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謝綰的聲音已染上哭腔。

話雖如此，可她才入王府，還沒享受幾日榮華富貴，卻發現這是個要命的地方。

這讓她如何接受？

“王爺……”

謝綰紅著眼圈，做出楚楚可憐的模樣。

可惜，她這招用太多次了，如今對李墨白已經不管用了。

“聽話，本王會記著你的情。”

謝綰瞳孔驟然放大，渾身上下都在顫栗。

李墨白聲音難得溫柔，手上的動作卻毫不憐惜，直接將謝綰推到那老道長面前。

“啊——”

一股難聞的腥臭味撲面而來，謝綰嚇得直接嘔吐起來。

那老道長瞬間變了臉色。

“你這個女娃子，好沒規矩，能讓貧道瞧，是你的榮幸，擺出這樣的態度給誰看呢？”

“王爺，既然你府中之人瞧不上貧道，那貧道便走了。”

“道長，請留步！”

李墨白剜了謝綰一眼，立刻上前去追人去了。

“這是意外。你放心，你在府中，本王定會讓人好生伺候你。”

東林道人的眼珠轉了轉，沒有松口。

“女人也隨你挑選。”

有了這句話，那道長滿意地停下腳步。

“既然王爺如此有誠意，那我便留下來罷。”

謝綰察覺到那道長瞧自己的眼神，太過熱烈，再想到李墨白對他的承諾，心中忽的有個可怕的預感。

但立刻被她壓下去了。

再如何，自己也是李墨白的女人，他總不能……

還未想完，那一雙枯瘦的手便摸了上來，謝綰在李墨白警告的眼神下，完全不敢動彈。

那手在自己的身上游走，謝綰忍著惡心，也不知過了多久，才從她身上離開。

“王爺，此人并非貧道所找之人。”

廢物！

這一年，他錦衣玉食地養著她，到了關鍵時候，她竟沒有半點用。

“那……”

“王爺放心，現在貧道已有了一個合適的人選，待到明日，王爺同我走一趟便好。”

話落，李墨白神色這才有所緩和。

如此甚好。

他險些以為這個法子行不通了呢。

“不過，今晚貧道功力受損，需要有人一直陪著才能恢復，若是不恢復的話，屆時布陣只怕力不從心。”

“自然。”

下一秒，東林道人的目光落在謝綰身上，多看一眼，眼中的欲色就越濃。

到最后，完全忘了自己先前覺得李墨白是禽獸的想法。

“貧道瞧著她是個不錯的養料……”

李墨目光掃了眼謝綰的肚子，如今胎像還不穩，只怕經不起折騰。

但那猶豫轉瞬即逝。

只要能讓他的阿渺回來，他什么事做不得？

謝綰被拖進房間時，尖叫連連。

可惜，她叫破了喉嚨，也無人在意。

那房間的燭火，亮了一整夜。

謝綰也哭叫了一整夜。

次日。

晨光熹微。

那道長從她身上離開。

謝綰衣不蔽體，雙眼空洞地望著房梁，鮮血從她身下汩汩涌出。

那個孩子沒了。

李墨白對此，只嘆了一聲，什么話都沒說。

東林道人滿足了，答應的事自然是要做的。

穿戴齊整后，早膳都未用，手中拿了個羅盤，匆匆帶著李墨白出了門。

周遭的景致越來越眼熟。

李墨白臉色不大好看。

“王爺，怎么了？”

前頭之人停下腳步。

“若是王爺有公務在身，便去忙吧，貧道一人就能將人帶回來，依著貧道推算，對方是個虛弱之人。”

東林道人越是說的輕松，李墨白的心就越發不寧。

沒有別的原因。

那羅盤指的方位，分明就是東宮。

所謂契合之人，莫不是太子那表弟，葉尋？

這事若成了，傳出去，他豈不是有龍陽之癖？

罷了。

事已至此，謝渺以前為自己做了那么多，他不過是犧牲一下自己的名聲，又有何不可？

只盼蕭輕染不在東宮。

謝渺站在閣樓露臺，遠遠地瞧著東宮門口。

昨夜她就收到了消息。

也不知李墨何時這么蠢了，那等玄而又玄說辭居然真信了。

同時，她已知道，昨夜王府熱鬧得很。

謝渺沒忍住彎起唇角。

她本來沒打算這么快對付謝綰，想不到還有這個意外收獲。

想來，這是謝綰壞事做盡，報應來了。

瞧著人已經快到門口了，她也要準備登場了。

片刻后，謝渺到了宮門處，瞧著李墨白。

眼里露出恰到好處的驚訝。

“王爺，你怎的來了？恰好今日表哥不在，我在這里閑得無聊，不如我們聊聊？”

“上次同王爺聊時覺著你才學過人，可惜，表哥不讓我同你過多來往。”

“噓，這話你可切莫要傳出去。”

李墨白輕輕頷首。

他怎么可能外傳？

他做的可是虧心事。

謝渺說的興起，卻忽略了隱在假山后的蕭輕染。

他的臉色黑了又黑。

此刻，心中只有一個想法。

將交頭接耳的兩人分開！

可是謝渺提前囑咐過，他不得輕舉妄動。

只能遠遠瞧著。

李墨白一踏進東宮，便四下打量著。

他武功不低，周圍瞧著空落落的，只有寥寥幾個宮人候著。

放出內力一探，卻是布置了不少暗衛。

甚至……

李墨白的視線落到蕭輕染所在的山石處，后者立刻無聲無息地隱到了別處。

那人的功力......

顯然在自己之上。

李墨白毫不懷疑，今日他若是真敢做什么事，怕是不能活著走出這東宮。

硬著頭皮，同謝渺閑聊了幾句，李墨白再也待不下去，提出告辭。

等人徹底走遠了，蕭輕染才從暗處信步了出來。

不冷不淡地出聲。

“孤瞧你這法子沒用，就別用了。”

“這不，李墨白沒上鉤。”

他還說呢！

謝渺的臉上有些怨氣。

李墨白今日什么都沒有做，還不是拜他所賜。

當真以為她昨夜沒看見他布置暗衛呢？

只是沒想到，李墨白如此謹慎。

罷了，到底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謝渺壓下心里的煩躁，緩緩開口。

“誰說我的計劃沒有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