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附近有一條溪流,生活用水,洗澡洗衣服都在這里。
臧冷芝都是往上游走一會兒才停下來洗衣服,看到他衣服上的血跡斑斑,不禁感嘆一句“做將軍也不容易”。
上陣殺敵,保家衛國,對于這些將士們,她還是保持崇敬的敬意。
突然旁邊傳來笑盈盈的女聲:“妹妹真是多愁善感,有將軍的寵愛,妹妹又何必如此?”
臧冷芝聞聲而去。
一個女人迎面而來,她也端著盆子洗衣服,看她這暴露的打扮,還有一身特別顯眼的痕跡。目光掃過她腰間的鈴鐺,不知為何她身上的鈴鐺不響,軍中妓子身上都戴著鈴鐺,而且她們出行是有士兵看守的。
“妹妹莫怕,我來自西昆國,大家叫我小花。”
小花在她旁邊蹲下來,拿出衣裳洗著,繼續說道:“姐妹們都羨慕妹妹好福氣,能被那邪將軍收入帳中,得到專寵。”
臧冷芝沒有理會她,繼續洗衣服。
小花繼續她的自言自語:“其實我被俘虜前,是西昆國的公主,幾年前,在邊境與乾東國一戰,我方不幸落敗,而我被俘虜…誰知那邪竟然如此對待俘虜…嚶嚶嚶…”
臧冷芝低著頭,聽著她說的話,內心毫無波瀾。視野內出現一枚金頭簪,金頭簪落在自己手中,頭也不抬的輕聲細語:“所以,你想要我幫你什么?”仔細看了一下,確實是純金的,反手把金頭簪藏在洗好的衣服里。
小花左右看一眼,伸手進衣領,從溝里拿出個東西給她,湊近她耳邊竊竊私語。
西北軍營
那邪坐在主位批閱公文,聽著旁邊士兵的匯報。
而這士兵匯報的不是別的,而是關于臧冷芝的。
景青云嘖一聲:“這么快跟小花搭上線了,子無,你覺得她是西昆國細作嗎?”
那邪只是說一句“繼續監視”。
士兵領命退下。
景青云沒再出聲,閉目養神。
而另一邊,臧冷芝洗好衣服回來,一如既往的曬好衣服,就去跟著士兵們跑步。
跑路是必備逃命技能。
不奢望什么自己是什么練武奇才之類的狗血劇情,有危險能跑掉就行了。
連續七天的跑步,她現在跑一圈不會像頭天跑那樣要命又累暈倒了。
但就因為這事,以至于后面來的新兵蛋子,跑操的時候都能聽到他們隊長一句話“跑得比那娘們兒還慢,還不如一個娘們兒!”還有這么一句“她跑得慢,是有將軍抱,你們跑得慢,只有我手中的鞭子。”
臧冷芝面無表情的聽著這話與他們擦肩而過。
營中葷段子特別多,關于自己跟那邪的很少。
但他們都認為這臧冷芝肯定是成為那邪將軍的女人了,畢竟誰都知道將軍的營帳里沒有第二張床,這天天睡一起沒點擦槍走火,誰信啊!
臧冷芝是很珍惜這種自由的日子,跑完步就去伙頭軍那邊。
他剛剛派人傳話,允許自己做自己的食物吃。
畢竟這二十萬大軍的駐扎營地,還是能給自己攤出一點食材的。
伙頭軍這邊的廚師們也沒為難臧冷芝,她現在得寵,萬一在將軍耳邊吹吹枕邊風,誰受得了將軍那虐待式操練?每個月例常一次就夠了,不能再多。
臧冷芝很滿意他們在旁邊弄了一個小火坑給自己,又有一個人翻出一個砂鍋來,還特意洗干凈了拿來給自己。
真心實意對他們道謝。
至于食材,一把類似米又不像米的種子顆粒,這種子顆粒就是他們主要的主食。還有一些野菜,一個野雞蛋,一點肉干。
臧冷芝向他們打聽關于他的事:“將軍喜歡吃什么?有什么忌口嗎?”生火這種事也不用自己動手,旁邊的小哥順手生火,而自己只需要放水進鍋放那些種子顆粒。
然而他們的回答只有一句“將軍不挑食”帶過。
臧冷芝沒有繼續追問,煮好后,端著自己的這份雜糧野菜雞蛋粥,跟著一個送飯的士兵走,他是給那邪送飯的。
不多時,就跟著這小兵來到一個巨大的營帳前,這是自己不能進入的其中一個地方。
守門的士兵例行檢查,無異常才將那小兵放進去。
臧冷芝看向那守門士兵,輕聲問道:“能否幫我通傳一聲將軍?就說我臧冷芝想他了,想跟他一起用膳。”
這話直白又不害燥,也沒有什么可思量之處。
兩個守門的士兵對視一眼,其中一個進去,沒多久就出來放行讓人進去。
臧冷芝向他們說了聲“謝謝”才走進去。
進了門,她并未到處亂看,看到他在哪就往哪邊走,只是沒想到他左邊還有一個人。
這人是他的得力心腹景青云,雖然沒接觸過,但時常聽士兵們提起他。
她回憶起那些士兵的行禮,學著他們說了聲:“拜見將軍,拜見副將。”
那邪神色淡淡的說了聲“坐”。
景青云沒離開的意思,饒有興趣的看著臧冷芝在那邪右邊坐下,與自己相對。
那邪看她東張西望的,隨后才湊近自己來,見她手摸進衣領中,斜睨一眼旁邊的人。
景青云沒再理會他的目光,專注她身上,見她的舉動,一枚暗器滑落手中,只要她有任何不對的,就出手。
臧冷芝在他耳邊說著:“我跟你說,剛剛遇到個人,她想策反我!”從懷里掏出一枚金頭簪,繼續說道:“這是她賄賂我的。”乖乖的放在他面前。
景青云倒是沒想到她會坦白,收起袖中暗器。
那邪低眸看著她,輕聲道:“哦?是嗎?她賄賂你做甚?”纖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著桌面,等待她的下文。
臧冷芝趁機給自己表示一下:“大人,我可沒背叛您!我對你可是忠心耿耿!”拍了拍胸脯,又繼續從懷里掏出一個東西,說著:“她給我這個東西,她說明日你們會離開營地,讓我想辦法讓你帶上我,然后要趁你們不注意的時候,點燃這個東西,她還許諾事后給我一場榮華富貴。”
景青云輕輕一笑:“哦?那你為何不要這一場榮華富貴?”話音剛落,在她的目光里看到了鄙視這種目光,頓時有些坐不住了!
臧冷芝冷嗤一聲:“我是笨不是蠢,這種害人害己的事誰干呀!這里有二十萬多個人,萬一是什么陷阱之類的,你們怎么辦?你們死了對我有什么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