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歸來】
- 兩界神權:我在廢土點化香火
- 幽白餓了
- 2710字
- 2025-06-15 14:16:40
“爺說的是,瞧著小公子這一身硬肉,將來指不定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俠呢。”
這兩個風塵女子聽聞,卻未曾惱怒,反而是順著話頭,回些讓人聽著就舒服的話。
客人便是客人,客人給了錢,說什么都是對的。
而黃學岐聞言,上涌的熱血一頓,卻又回落腳底,閉上眼眸,靜靜感受著那兩只小手摸索著背上、腿上、手臂,無論是鼻尖那時不時傳來的香味,還是那溫熱……卻是盡數無感。
按摩?不過是個樂子。
修行非是習武,不傷身而養身,黃學岐已有層次,身上怎可能會有酸脹疼痛之感,而需靠按摩緩解。
然入城以來,他見識頗多。
災年?
城外是災年,外城是災年,可這內城卻截然不同。
吃的、喝的、穿的……
沒什么是缺的,便是這現如今這樓下,高臺上,樓中女子穿得清涼翩翩起舞,下方賓客一人一桌一桶水。
一桶水,一金。
卻非是用來喝的,這一金之水,可隨意澆在那高臺歌舞的女子之身,若是有幸,能將那單薄的衣物潑下來,那便潑下來了,大飽眼福。
可說到底,這也只是個玩法。
這樓下賓客,何人缺這一眼之福?
大旱之年,水便珍貴嗎?
這便是錢。
黃學岐于鄉中,并未對錢有什么概念,便只知人人都愛,為何愛,卻是不知其意。
而如今,他明白了。
為了錢,身旁這些女子面對折辱之言,也愿意笑臉相迎,為了錢,便是讓人匍匐在地,去舔那吐出的濃痰,或都可能,為了錢,讓……
不過片刻,那滿臉通紅的少年郎,已然平靜。
這般作態,卻是讓旁邊侍奉的女子,頗為動容。
先前捧嘴的話,卻只因是客人,而如今這少年郎的作態,卻不免真讓人覺得,前途……
可念想至此,也只是如此。
女子便是意識到了,又待如何?不過只是匆匆過客。
……
……
入城,已有兩日。
他們已然打探清楚,這收稅官的住處和家中人口,確如其口中所言,也如劉鄉君遣人打探到的那般。
如此,便該行動了。
傍晚,炊煙裊裊,在這內城里頭,正是那一家老小其樂融融,落座用餐之時。
但于這黃學岐等人,卻也是一個一鍋端的機會。
楊家是個二進的院落,正宅門、正廳、正廂房、側房、進內院的垂花石門、內廳……卻是摸得極為透徹。
一伙六人,從五個方向步行至墻邊,卻是沿墻壁貼面而行,于街邊行人未有覺察之時,便從五個方向翻墻入戶。
黃學岐跟著老黑叔,從東面翻入院落,便見那西面的人已然潛入花圃。
“夫人,卻不知夫君何時歸來?”
“哦,得等些時日吧。”
“這究竟是何公事,竟要去……”
內廳里頭,且能隔著那屋門,聽見里頭那稅官的妾室正和丫鬟一同服侍著家中正妻、嫡子庶子服用餐食。
兩個看家護院的奴仆正在宅門后邊,搓著手,哈著氣,卻是取暖。
院落內,剩下的一個護院候在內廳旁,等著主家用完餐食,他便得幫著里頭那些伺候的丫鬟一同收拾殘羹剩飯。
老黑叔領頭,無聲用手指示意著各自的目標。
其余四人點頭,從花圃朝正宅門摸去。
黃學岐想解決剩下那個,可卻被老黑叔按住了肩膀,卻見其親身湊近。
“你是何人!”
正百無聊賴的護院聽著聲響,剛一轉頭,便見一個陌生的黑臉漢子過來,便是驚呼。
而眼前,一把鋒利的小刀已然近前!
“你……”
這護院退后一步,眼中閃過一絲厲色,就要抬手奪刀。
可手還未曾探出,便只覺得后背一涼,隨即,腿腳一軟,已是倒在地上!
“不錯。”
老黑叔滿意的點點頭,“不過下次若是往那脖子上抹,那就更好了,往心口扎,雖也能扎死人,可是人還能撲騰兩下,還能發出聲音。”
黃學岐疑惑,“老黑叔,這都是誰教你的?”
鄉里頭,好像沒人會這些,更沒有人投軍。
“殺得多了,自然就知道該往哪處扎了。”
老黑叔說著,從腰間掏了塊布,把這護院心口處不停往外滲的血液包住,免得臟了地。
而門口,其余四人已然把那兩個護院給宰了,比起這邊,那邊卻連半點驚呼聲都沒有給他們機會。
“咯吱……”
正宅門被關上,這稅官一家,已然如同待宰的羔羊。
而這時,那內廳門內,已經是沒了動靜。
幾人也不著急,便是按著預先定好的計劃,有人在院里頭挖坑,有人開始拖尸體,有人……
把外頭給處理妥當了,他們這才推門進屋,而里邊剩下的女眷和幼子,已然是瑟瑟發抖,難有抵抗之力。
沒有留下活口,便連尸首都要處理妥當,預留時間。
這是劉牧一早就定好的,不能把事情鬧大,暫時將這收稅官一家辦成‘失蹤’的案子,是最好的方法。
若之后能把事兒談妥,這一家子再明明白白的回來,那自然便是相安無事。
甚至于城中百姓,或都不知道,這場交易到底是在怎樣的情況下達成。
四個備好的麻袋里,分別裝著楊家的兩個兒子,一個女兒,還有其正妻。
至于那官吏抬進門的妾室,他們沒有綁去,并未平白浪費時間、氣力,不過與其他奴仆般直接殺了,埋在院中的花圃中。
四個麻袋裝入一早備好的馬車,趁著天還未黑,乘著馬車從街道邊行進。
此時,內城下工的人都開始順著街道回到外城,也有不少外城之人出城辦事,便是這一日間,城門即將關閉之時。
馬車卻未匆匆往那城門而去,而是順著一早定下的路線,從那縣衙處過路,到了附近縣君的府邸,靠墻停下。
“學岐,記住,別傷人,萬事小心!”
老黑叔鄭重的將木盒遞給黃學岐,卻是囑咐著他。
“我曉得。”
黃學岐第一次獨自行動,內心卻很是平穩,接過木盒后,輕輕一躍便已是順著墻面翻入。
從經驗來說,他不如老黑叔他們豐富。
但從技藝而言,他比他們更加嫻熟。
這縣君的府邸,可比那收稅官的府邸要闊綽得多,是一處四進的大院,其內不只有諸多廂房、廳室,更有花圃、假山、池塘……
至于那些奴仆,那更是有數十個。
黃學岐剛剛成功做成一案,心中底氣十足,卻是悄無聲息的沿著墻面,往那內宅摸去。
主廳、正房、側房、馬廄……
一處處找去,直至找到了書房,黃學岐開門進去,正巧便撞見其內,一個正坐在書桌前,似是在閱覽著什么的女子。
“你是……”
那女子抬頭,瞧見闖進來一個孩子,心中生出的不是驚詫,而是疑惑。
可還未等其詢問,便見那孩童以極快的速度逼近,直接按起她的腦袋便往書桌上撞去!
“砰!”
沉悶聲響過后,女子暈了過去。
黃學岐沒學過怎么無傷把一個人打暈,便只能用這粗糙的辦法,隨后,將錦盒置于書桌上,便悄然退去。
……
一伙人出行,卻是數日而歸。
當他們的身影出現在望河鄉的地界時,周倉便已然留意到,身上卻是無有什么傷痕,便連衣物都只是沾染了些許塵土。
而那馬背上,正捆束著四個麻袋,麻袋口露出四個頭顱,卻是嗚咽著,原是被破布堵住了嘴,那一張張臉塞得鼓鼓的。
“近來世道不平,一路多見饑民……唉,已有易子而食之象,但卻也只是苦于鄉野,那符縣城內,依舊繁華一片,似是不知有旱。”
“符縣中已有加強守備,守城士卒數量遠超于平常,不過多是對外來之人的盤問,對城內人出城卻是寬松些。”
“不過我等非是去做什么大事,不過是小偷小摸,沒引起什么注意。”
入鄉后,幾人第一時間便被喊到了鄉亭中,便是老黑叔作答,將這一路出行所見所聞之事,全盤托出。
“對了,學岐說他入那府邸放東西時,似是被那縣君家中的女眷發現了,正巧人就在書房,否則不能被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