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會主動來找我……少見。”

蘇歲的聲音仍帶著困意。

剛剛起床的他，迷迷瞪瞪。

抬手擦拭著嘴角的蜂蜜。

然而，嘴上、手上的粘稠感，時隱時現，怎么都擦不干凈。

“你的賬戶上還有六萬一千美元。”

盡職盡責的“管家婆”，隨口向蘇歲匯報。

“你不用每次見我都這樣……嗯？好像多了一點？”

本來還迷糊著的蘇歲，聽到這個數字后，意識當即清醒了些。

“媽媽給你包了紅包……上次你隨口胡編的生日，她還記得呢。”

穎如此解釋。

“呃……我是不是還在做夢？”

蘇歲皺了皺眉，抬手狠拍了自己三次臉頰。

伴隨著輕微的刺痛感，嘴上那粘稠的蜂蜜才徹底消失。

看樣子，在現實中，“精神穩定”的能力還是可行的。

“你不可能只是因為一個紅包來找我吧？出什么事了？”

徹底清醒過來了的蘇歲，抬眼向眼前人詢問道：

“這話該我來問你。”

艾倫·穎仍未抬頭，眼睛依舊盯著手中的書本：

“你是怎么跟芭芭拉勾搭上的？”

“……誰？”

蘇歲一臉茫然。

有些懷疑是不是幻覺還在作祟。

昨晚，在那片建筑物的廢墟之上，他確實有看到艾倫·穎那標志的高馬尾、紅夾克。

就站在維姬·維爾的旁邊。

原本以為，她會過來問問關于蝙蝠俠的事。

又或者，問問維姬為什么認識自己。

蘇歲真沒想到，她竟然會突然問起芭芭拉。

“勾搭……你為什么說話老是這么難聽？”

蘇歲帶著剛睡醒的困懶語氣，無奈解釋著：

“我跟她才認識了不到……24小時？我們之間一點關系都沒有。”

“那為什么莎拉和戈登警長都過來找我，要打聽你的事？”

穎合上書，目光直直地盯著蘇歲，一雙眼神就像是審視罪犯一樣凌厲：

“除了芭芭拉，我想不出其他的理由。”

“嗯……可能是我沒把尸體處理干凈，被警察發現了吧。”

蘇歲隨口開了一句黑色幽默玩笑。

可坐在木箱上的穎，完全沒有發笑的意思。

甚至一臉嚴肅地說道：

“提醒你一句，我有在錄音。”

“……”

穎的這種脾氣，作為合作伙伴，蘇歲是十分信任她的。

可作為女人，蘇歲實在欣賞不來……

“好吧，警官，我坦白……那只是一個誤會而已，我會和戈登警長解釋清楚的，保證不會影響你的仕途。”

蘇歲只能無奈嘆氣，正經回復。

“我之前都沒有發現，你竟然是私生活如此混亂的人。”

穎說著，皺起眉頭。

就好像是第一次見面一樣，上下打量著蘇歲，眼神里滿是嫌棄：

“芭芭拉也就算了，維姬·維爾又是怎么回事？你是怎么和這么危險的女人扯上關系的？”

“我記得我們簽過協議……這不是你該操心的問題。”

蘇歲的聲音有些不太耐煩。

從廢紙箱小床上起身，來到閣樓角落處的落地鏡前。

鏡子上的裂痕像干涸的土地一般分離，將他的身影切割成無數個破碎的小塊。

蘇歲卻毫不在意，站在鏡子前開始整理自己的衣衫。

穎的表情十分嚴肅：

“你難道沒聽說過什么傳聞嗎？她身邊的雄性，就算是只公雞，最后都會死于非命……還全都是找不到兇手的失蹤、自殺。”

她站起身，眼睛緊緊盯著破鏡里的蘇歲，試圖讓他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而蘇歲卻只是在不慌不忙地打著領帶：

“親愛的，相信我，沒人比我更清楚其中的內情。”

“你知道內情？”

穎的聲音明顯驚訝了數分。

經過昨晚的問詢，她原本以為蘇歲和維姬·維爾只是工作上的交集。

沒想到，他們之間竟然有這么深的關系。

“但很可惜，我簽過保密協議，不能告訴你具體消息……也就只能勸你放棄了，那些案子你查不出結果的。”

蘇歲邊打著領帶，邊無奈聳肩：

“聯邦憲法允許的沉默權……雖然特別離譜，但這就是規矩。”

“你該不會是想拿下她，直接入贅豪門吧？”

“或許吧。你也知道……我這人挺難殺的。”

“瘋子！”

艾倫·穎的臉色慍怒。

低罵了一聲過后，將手中皺巴巴的《混混生存法則》狠狠地拍在了蘇歲肩膀上。

隨即便轉身離去。

任憑書本掉落在地。

蘇歲低頭看到了書本上的《小丑幫》幾字，突然想起了什么：

“你這周有空閑嗎？要不要提前去看看咱媽？”

“沒空，我要去星城出差，等下周吧。”

穎快步走向門口，一邊伸手去開門，一邊頭也不回地說道：

“對了，戈登警長讓我通知你，下午再去警局找他，上午有《星球日報》的記者采訪，他不方便。”

話剛說完，就關門離開了。

“啊？”

《星球日報》的記者采訪？

會是那兩位嗎？

超人and超人女友？

想想昨天晚上，小丑怪物鬧出的大動靜。

再加上露易絲·萊恩的好閨蜜——維姬·維爾，被警察拘留的事。

就是那兩位的可能性，非常大啊。

所以……

要提前過去和他們見一面嗎？

“……”

不得不說，這進度有點太快了。

剛拿到超人召喚器的蘇歲，還沒想好這東西該怎么利用。

超人就已經自己送上門來了。

掏出蝙蝠俠給的手機，看看時間。

已經是上午9點。

估計要不了多久，他們就會采訪完離開。

“管家婆喲……這么重要的事，就不能早說清楚嗎？”

蘇歲無奈搖頭，自言自語道。

“這件事很重要嗎？”

薩扎拉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

如同鬼魅一般，毫無征兆地出現。

蘇歲身體一震，迅速轉身。

蜂巢蜂后——薩扎拉，正靜靜地坐在廢紙箱搭成的小床上。

因陰云而昏暗的陽光，從閣樓的窄窗散射進來。

讓那液態蜂蜜編織的華麗衣裙，散發出獨特的光澤。

像是活物一般的粘稠蜂蜜，隨著她身體的輕微動作，緩緩流動。

偶爾滴落在廢紙箱上，發出細微的聲響。

“嘶……”

蘇歲下意識地想要發動“精神穩定”的能力，驅逐眼前的幻象。

可轉念一想……

萬一她不是幻象呢？

萬一自己被“蜂巢”拋棄的事，有什么隱情，有什么暗中計劃……

萬一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被遠程監控……

坐在紙板床上的薩扎拉，就好像看穿了蘇歲的想法一樣。

她輕輕啟唇，柔聲說道：

“只有一種辦法，可以驗證真相。”

緊接著，觸手般的蜂蜜緩緩伸出，靈活勾住了蘇歲的脖頸。

淡淡的甜香氣息之間，似乎還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危險：

“回家來……看著我……親眼見證。”

薩扎拉的聲音愈發蠱惑。

她的眼睛緊緊盯著蘇歲，像是要把他整個吸入。

“嗯……”

蘇歲看著面前的“埃及艷后”。

與之對視的雙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我這里，倒是有一個沒那么麻煩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