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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這些話,曾是扎在我心頭最深的刺。

每當蕭翔提起,我便會陷入無盡的自責,認為是自己懷孕時的疏忽,才讓安安承受這樣的痛苦。

我甚至覺得對不起蕭翔,沒能給他一個健康的孩子,所以才一直默默忍受他愈發過分的行徑。

可現在,這些話再也傷不到我分毫。

我的心,隨著安安的離去,早已千瘡百孔,麻木不堪。

蕭翔見我神情冷淡,沒有如往常般崩潰,反而有些無措。

他深吸一口氣,語氣竟然緩和下來,指了指隨手丟在玄關柜上的一個蛋糕盒子。

“那是給安安的,他最喜歡的芒果慕斯。”

說完,他不再看我,摟著蒙嘉琪,徑直走進了主臥。

很快,不堪入耳的調笑和喘息聲再次從門縫里隱約傳出。

呵,芒果慕斯。

安安從小就對芒果嚴重過敏,碰一下皮膚都會起紅疹。

結婚這么多年,他作為父親,竟然連兒子最基本的飲食禁忌都不知道。

還大言不慚地說是“安安最愛的口味”。

真是天大的諷刺。

我站在原地,看著那個精致的蛋糕盒,胃里一陣翻攪。

我轉身,毫不留戀地拉開了大門。

門外,一輛黑色的邁巴赫靜靜地停在路燈下。

顧承昀,我的學長,此刻正倚在車門邊,神色凝重。

“安然,我回來了。”

他得知安安去世的消息,立刻放下了國外的工作,連夜搭乘最近的航班趕了回來。

安安沒了,我的魂也跟著去了。

是顧承昀,在我最絕望無助的時候伸出了手,幫我處理了安安所有的后事,讓我能體面地送兒子最后一程。

他沒有多余的安慰,卻給了我最需要的支撐。

他說,既然我已經答應入職他的醫藥公司,他可以馬上安排,帶我離開這座城市,離開這個讓我窒息的地方。

我抱著懷里冰冷的骨灰盒,搖了搖頭。

“再給我七天時間,我想帶安安……再看看他熟悉的地方。”

顧承昀沒有多問,只是沉默地應允。

我捧著安安的骨灰盒,回到了那個曾經稱之為“家”的地方。

蕭翔和蒙嘉琪已經離開了,空氣里還殘留著陌生的香水味和令人作嘔的曖昧氣息。

我打開所有的窗戶,讓冰冷的夜風貫穿整個屋子,吹散那些骯臟的痕跡。

接下來的七天,我開始收拾行李,清理屬于我和安安的一切。

這七天里,蕭翔一次也沒有回來過。

每天晚上,我的手機都會準時收到他發來的信息,永遠是冷冰冰的兩個字:“值班。”

若是從前,我定會心疼他工作辛勞,會回復長長的一段話,叮囑他注意身體,不要太累。

可如今,我只覺得可笑。

值班?

恐怕是和蒙嘉琪在哪個酒店的大床上“值班”吧。

第七天,我收拾好了最后一個行李箱。

離開之前,我最后一次走進安安的房間。

我撫摸著書桌冰涼的臺面,目光掃過每一個角落。

忽然,我的動作頓住了。

在書桌和墻壁之間那道窄窄的縫隙里,似乎夾著什么東西。

我費力地將它抽了出來,是一張畫。

畫紙雖有些褶皺,還是看得出被珍藏了許久。

稚嫩的筆觸,畫著藍天白云,草地上站著三個人。

那是安安心中,最渴望的一家三口。

一個大大的笑臉代表媽媽,一個小小的笑臉緊緊挨著媽媽,那是安安自己。

還有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人,站在稍遠的地方,臉上沒有表情。

那是他心目中的爸爸。

即便是在孩子純真的畫里,也下意識地流露出了父親的疏離。

安安以前很喜歡畫畫,總說長大了要當個畫家。

因為蕭翔忙,父子倆相處的時間少得可憐。

安安便將所有的思念之情都傾注在畫筆下,一有機會就拿著自己的畫作,想和蕭翔分享。

可每一次,換來的都是蕭翔的敷衍。

漸漸地,安安眼里的光彩黯淡下去,他不再纏著蕭翔分享,畫也畫得少了,畫好的也都悄悄藏了起來。

就像這張畫一樣,藏在無人問津的角落。

我看著畫上那個孤零零的白大褂小人,心臟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揪了一下。

然后,我用力將畫紙撕開。

我把代表我和安安的那一半小心地折好,放進口袋。

至于剩下的那一半,連同這個空蕩冰冷的房子,都留給蕭翔吧。

我拉著行李箱,關上了門,沒有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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