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鎮到了!”司機的喊聲將他驚醒。
張陽春揉了揉眼睛,發現雨已經停了,夕陽的余暉正灑在二郎鎮,風里的酒香更濃了。
張陽春快速往家的方向趕去,剛進村口就看到阿福。
阿福不知何時已經等在路邊,見他過來立刻歡快地撲上來,尾巴搖得像風車一樣。
“走,回家。”張陽春拍了拍大黃狗的腦袋,邁著輕快的步伐向村里走去。
遠處,張家小院的炊煙裊裊升起,母親一定已經做好了晚飯,父親可能正在桃園巡視……
這一切平凡而溫馨的景象,正是他修仙路上最珍貴的風景。
幾天后,清晨的山霧還未散盡,張陽春已經背著竹簍踏上了進山的小路。
阿福跟在他身后,時不時停下來嗅嗅路邊的野花。
今天他要去采集一些山澗旁的靈藥,是之前就發現但是還沒有成熟的。
“阿福,就在這兒等著。”來到一處陡坡前,張陽春拍了拍大黃狗的腦袋。
大黃狗聽話地蹲坐在一塊青石上,目送主人矯健的身影消失在密林中。
與此同時,張家小院迎來了一群不速之客。
“老張頭,在家嗎?”一個油滑的聲音在院門外響起。
張大洪放下手中的桃筐,看見一輛黑色寶馬停在門口,車旁站著四五個年輕人,為首的正是二郎鎮上一個有名的小老板趙德柱。
這個四十出頭的男人穿著花襯衫,脖子上掛著條小指粗的金鏈子,圓臉上堆著假笑:“聽說你家的油蟠桃特別好吃,我特意帶兄弟們來嘗嘗鮮。”
張大洪皺了皺眉,還是客氣地將人讓進院子。
李秀蘭從廚房端出一盤剛摘的桃子,放在石桌上。
趙德柱拿起一個,裝模作樣地掂了掂,突然臉色一變——
這桃子沉甸甸的,表皮泛著不尋常的金紅色光澤。
“唔!”他咬了一口,眼睛頓時瞪得溜圓。
桃肉入口的瞬間,一股清涼之氣直沖腦門,連日飲酒導致的頭痛竟然減輕了不少。
“這……這桃子……”
幾個跟班也嘗了嘗,紛紛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其中一個黃毛小子驚呼道:“趙哥,這桃比我上次在省城買的進口蟠桃還好吃!”
“大哥,你看后面山上這些桃樹,上面的桃子就跟那王母娘娘開蟠桃宴會的桃子一樣,真是好東西呀。”另一個平頭小子拿著手機拍到的桃林震驚地說。
趙德柱眼珠一轉,臉上的橫肉堆出更熱情的笑容:“老張頭,您看這樣行不?剩下那些樹的桃子,我全包了!十塊錢一斤,現結!”
張大洪手中的煙桿差點掉在地上:“十塊?趙老板,鎮上普通桃子都賣五塊了,我家的是油蟠桃……”
“批發價嘛!”趙德柱拍拍老人的肩,金表在陽光下晃眼,“而且我要簽五年合同,包銷您家所有桃子!”
李秀蘭從廚房出來,聽到這話氣得手直發抖:“趙老板,我們家桃子早就訂給酒城的客商了,十八塊錢一斤呢!”
“十八塊?”趙德柱的笑臉瞬間陰沉下來,“老張頭,您二老年紀大了,可別被人騙了。現在哪有桃子能賣十塊的?”
他使了個眼色,幾個跟班立刻圍了上來。
“汪汪汪……”就在這時,院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犬吠。
阿福沖進院子,渾身毛發豎起,擋在主人面前。
緊接著,張陽春的身影出現在門口,肩上還沾著未干的露水。
“怎么回事?”他掃視一圈,目光在趙德柱的金鏈子上停留了一瞬。
趙德柱立刻換上笑臉:“這位就是陽春老弟吧?我是……”
“二郎鎮的趙老板吧,我聽說過。”張陽春打斷他,語氣平靜,“剛才的話我都聽見了。我家的桃子不愁銷路,您請回吧。”
趙德柱的笑容僵在臉上。
他上前一步,壓低聲音道:“小張,在二郎鎮做生意,得懂規矩。我趙德柱看上的東西……”
“趙老板,”張陽春直視著他的眼睛,聲音不疾不徐,“現在是法治社會。”
“好!很好!”趙德柱突然提高嗓門,臉上的橫肉抖了抖,“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吧?”
他一揮手,幾個跟班立刻擼起袖子圍了上來。
阿福齜著牙發出低吼,擋在主人身前。
張陽春手指微動,袖中的定身符已經蓄勢待發。
就在劍拔弩張之際,李秀蘭突然沖到院門口,扯開嗓子喊道:“來人啊!有人要搶桃啦!”
這一嗓子如同驚雷,瞬間打破了山村的寧靜。
不過片刻,十幾個扛著鋤頭、鐵鍬的村民就從四面八方涌來。
李大爺跑在最前面,花白胡子氣得直翹:“哪個不長眼的敢欺負咱們村的人?”
趙德柱見狀,臉色頓時煞白。他強撐著冷笑一聲:“行,你們等著!”
說完灰溜溜地鉆進寶馬,在村民的噓聲中揚長而去。
待人群散去,張陽春檢查了一遍桃園的防護措施。
他在幾棵外圍的桃樹下悄悄埋下了警示符,又在院墻四周布下簡單的迷蹤陣——
雖然不能真的傷人,但足以讓不懷好意者暈頭轉向。
晚飯時分,一家三口圍坐在八仙桌前。
李秀蘭還在為白天的事生氣:“那個趙德柱,仗著有點錢,聽說這些年強買強賣的事沒少干!”
張大洪悶頭扒飯,突然抬頭問道:“春兒,咱家桃子真能一直賣十八塊?”
“爸,您放心。”張陽春給父親夾了塊臘肉,“酒城的李老板說了,有多少要多少。而且……”
他頓了頓,“我最近在學新的種植技術,明年產量還能提高。”
夜深人靜時,張陽春獨自在院中打坐。
阿福趴在他腳邊,耳朵不時抖動一下。
月光下的桃園靜謐美好,沉甸甸的果實散發著淡淡靈光。
“修仙之路,終究要與世俗糾葛……”他輕嘆一聲,摸了摸阿福的腦袋。
大黃狗溫暖的身軀讓他感到踏實。
對于趙德柱,張陽春并沒有放在心上,如果對方真的敢做什么,分分鐘教他后悔做人。
當然,張陽春也不會掉以輕心,畢竟自己的父母是普通人,還是要防備趙德柱亂來的。
他猶豫著,要不要讓萬老師打聽一下,那趙德柱有什么背景,是給他一點警告,還是徹底斷了他的念想。
遠處的山巒在月光下如同蟄伏的巨獸,夜風拂過桃林,發出沙沙的響聲,仿佛在回應著他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