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夢氣得渾身哆嗦,就算司謹寒可以輕輕松松拿出五個億美金,但以他的性格,不可能就這樣給了盛嵐。
“顏家的危機,我可以……”
就在顏夢想要和盛嵐談一下條件時,突然,扣動扳機的聲音傳來。
兩人一頓,回眸一看,下一瞬,盛嵐猛打了個激靈。
司謹寒用之前的那把槍,對準了她。
但旋即,盛嵐又笑出聲來,“你敢對石昂開槍,是因為他本身就十惡不赦,你打傷他,可以說是自衛,但你不敢對我開槍,否則你就是故意殺人!”
“你再有權有錢,殺了我,也難逃責任!”
司謹寒一頓,輕輕笑出了聲。
“你說的不錯。”他道。
但緊接著,他把槍扔給了薄御。
音落,接過槍的薄御就把槍口抵在了盛嵐的脖子上,“我們司總根本不屑對你動手,你的血會臟了司總的手。”
這時,盛嵐害了怕,但她還是不覺得薄御真會開槍。
“嚇唬我?這樣吧,不要五個億了,只需要一個億美金……”
“砰——”
“啊——”
薄御一槍打在了盛嵐的肩膀上,她立時發出凄厲的慘叫。
司謹寒又問,“說不說?”
盛嵐渾身抖成了篩子,“我說,我說……”
“在芝城東區的教堂里。”
她說完,薄御就拎住她的后衣領,把她提溜到了車外。
接著司謹寒上了車,坐在了顏夢旁邊。
顏夢躺靠在座椅上一動不動,不是不想動,是依舊動不了,但一堆事積壓在心里,讓她的心情很糟糕,肩膀也在隱隱抖著。
司謹寒又瞥了她一眼,沒有多說,從后面重新拿了個毯子,扔到了她身上。
毯子蓋住了她的腦袋,她伸手慢慢把毯子扯下來,把自己裹住,喉骨咽了咽,開了口:“四哥,您怎么會過來?”
心中還是很驚訝的,自己遇到困境時,竟然是司謹寒來救的她。
四年前,他們兩個之所以睡了,是因他們兩個都被人下了料。
醒來以后,不等她恐懼,他就露出極為厭惡的模樣,指責她為什么進他的房間。
然后她就有苦說不出了。
最后他悄悄找人為他們做血檢,證明都被人下了料,他便沒有再追究,然后這事兒,就擱在她心里成了結。
但也因這件事更怕他了,也覺得,他應該也是厭惡她的。
眼下,司謹寒先拿過自己的保溫杯,打開喝了口水,“老五醒了,我替他接你回南洋。”
她一震,“謹讓醒了?”
司謹寒又把杯蓋旋上,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這么喜歡謹讓,四年前還能進錯房間,嗯?”
顏夢:“??”
他哪只眼睛看出她喜歡司謹讓的。
算了。
她終究得以司謹讓妻子的身份給他生個孩子才行,便也沒多言,只是客氣道,“那麻煩四哥了。”
可這話說完,身邊的男人卻突然冷了臉,甚至連放水杯的動作都大了,發出了“嗵”的聲音。
她被嚇的一哆嗦,心中惴惴,她說錯話了?
因心中忐忑,她又垂下了頭,兩只手不安的攪動著。
便不知,身邊看著窗外的男人,視線卻不在外面的風景上,而在看玻璃上映出的,她的側臉。
那雙深邃漆黑的眸,變得極為憂郁。
片刻后,司謹寒開口,“你母親過世的事,都知道了,給你一周的時間,給母親舉行葬禮,隨后跟我回司家。”
顏夢這才抬頭,看向男人,“好。”
她應過,司謹寒也轉頭看了她一眼。
這時,顏夢看出了,他好像有話要說。
在心里做了會兒心理建設后,她攥緊拳頭,說了,“四哥,您還有什么要交代的嗎?”
“念你這四年在國外讀書還算用功,司家在芝城,和你的老家北市都選了墓地,北市的墓地和你外公外婆在一處,你想把母親安葬在哪里。”
一聽此話,顏夢鼻頭一酸,眼眸閃爍,“要去北市!”
“嗯。”
車里陷入安靜,顏夢也因此時,露出了難過的神色。
她母親已經病了五年了,當初她答應和司謹讓訂婚,也是因想幫母親治病。
訂婚后的四年里,母親能在芝城最好的醫院治療,都是因為司家。
只是,她雖然想讓母親多陪陪自己,但母親卻覺得治療太痛苦,想早點解脫。
她也因母親總是說這種話,早就做好了母親隨時會離開的心理準備,所以接到噩耗時,她也是往好的想,媽媽終于不用天天化療了,媽媽去天堂和她的爸爸媽媽團聚了。
可如今想到自己再也沒有媽媽了,還是不能接受。
她也不敢在司謹寒面前掉眼淚,便小心翼翼的把毯子往上拽了拽遮住了自己的臉,然后才敢流出眼淚來。
然后她也不知道,在她遮住臉以后,身邊的男人轉過頭,神色更憂郁的看著她。
而這里往盛嵐所說的教堂去一去得兩個多小時,顏夢也不敢放肆的掉眼淚,怕自己控制不住吸鼻子被司謹寒發現,索性便讓自己放空大腦。
結果沒一會兒,她就睡著了。
過了一個多小時,司謹寒看她蓋在身上的毯子在均勻的起伏,眸子一瞇,悄悄的把她臉上的毯子往下拉了拉。
看她睡著了,他盯著她的睡顏看了數秒,唇角勾起了溫柔至極的笑意。
看她還有發絲粘在了鼻頭上,他便伸出手,輕輕的把頭發給她撥在了一邊。
不想,顏夢感覺到了,抬起了手。
驀地,便見男人眼神一滯,趕緊收回手,擺出之前的姿勢看向了窗外。
但胸膛卻劇烈的收張了起來。
明顯,是緊張了。
又通過玻璃上映出的畫面看到顏夢只是撓了撓臉,并沒有醒過來,他喉結滾了滾,才將姿勢放松,并拿出了手機。
他給一個歸屬地是北市的號碼打了過去。
那邊很快接起,他低聲說,“確定了,這塊兒墓地我以三倍的價要了。”
對面聽過,馬上就道:“好,那墓碑……”
司謹寒正認真聽著,突然看見顏夢皺了皺眉頭,像是要醒了,他趕緊就掛了電話,唇抿成了一條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