念的心又開始不爭氣地加速跳動。
表演會正式開始,第一個節目是一群女生帶來的舞蹈,活力四射的舞姿引得周圍陣陣歡呼。
劉念看得入神,時不時跟著節奏輕輕晃動身體。
張忘側過頭看著她,眼中滿是笑意,覺得她認真的模樣格外可愛。
接下來是唱歌、小品等節目,現場氣氛愈發熱烈。
這時,教官站出來:“接下來,我們開啟自愿報名表演的環節,有沒有勇敢的同學來展示一下自己。”
同學們面面相覷,一時無人響應。
劉念的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沖動,她一直喜歡唱歌,只是平時沒有太多機會展示。
她猶豫了一下,看了看張忘,張忘也轉頭看了她一眼。
他好像猜到了她要上去表演,但是猶豫不決。
于是他說:“我們要不要上去合唱?”
劉念眼睛閃過一絲驚喜,張忘這是要和她和唱啊。
女生激動的點點頭,問:“唱哪首?”
張忘想了想:“FOLLOW羅生門,會嗎?”
“會。”
劉念點了點頭,看向站在中央處的教官,舉了舉手,“教官,我!”
教官尋了聲音處,看向舉手的劉念,眼里滿是贊賞的點了點頭。
“好,這位同學非常勇敢。”
“不過,教官我要和另外一個同學合唱。”
劉念和張忘同時起身走向中央處,在場的同學一陣嘩然。
“不是,這不是咱們新任校草嗎,他要和她合唱?”
“我去。”
同學們倍感震驚。
在同學們的驚呼聲中,劉念和張忘走到了場地中央處站穩。
張忘從教官手中接過一支麥克風,遞給劉念,四目相對間,劉念緊張的心情莫名安定了下來。
教官問:“唱什么歌?”
“FOLLOW羅生門。”
伴奏響起,開頭需要劉念一段漫長的吟唱,大家原本不看好。
但是很快被打臉了,女生空靈純凈的嗓音宛如夜鶯的啼鳴,在夜空中婉轉回蕩,瞬間就抓住了所有人的耳朵。
她微微閉著雙眼,全身心地投入到歌曲的意境中。
又是接到劉念這里,她清脆婉轉的聲音緊緊接上上一段 Rap。
原本那些質疑的聲音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連綿不斷的掌聲和喝彩聲。
楚微新興奮地跳了起來,大聲喊道:“劉念,你太棒了!”
晚風輕輕吹過她的發絲,女生一襲高馬尾,皮膚白皙透亮,身材高挑均稱,平常看起來有些普通,但是在月光的照耀下,她顯得格外耀眼。
男生與女生站在中央處,男生話筒舉在嘴邊,眼神與平時暗淡的表情不同,反而唱歌時多了幾分深情。
觀眾席下的男生和女生也都注意到了,有些女生甚至激動的差點尖叫出聲,而男生則是一眾嘩然,有些還吹口哨。
一曲唱罷,全場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劉念睜開雙眼,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她轉頭看向張忘,兩人相視而笑,那笑容里滿是對彼此的欣賞。
有了同學們的鼓掌,劉念顯得越發自信,他轉頭看向教官,說:“教官,我想獨自唱一首《追光者》。”
教官表示可以的點點頭。
張忘下了場,同學們的目光也落在了他的身上。
后面的女生激動的捂著嘴“他好帥呀,劉念是怎么做到讓他同意合唱的。”
隨后伴奏聲緩緩響起,前奏的旋律帶著一絲溫柔與憧憬,如潺潺流水般淌進每個人的心田。
劉念深吸一口氣,微微閉上眼睛,仿佛將自己置身于一個只屬于她和音樂的世界。
“如果說,你是海上的煙火,我是浪花的泡沫,某一刻,你的光照亮了我……”
女生聲音輕柔而堅定,像是在訴說著一個默默守護的故事。
“如果說,你是遙遠的星河,耀眼的讓人想哭……”
唱到此處,劉念睜開了眼睛看向張忘,只是輕輕一瞥,不敢停留太久。
現場的同學們都安靜了下來,沉浸在她的歌聲里,仿佛能看到一個少女在追逐著那束遙不可及卻又無比明亮的光。
隨著歌曲逐漸進入高潮,劉念的聲音愈發高亢而激昂:“我可以等在這路口,不管你會不會經過……”
月光灑在她的身上,為她鍍上了一層銀色的光輝。
“每當我為你抬起頭,連眼淚都覺得自由,有的愛像陽光傾落,邊擁有邊失去著。”
……
一段簡簡單單快4分鐘的歌,她卻感覺唱了很久很久。
張忘雖然站在她的身邊,但她并不感覺到觸手可及。
她覺得他比自己要更美好。
而她只是站在月光下一顆渺小的小星星。
歌曲唱完全場寂靜,身旁沒有了張忘,心底有些緊張,額頭微微冒汗。
手中緊握的話筒,耷拉在身體側。
這時,鼓掌聲也隨之而起,是和之前同樣的鼓掌聲。
但這一刻她感覺世界靜音,眼里只有對面的張忘。
表演會結束后,同學們陸陸續續起身回宿舍。
張忘和劉念并肩走著,周圍的人都在熱烈地討論著剛才的表演,時不時有人對他們投來羨慕和贊許的目光。
楚微新蹦蹦跳跳地跑到劉念身邊,興奮地說:“劉念,你今晚簡直就是大明星,那歌聲太絕了,還有你和張忘的合唱,簡直配一臉!”
劉念聽了,害羞地低下了頭。
張忘則只是微笑著,沒有說話,但眼神始終停留在劉念身上。
周圍同學們的歡聲笑語仿佛都成了背景音樂。
回到宿舍,劉念躺在床上,腦海里不斷回放著今晚和張忘合唱以及自己獨唱的場景。
她感覺自己的心就像一只小鹿,一直在亂撞。
這時,楚微新湊過來,神秘兮兮地說:“劉念,你老實交代,你和張忘是不是有情況啊?今晚你們倆的互動,簡直甜炸了。”
有兩名舍友也都圍了過來,一臉八卦地看著她。
劉念紅著臉,解釋道:“哪有啊,就是一起合唱而已。”
她心里清楚張忘是遙不可及的,她能跟他合唱,真的已經很滿足了。
“你們別想了,張忘怎么可能看上她,大家都追不到,她就更不可能了。”
說出這話的是周眈眈。
她從開學到現在一直都在關注張忘,一直都是處于仰視的狀態,她始終認為張忘他不可能會喜歡這種長相沒什么亮點的女生。
楚微新轉頭看向周眈眈,內容有些鄙夷,不認可的說道:“你怎么就知道張忘他不可能喜歡她呢。”
“我知道就是知道,你們別妄想了。”周眈眈也不甘示弱。
隨后他們吵的越來越大聲,劉念也慌了,怎么都在圍繞他喜不喜歡自己的話題啊。
好尷尬。
其他幾名舍友也不知道該怎么辦,該勸說的勸說,但絲毫起不到任何作用。
楚微新也不想跟也不想跟她吵下去,一句話將她給說破防了。
“你自己追不到,就以為別人都追不到是嗎。沒出息。”
周眈眈被楚微新這話氣得臉色漲紅,眼底不禁通紅,眼底又閃爍著憤怒的光芒。
她猛地站起身,手指著楚微新,聲音顫抖地說:“你懂什么!我追不到,她就更沒機會,張忘那樣的人怎么會看上平平無奇的她。”
劉念看著兩人越鬧越僵,心里又急又羞。
她趕緊從床上坐起來,拉住楚微新的胳膊,帶著央求的語氣說:“楚微新,別吵了,咱們沒必要為這種事情鬧得不愉快。”
又轉頭看向周眈眈。
“周眈眈,你也別生氣了,真的就是普通合唱,大家別再糾結這個話題了。”
周眈眈冷哼一聲,別過頭去不再說話,但臉上的怒氣仍未消散。
楚微新也氣呼呼地坐回自己的位置,嘴里還嘟囔著:“本來就是,自己沒本事還說別人。”
宿舍里的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又尷尬。
過了一會兒,宿舍漸漸安靜下來,劉念重新躺回床上,可心里卻再也無法平靜。
周眈眈的話像一根刺,扎進了她的心里,讓她忍不住懷疑自己。
她知道張忘優秀又出眾,而自己在他面前確實顯得普通。
雖然今晚和他有了美好的合唱回憶,但那或許也只是偶然。
而在男生宿舍,張忘同樣也難以入眠。
魏盛一邊洗漱一邊調侃他:“張忘,你今晚和劉念的合唱太驚艷了,你們倆配合得那么默契,是不是早就有想法了?”
張忘笑了笑,說:“別想太多。”
但心底又想起劉念唱歌時專注的神情,還有那宛如天籟的嗓音,心中泛起了層層漣漪。
在一邊偷偷打游戲的林海聽到他們的對話,表情微微一僵。
那個站在中央唱歌的女孩,是多么的耀眼。
他也想和她站在一起合唱,但他好像晚了一步,現在只感覺懊悔至極。
不過游戲里隊友的喊叫聲立馬把他拉回了游戲中。
夜深無人,一片寂靜。
劉念半夜想起來上廁所,軍訓基地宿舍的廁所有些破舊,燈都很昏暗。
她拿著手機開著燈,盡量給自己照一處更亮的光芒。
她靜悄悄的走進廁所,怕吵到舍友,結果一不小心在拐角處被一灘水滑倒了。
身體一個前仰,手腕立即撐地,但腳踝還是崴到了。
膝蓋也磕到了衛生間地板上的瓷磚。
一瞬間青紫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