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反抗了又能怎樣呢？

余光瞥見一旁的手機。

已經過去了快半小時。

我推了下陸丞:“能麻煩你讓開嗎，我單子快超時了。”

“你就那么缺錢嗎”

“是的，我很缺，非常缺，陸大少爺想讓我做什么，只要給錢，我什么都能做。””

我看見陸丞在我一片坦然的目光中憤恨的磨了磨牙。

繼續補充道：

“畢竟養孩子很費錢。”。

陸丞有一瞬間的怔忡，隨后輕蔑的笑了笑。

“編理由也該編的像樣點，你就這么急著擺脫我。”

“可惜我還沒對你失去興趣呢，白曦月，咱們來日方長！”

陸丞沒再為難我。

只是靠得太近，他衣袖上的扣子不小心勾住了我頭發。

隨著起身的動作，頭發被毫不費力的帶走了一大縷。

我毫無所覺。

陸丞卻愣住了。

“怎么會掉這么多......”

那天的單子，我最終還是超時了。

陸丞不知哪根筋搭錯，執意要押著我去商場買東西。

從最基礎的米面糧油日用品，到冰箱，空調，掃地機，各類家具電器。

陸丞幾乎是按換新家的標準來買。

最后他停在了一家服裝店前。

我看著衣服上的價簽，心里有些打鼓。

無論是五年前還是現在，這都不是我能負擔的起的價格。

見我躊躇，陸丞嘖了一聲，直接將我塞給導購：“挑些貴的，正好把她身上那腌入味了的窮酸氣好好蓋一蓋。”

我被當做換裝娃娃，一連試了十多套。。

每一套顏色都很明快，是我五年前喜歡的風格。

陸丞問我有沒有哪一套不喜歡。

我有些局促的捏著衣角。

其實都不喜歡。

五年前，我也是穿著類似的衣服，走入了那個秘密基地，然后遇到那幾個惡魔，毀掉了自己的人生。

這些年除了在精神病院里，必須強制穿白色病號服外。

我所有的衣服幾乎都是黑色。

能不被人注意的，即使沾上血也看不出來，很安全的顏色。

陸丞看出了我的拒絕，有些煩躁。

直接吩咐導購將我所有試過的都包了起來。

“走，我送你回家。”

我看著后座那滿滿當當的購物袋，心里盤算著，要是賣二手的話，應該能賣不少錢。

也許很快就能給小橙子買個助聽器了。

車內沒什么多余的裝飾品，如同陸丞本人一樣冷硬。

只在一角掛著一個小小的紅色平安符。

是我高考前特意去寺廟給陸丞求的。

陸丞順著我的視線看去，有些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

“你給你爸打個電話吧，讓他下樓接你，順便把這些東西搬上去。”

“我爸已經過世了。”

車子猛地往前竄出一截。

陸丞轉頭，震驚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你說什么？”

“那件事鬧大后，總有人半夜砸我家大門，我爸出去找人對峙，不小心踩空摔下樓梯摔死了。”

我望著車窗外，語氣沒什么起伏。

陸丞不知道這件事，我毫不意外。

他家在高考前已經跟著陸父單位的調令搬走。

他留給我電話號最后顯示注銷。

因為我爸的一次拒絕，他的白月光死了。

陸丞恨我爸，也恨我。

車內一時無話。

陸丞車開的不快，只是在進入小區前多繞了兩圈。

他五年沒來過這里，街邊的商鋪早就換了一茬又一茬。

我始終沉默的看著窗外。

下車后，陸丞搶在我前面拎起那十多個購物袋。

上樓，然后熟門熟路的在我家門口站定。

我掏出鑰匙，剛打開門。

一個身影飛快沖過來，隨后緊緊抱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