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時沒有心思去考慮他的話是什么意思，急忙趕往帝尊豪庭，向乾在門口接她。

才一周沒見，感覺父親憔悴了很多，一雙眼睛通紅，想必很久沒休息過了，嘴里還不停地說著：“柔柔，你去勸勸你媽媽，任何事情都有解決的辦法，她一會鬧自殺，一會又安靜得瘆人……”

偌大的廳堂，歐式的全新裝修盡顯豪華，譚月娥身穿長睡袍，頭發凌亂披散著，坐在地上抱著個天青色花瓶靠著墻發呆，那一雙眼睛無神直勾勾地看往前望。

地板上，散落著一些打開的，末打開的信函、信紙，柔柔蹲下撿起看了一封信，接著又看第二封，最后直接坐地上。

“兩百萬。又一個兩百多萬……五個兩百萬，一千萬哪，譚月娥，你有一千萬的時候，你怎么沒有想到我啊？”她氣憤的將一疊紙張甩到譚月娥的臉上。

譚月娥朝她大吼：“向芷柔，你就是個不孝女！”

芷柔一把揪過她的衣領，咬牙切齒地道：“我孝順你？你撒泡尿照照鏡子看看你有哪一點值得。你要死就趕緊找個沒人地方死去，別連累別人。賠一億，一個億啊！你身上有哪一點值一個億？你個死老娘們！”

譚月娥掙開她的控制，直往后退縮，雙手高抱著花瓶大喊道：“你別逼我，你不能怪我，誰讓你不給我錢，你明明有錢，你不給你媽錢……”

芷柔真想給她兩個耳光，卻被向乾使出最后的力氣拉住她，他低聲下氣地說：“芷柔，現在該怎么辦？”

“你問我怎么辦？我怎么知道怎么辦！那是一個億，就是摘一億張樹葉，你也要摘上好幾年。”她給氣笑了。

她嘆了口氣，又道：“譚月娥，你可真有本事，你哪認識這么多的生產商？你做這種事之前，為什么不跟我商量？”

譚月娥舉花瓶也舉累了，終于放下瓶子癱坐地上，有氣無力地道：“我跟你商量你能同意？”她可太了解她這個女兒了。

“那你現在又來告訴我干嘛？我要錢沒有，要命也沒有。這別墅……賣了吧，還有你那些首飾，名牌包……”

“二手的包又不值幾個錢。這房子賣了我跟你爸住哪？不能賣！”

“還不上違約金，就算這些東西你不賣，也會被法拍，隨便你。你作了一輩子，終于把自己作死了吧。”

這時向其東也回來了，他雙手插兜走進來的，徑自走到酒柜前給自己倒了杯紅酒，悠然地品起酒來。

愁苦籠罩著這個搖搖欲墜的家庭，一杯酒下肚后，向其東終于道：“朱總已經答應幫忙擺平這件事，只要……”

他看向芷柔故意不往下說。

譚月娥立刻問：“只要什么？”

向其東緩緩說：“只要芷柔妹妹能簽下婚書。”

向乾首先提出反對：“這怎么可以？”

譚月娥卻立刻來了精神說：“那個小朱我見過，人長得精神又有禮，柔柔要是能嫁給他，那是幾世修來的福氣。”

芷柔冷哼一聲：“人這么好，你怎么不嫁？”

譚月娥被氣得臉紅脖子粗，嘶吼道：“你個逆女，早知道這樣，生你還不如生個咸鴨蛋。”

“誰讓你生了，你問過我意見了嗎？”

向其東說：“得了吧，你有什么可不滿足的，有幾個女人能賣上億？”

芷柔隨手抄起個遙控器就朝他扔過去，大吼道：“你去死，你們都去死。你們自己拉出來的屎，自己擦干凈。”

撂下話轉身就走，譚月娥追出門口咆哮：“你個逆女，你見死不救，你不仁不義不忠不孝……”

身后的向其東冷笑：“沒人看你表演，省點力氣吧。你要是腦子沒泡，怎么能闖出這樣的禍來。這事擺不平，你就等著坐牢吧。”

聞言譚月娥癱坐在地，喃喃道：“我不要坐牢，不要坐牢啊！其東，你一定要救救媽媽啊。”

向其東說：“你要把我賣了，我也不值錢。辦法我是幫你想了，至于要怎么做，看你自己的了。”

向乾說：“無論如何，也不能委屈咱們柔柔啊，她還在上大學呢。”

譚月娥戳著丈夫的胸膛激動地說：“不委屈她，你是想讓你老婆去坐牢嗎？還不是怪你們男人，我嫁給你三十年了，我沒有享過一天的福，辛辛苦苦的幫你把一對兒女拉扯大，我容易嘛我。你看我那妹妹，人家嫁了個小科員，現在都是處長夫人了。我靠你們父子倆，母豬都會上樹，我只能靠我自己，我想多賺點錢，還不是為了你們爺倆，我哪里錯了？”

向乾緊抱著妻子安慰，心里有憐惜，更有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