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來,好吃的魚飯!五銅幣一條!”
“又熱又鮮的牡蠣湯,早上喝一碗,精神一整天!”
“豆漿油條!還有熱乎乎的肉包子!”
……
海灘。
海灘上人頭攢動,他們都是將要出海捕魚的漁民,畢竟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小鎮臨海,漁業自然而然就是小鎮居民們最主要的生計。
但他們今天是出不了海了,一條條黃色的警戒線從海灘上拉起,十幾個黑色的身影穿行在封鎖區域內,臉色凝重。
“執法者?他們在這里干嘛?”有人認出了他們的服飾。
“有人出海死了吧?那也不是刑事案件啊,那么下雨天出海,可不是找死嘛……”
“什么出海,你們沒聽說嗎?有海怪出來啦。”
“什么?!”
聞言,眾人臉色一變。
“海怪?!糟了糟了!我的漁獲啊……”
“海怪?!不是說七八年前就沒海怪了嗎?怎么又出現了?我們不是有交錢給執法庭嗎?他們干什么吃的?”
“壞了壞了,我婆娘剛生,全家上下就靠著我打漁啊……”
……
“哎哎哎!無關人等全部離開!”幾名執法者又拉起了幾條警戒線,開始驅逐人群,“走開走開,沒事的全部回家!快點!不然全部抓起來去蹲監獄!”
人群在一陣唏噓中被執法者們強行驅散。
“老大,搞定了。”一名執法者拿著文件,來到一個男人身邊。
“一名死者是住在南街114號的張大偉,綽號‘老鬼頭’,另一個是住在東南街角514號的丁成功,綽號‘丁老鬼’,前幾天兩人合伙出海捕魚,一直未歸,尸體是在今天早上六點半被一個老漁民在一處山洞里發現。”執法者說道,“被發現的還有一條半人半蛇的怪物尸體。”
“怪物呢?”老馬問道,“尸檢做完了?”
“這里只能暫時做個檢查。”執法者說道,“怪物應該是個早產兒,肺部并沒有發育完全,死因是窒息,它的臍帶纏住了它的脖子。”
“被臍帶纏住?”男人抽著粗卷煙,一步步朝著不遠處的山洞走去。
“對,看樣子它是進食完畢準備離開的時候,沒注意身上纏著的臍帶,把自己給勒死了。”
“勒死了?奇怪的死法又增加了……”老馬悠悠地吐出一口煙霧,停在山洞洞口前,八九個執法者在山洞里進進出出,不遠處的空地上蓋著幾塊白布。
那堆白布前蹲著一個人,穿著寬大的風衣,戴著黑色寬檐帽,對著那堆白布擺弄著什么。
“老大,他誰啊?”執法者不解地問道,“他這么擺弄尸體真的好么?”
“小陳,不該問的別多問。”老馬瞇起了眼睛,“那個家伙,你我都惹不起。”
一輛黑車從遠處緩緩開來,在不遠處停好,司機下車,為后座乘客開門。
后座上下來一個中年禿頂的男人,穿著訂制的黑衣服,黑色外套內襯白色衣服,腳踩一雙擦得锃亮的皮鞋。
“老馬呢?老馬在哪?讓他出來見我。”他沖著忙碌的執法者們喊道。
“唉……美好的生活結束嘍……”老馬吐掉煙,走上前擺出一張笑臉,“呀,鎮長來了?歡迎歡迎……”他一邊笑著一邊遞上卷煙。
“你別和我扯屁!”鎮長揮手打掉那些煙,“你們在這搞什么名堂?到底咋回事?”
老馬簡單把情況說了一遍,鎮長眉頭一皺:“就這么點事還拉警戒線,搞得人心惶惶的,趕緊撤了。不就是個海怪自己勒死了,兩個漁民倒霉被攻擊,沒什么大不了的,別把鎮民們嚇得不敢出海捕魚了。”
“鎮長……”老馬撓撓油膩膩的頭發,“平常出了事登記一下,回頭再去調查就行,但這次不一樣,這次牽扯到了海怪,審判庭那邊……”
“你別給我扯審判庭,趕緊的,在事情鬧大前結了。”鎮長不屑地看了老馬一眼,“別在這里危言聳聽。我不管那么多,盡快把事情壓下去,別影響小鎮的漁業。”
“可這不符合規定……”
“規定是死板的,人要懂得變通知不知道?小鎮的生計全靠漁業,前幾天下雨鎮民們都出不了海,三天不出海小鎮就虧了三天的稅收,一周不出海就虧一周,這損失你賠還是我賠?”鎮長皺眉,“小鎮現在還在發展期,要是事情鬧大了你讓別的外企怎么進來做生意?”
“鎮長,小點聲……”
“還有他媽的審判庭,老子是納稅人,給他們交稅的!他們就這么辦事的?海怪海怪……七八年前就沒海怪了,這又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鎮長,小點聲……”
鎮長全然不顧老馬的勸告,破口大罵:“他奶奶的,每年我都有交稅,拿錢不辦事是吧?老子是納稅人,不辦事的家伙趕緊滾蛋,審判庭審判庭,審個棒棒錘子……”
這時候那個穿著寬大的人突然掀開了白布,對著尸體擺弄著什么。
“喂!你!”鎮長看到了這一幕,立馬高聲制止,“你在干什么?誰允許你擅自動遺體的?你是在破壞現場知不知道?老馬,他是誰?誰允許他進來的?”
那個人似乎聽見了鎮長的聲音,放下手里的活,重新把白布蓋上。
“完了……”老馬扶額。
他站起身,轉身向著鎮長走去,他的胸口上別著一個銀色徽章,三角形的底座上巨大的蛇形生物盤繞,徽章底下是八條刻痕。
“審判庭?還是八道杠的?”鎮長臉色頓時一沉,看向老馬,低聲問道,“你咋不說審判庭的人在這呢?”
“鎮長,我叫你小點聲了……”老馬翻了個白眼。
那人走近了,抬起頭,散落的銀白色發絲里露出一張白皙的面容,原來是個女人。
“我是審判庭大執法官,娜塔莎?克蕾婭。”女人抬起頭,把證件遞了過去,猩紅的眼眸里不帶一點感情,“您是鎮長吧?”
“我叫陳富貴,海鎮鎮長。”陳富貴皺眉,“幸會幸會。”
“幸會,陳鎮長。”娜塔莎微微頷首,“如果只是普通的遇害案,登記后交給當地的執法局處理就行,但是如果牽扯到了神權者和鬼徒,也就是海怪的事情,審判庭有權直接插手,這是硬規定,請理解。”
“理解理解……”陳富貴抬頭挺胸,努力讓自己看上去比她高一點,好讓自己不被她的氣場壓住。
“沒什么事的話鎮長還是請回吧,這里不太安全。”娜塔莎露出一個微笑。
“行吧,正好我也有會要開。”陳富貴下意識避開她的目光,拍拍老馬的肩膀,“老馬,我跟你說啊,這件事很嚴重,你可得給我盯緊了,趕緊查清楚怎么一回事,給受害者家庭一個交代,也給社會一個交代……”
“是,我保證完成任務。”老馬嘴上說著,心里已經翻了個大白眼。
轎車很快發動,老馬看著遠去的車子,神色復雜地叼上一支卷煙。
“我說……”他點燃煙,看向旁邊的女人,“你在那里看了這么久,看出什么名堂了嗎?”
娜塔莎伸手蓋上白布,白布下是那條半人半蛇的怪物。她揮揮手,兩個執法者馬上抬起擔架,把怪物的尸體搬走。
“你是執法者隊長,我想聽聽你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