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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雙月重合

蘇瑾在血泊中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站在現代實驗室的中央。四周的培養艙里漂浮著六個“蕭景煜”的克隆體,每個艙體都連接著復雜的管線,匯聚向第七個空艙——艙門標簽上赫然寫著“容器Ⅶ:蘇瑾”。艙體表面的電子屏顯示著令人心驚的數據:“記憶融合度97.3%,時空錨點已鎖定大梁永和三年”。

“這是...我的記憶?”她低頭看著自己完好的雙手,手腕上卻沒有鳳凰印記。實驗室的電子鐘顯示著日期:2023年10月31日,正是她穿越前工作的最后一天。鏡子里的她穿著白大褂,胸前名牌寫著“項目主管:蘇瑾博士”。更詭異的是,當她觸碰鏡面時,鏡中倒影竟延遲了半秒才同步動作。

警報聲突然響起,紅色警示燈開始旋轉。廣播里傳來機械女聲:“最終階段啟動,第七容器準備就位。”蘇瑾沖向控制臺,屏幕上正在播放監控畫面——“另一個她”正將某種金色液體注入昏迷的蕭景煜靜脈,而數據讀數顯示融合度已達99.9%。畫面突然切換,顯示出古代太廟地宮的實時影像:金眼孩童正將鳳簪插入第八棺的鎖孔。

“不!停下!”她拍打控制臺,畫面卻切換到一個古老星圖——正是太廟地宮墻上刻著的圖案。星圖下方標注著一行小字:“雙月重合之時,容器將完成最終進化”。控制臺突然彈出警告窗口:“記憶污染檢測到時空悖論,啟動緊急隔離程序”。

實驗室的門突然滑開,金眼孩童站在門口,手中把玩著她的鳳簪:“母親終于想起來了?”他的聲音帶著電子合成的質感,“您才是周天師選中的第七代容器,父親只是激活您的鑰匙。”孩童打了個響指,四周的培養艙全部爆裂,六個“蕭景煜”同時睜開眼睛——他們的右臂都呈現出晶體化特征。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們開口說出同一句話:“愛妻...選擇...”

蘇瑾在劇痛中回到古代,發現自己躺在太廟廢墟中央。夜空中的異象令她毛骨悚然——原本應該恢復正常的月亮,此刻旁邊竟出現了第二個月亮的輪廓!兩個月亮正在緩慢靠近,隨著距離縮短,她體內的晶體化速度明顯加快。皮膚下的金色紋路如同活物般蠕動,組成古老的符文。

“還剩六天...”她摸向腰間,發現那半塊虎符正在發燙。虎符表面浮現出細小的金色文字:“雙月重合前,尋回七簪”。更詭異的是,她的影子在雙月照耀下分裂成三個——一個正常,一個是孩童輪廓,第三個竟然是現代裝扮的“她”。當第二個月亮的光芒變強時,現代影子的手腕上會出現若隱若現的鳳凰印記。

柳如煙跌跌撞撞地跑來:“王妃!京城出現大量晶體化病人!”侍女的臉頰已經部分透明化,手中捧著的銅鏡里映出駭人景象——鏡中的京城街道上,無數百姓如行尸走肉般向太廟移動,他們胸口都帶著金色鳳凰印記的雛形。更可怕的是,這些人的影子全都是金眼孩童的模樣。

蘇瑾的鳳簪突然懸浮而起,指向北方。她順著方向望去,看見北斗七星異常明亮,第七星搖光的位置正在脈沖式閃爍。每當脈沖光亮起,她體內的兩個“存在”就會激烈爭斗,現代記憶與古代記憶如潮水般交替涌現。在記憶交錯的間隙,她看到現代實驗室的自己正在操作臺前輸入一行代碼:“記憶錨點=永和三年/月全食”。

靖安王府的地下密室中,水晶心臟在玉匣中有規律地脈動。蘇瑾將耳朵貼近玉匣,聽到蕭景煜微弱的聲音:“...找到周天師的左手...”聲音突然變成電流雜音,而后是現代實驗室的對話片段:“...基因鎖解開后...記憶重組不可逆...”雜音中夾雜著金眼孩童的笑聲:“父親何必掙扎?您的心臟早已屬于鏡淵”。

玉匣突然劇烈震動,匣蓋浮現全息投影:趙德安的晶體碎片正在王府地底重組,形成一個小型祭壇。祭壇中央擺放著六支發簪——正是前六代“蕭景煜”的兇器。投影顯示這些發簪正在吸收地脈中的金色能量,而吸收速率與雙月靠近的速度完全同步。更可怕的是,投影顯示第七支簪的位置空著,而蘇瑾的鳳簪正不受控制地向那個位置移動。

“王妃小心!”柳如煙突然推開蘇瑾。一道金光從地縫射出,貫穿了侍女的心臟。垂死的柳如煙卻露出詭異的微笑:“老奴...終于解脫了...”她的身體迅速晶體化,碎成金色粉末組成一個箭頭,指向王府祠堂方向。粉末中浮現出微型影像:少年蕭景煜正在祠堂密室接受某種儀式,而主持儀式的正是年輕時的趙德安。

蘇瑾追著鳳簪來到祠堂,發現供桌下藏著一個暗格。暗格中放著一本《周氏秘錄》,翻開的那頁記載著驚悚內容:“容器覺醒需七簪飲血,雙月重合時,第七簪須刺入圣女轉世者左眼...”書頁空白處有蕭景煜的筆跡:“玉牌在太廟地宮第八棺,可破陣”。最令人不安的是,這些文字正在緩慢變化,新的內容逐漸浮現:“若雙生歸一,則...”后面的字跡被血跡模糊。

第一日黎明,蘇瑾在祠堂鏡中發現自己的左眼開始泛金。當她嘗試用鳳簪觸碰眼球時,鏡中突然浮現蕭景煜晶體化的身影,他的嘴唇機械開合,傳遞著無聲信息:“...記憶...選擇...”鏡面突然裂開,流出金色液體,在空中組成大梁王朝的疆域圖——圖上標注著七個紅點,正是前六代“蕭景煜”死亡的地點,而第七個紅點就在太廟。

第二日正午,京城半數百姓出現初期晶體化癥狀。太醫院被暴民沖擊,藥材遭搶掠一空。蘇瑾在混亂中救出徐慎之的徒弟,得知一個可怕消息:所有患者都在無意識重復同一句話:“第七日,新世界”。更詭異的是,當月光照在這些病人身上時,他們會整齊劃一地做出將發簪刺入眼窩的動作。

第三日黃昏,第二個月亮已經清晰可見。蘇瑾的現代記憶越來越頻繁地入侵,她開始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誰。在一次記憶閃回中,她看到現代實驗室的自己正在銷毀一份標有“禁忌”的文件,文件最后一頁寫著:“警告:時空融合將導致記憶污染,最終引發...”后面的文字被血跡遮蓋。

第四日午夜,趙德安重組完成的軀體出現在蘇瑾夢中。他透露了終極陰謀:金眼孩童要利用雙月重合的能量,將整個時空拖入鏡淵。而阻止這一切的唯一方法,是讓兩個“蘇瑾”在七個時空節點同時犧牲。夢醒時,蘇瑾發現枕邊多了一支陌生的發簪——簪身上刻著“Ⅳ”,正是第四代兇器的標記。

第六日破曉,雙月已經重疊三分之二。蘇瑾帶著鳳簪重返太廟地宮,發現第八棺的棺蓋完全打開了。棺中現代版的“她”已經蘇醒,手中握著周天師的玉牌。兩個蘇瑾對視的瞬間,地宮墻壁上的星圖突然活了過來,星辰開始按照三百年前的軌跡運行。

“你終于來了。”現代蘇瑾的聲音帶著金屬質感,“我們只有一次機會。”她指向玉牌中心的凹槽——形狀與鳳簪完全吻合。地宮突然震動,七個時空裂縫同時出現,每個裂縫中都站著一個金眼孩童。這些孩童手拉著手組成人鏈,最年長的那個正在將某種金色液體倒入月相儀。

水晶心臟突然從玉匣飛出,懸浮在兩個蘇瑾之間。心臟中的微型蕭景煜完全晶體化了,但他的聲音清晰地傳入兩人腦海:“愛妻...記住...真正的選擇是...”話未說完,七個孩童同時撲來。他們手中各持一支兇器發簪,簪尖都對準了兩個蘇瑾的左眼。

千鈞一發之際,兩個蘇瑾背靠背站立,將鳳簪與玉牌合二為一。耀眼的白光中,蘇瑾聽到無數聲音在耳邊回響:

“以圣女之血...”

“終結三百年輪回...”

“記憶即鑰匙...”

“選擇活下去...”

當白光散去,地宮中只剩下一個蘇瑾。她手中的鳳簪與玉牌融合成全新的器物——半截是古樸的玉簪,半截是精密的電子元件。兩個月亮在這一刻完全重合,夜空降下金色光雨。光雨中,無數晶體化的百姓開始恢復,而太廟廢墟上浮現出巨大的星圖投影——正是現代實驗室主控屏上顯示的那個。

光雨中,蘇瑾看到七個時空節點同時亮起。她舉起融合后的器物,輕聲說出最后的咒語:

“雙生歸一,輪回終止。”

器物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照亮了整個時空。在意識消散前的最后一刻,蘇瑾終于明白了蕭景煜未能說完的話:

“...選擇創造新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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