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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京城傳聞引心動

他心頭一震,猛然回頭——身后空無一人,唯有一縷晨曦透過枝葉,在青石板上灑下斑駁光影。那聲音仿佛從虛空而來,低沉而熟悉,帶著幾分譏諷,又似惋惜。

“你果然還活著。”

李白劍鋒未收,腳步微移,緩緩轉身。四周寂靜無聲,唯有風拂過林梢,發出細微的沙響。他凝神細察,卻再無所見,只覺胸中佛珠隱隱發熱,仿佛感應到了什么。

他不再遲疑,邁步前行,腳下的山路濕滑,每一步都踏在昨夜雨后的泥濘之中。心中雖仍有余悸,但更多的是對前路的思索。方才那一戰,不僅讓他險些喪命,更讓他意識到,自己已不再是那個只憑詩酒便可笑傲江湖的狂士。

山道漸行漸寬,前方隱約可見一座驛站輪廓,屋檐飛翹,旗幡飄揚。李白緩步而至,踏入門內,便聽得廳堂之中人聲鼎沸,皆在議論近日長安之事。

“聽說了嗎?那位不露面的文壇高人,竟在私底下稱贊一位游歷四方的詩人,說他是百年難遇的奇才!”

“哦?是誰這般受青睞?”

“便是那‘謫仙人’李太白啊!據說他的詩作傳入宮中,連貴妃都曾吟誦幾句。”

李白聞言,眉頭微挑,心中泛起一絲異樣。他并未刻意宣揚詩名,也未曾與權貴深交,怎會有人在京中提及自己?更何況是那位神秘人物?

他找了個角落坐下,喚來小二,要了一壺濁酒,一面飲酒,一面側耳傾聽。

“那位高人身份成謎,據說出身皇族,卻不戀權勢,只愛詩詞文章。他常于暗中賞識英才,提攜后進,可惜從未露面。”

“難怪我等這些寒門學子,難得一見其真容。”

李白聽著,心中漸漸生出興趣。他本就心高氣傲,聽聞有人如此推崇自己的詩才,不禁意動。若此人真有此能,或許可為他引薦一二,助他踏入仕途,實現心中抱負。

他仰頭飲盡杯中殘酒,目光堅定,心中已有決斷:長安,非去不可。

翌日清晨,天光初現,李白整束行囊,踏上前往京城之路。沿途風景如畫,江水滔滔,山巒疊翠,但他無暇欣賞,心中所思,皆是如何在長安立足,如何借勢而起。

一路南下,關于那位神秘人物的傳聞愈演愈烈。有人說他曾密薦杜子美(杜甫),令其得以入京應試;也有人說他乃某位親王幕中高士,專為朝廷搜羅人才。更有傳言稱,他曾于深夜獨自登樓,寫下《夢回長安》一詩,字字泣血,句句驚心,令人讀后無不感懷。

李白聽得越多,心中越是好奇。他雖自負才華,但從不輕信流言。若真有此人慧眼識珠,為何偏偏對自己另眼相看?莫非……另有隱情?

暮色四合,他投宿于一處驛站,獨坐窗前,遙望遠方燈火點點,思緒萬千。

碎葉城的童年、蜀地的求學、江湖的漂泊、山林的頓悟……一幕幕浮現眼前。他自幼立志建功立業,不甘平庸。然而世事多舛,他屢遭挫折,幾度沉浮。如今,終于有機會踏入大唐的心臟——長安,是否意味著命運將在此轉折?

他取出隨身攜帶的詩稿,輕輕展開,指尖撫過那些熟悉的字跡。那是他年少時所寫,如今讀來,仍覺熱血澎湃。

“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云帆濟滄海。”

他低聲念出這句詩,眼中光芒閃爍。他相信,只要才華尚在,終有一日會被世人認可。

窗外傳來一陣琴音,清越悠遠,仿佛訴說著某種無法言明的情緒。李白抬眸望去,只見遠處燈火深處,一名女子正倚欄而坐,手中撥弄琴弦,神情專注。

他怔了怔,忽聽身旁有人低聲道:“她也是為那位高人而來。”

李白轉頭,只見說話之人是一名須發斑白的老者,衣著簡樸,卻氣質不凡。

“你是誰?”他警覺地問道。

老者微微一笑,道:“我只是個路過的人,聽聞你也欲赴長安,特來提醒一句——”

話音未落,忽然一道黑影自屋外掠過,緊接著,一聲悶響響起,窗戶被一股勁風震開!

李白猛地起身,手中長劍已然出鞘。老者卻不動聲色,只是輕輕嘆息一聲,道:

“看來,你的名字,已經被太多人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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