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起下地獄吧
- 紙片人撕書刀我,反被馴成小狼狗
- 廿禾安
- 2135字
- 2025-05-17 18:10:12
“卡!那邊群演眼神往哪看呢。”蘇瑤拿起喇叭高聲喊道,監視器前映出她泛起青的眼圈。
副導演噤若寒蟬,今天的蘇導比往常更像個火藥桶,揪細節簡直是人體識別儀,稍微有點不對勁立馬能發現,可等她順著群演視線往門口看過去時,八卦中心的另外一位主角出現了。
“導兒,盒飯這個點該到了,要不先休息?”副導演輕聲在蘇瑤耳邊提醒,順便暗示她往出口方向看過去。
片場放了幾天羊,本來就拍攝周期就緊張,蘇瑤正準備質問副導演反常舉動,突然感覺身后傳來一股熟悉的味道,汗毛立馬炸了起來,猛地回頭看過去,靳星宇居高臨下看著她,嘴角揚起淡淡笑意,正挑眉看著她。
“場務!無關人員,誰允許進來的。”蘇瑤當下第一反應就是拿起對講機要趕人,她的地盤,還能允許一個紙片人造次。
靳星宇沒有一點被驅趕的尷尬,也無所謂劇組上上下下幾百號人的關注點都在他這兒。
一米八幾的大高個,撲通一聲單膝就跪在了蘇瑤面前,紅著眼眶,濕漉漉的睫毛在眼底投出破碎陰影,訥訥委屈道:“導演,外面天那么熱,我身體被你折騰的剛恢復,別趕我走好不好。”
蘇瑤被他脫口而出的虎狼之詞驚得往后一躲,她下意識環顧一圈周圍的人,果然,一幫人被正主強行喂瓜吃,還得硬裝無事發生,臉色那叫一個難看。
“我警告你別搞事,自己走還是我······”
蘇瑤話說一半,手腕被骨節分明的手鐵鉗般攥住,靳星宇垂首蹭到她頸窩,薄唇抵在她耳邊,用只有他們倆能聽見的聲音,冷冷的說道:“你確定要鬧大?”
蘇瑤咬著牙,抬手把人甩開,摘下耳麥,沖著其他說了句“休息”后,在眾人行注目禮下,拉著靳星宇往片場外面走去。
房車門“砰”的合上,隔絕了外面窺探的視線。
空調冷氣開的很足,直撲蘇瑤后脖頸,也不知道想到后面跟了個瘟神驚著兒了還是太冷,她沒忍住打了個冷顫。
很快適應后,轉身反手將靳星宇逼在了狹小的洗手臺前,指尖死死掐住他手腕,即便矮了他半個頭,也沒有半點怯懦,“真當你自己是演員了,沒有外人,別裝了。”
靳星宇垂眸輕笑,剛才臉上的委屈脆弱的樣子一掃而空,懶洋洋往后一靠,任由蘇瑤壓制住他,拖著漫不經心腔調淡淡的說:“我不是演員,我是誰······”他忽然傾身貼在蘇瑤耳畔,“看到你的紙片人活過來,開心嗎?我親愛的造物主。”
明明是很平靜的幾句話,蘇瑤卻有種自己要被靳星宇扒皮喝血的錯覺,她猛地松開手退后半步,眉頭緊皺,很討厭情緒被別人拿捏的感覺,索性不打算迂回,強壓怒火質問他,“說清楚,你從書里爬出來到底想干什么,報復我寫死全家,還是讓你做了短命將軍。”
靳星宇臉色瞬變,這兩件事,不管提哪個,都是直戳在了他心窩上,他死死攥緊拳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痛感強迫他冷靜,“你筆下的人如果真有復仇的本事,那些本該一生順遂卻被你寫死的冤魂,早就化成厲鬼來找你索命了。”
咬牙切齒的話,讓蘇瑤很快從他眼神中get到了一股殺意,內心冷笑一聲,不過是一個她創作出來的人物,沒人比她更了解靳星宇的性格。
蘇瑤不能允許一個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控制她,為了自保,她得當那個操控者,一個武將,想要制衡他,就得先激怒他,憤怒狀態下,靳星宇的判斷力和警惕性就會下降。
“小可憐,有沒有人說,你現在真的很像一個喪家犬。”戳他痛處,沒人比蘇瑤這個造物主更懂得怎么拿捏。
她不怕死的用指尖輕劃過靳星宇喉結處,帶著幾分譏笑,眉尾挑起的弧度似嘲諷又似憐憫,“不如你說說看,作為親歷者,也許你比我的觀眾,更能只能真實給我反饋---那場你全族被割喉賜死時的場景,我究竟寫的怎么樣。”
“找死!”靳星宇眼底戾氣翻涌,每個呼吸都摻雜著怒火,如同一只困獸被解開了控制它最后的一根鎖鏈。
手臂青筋暴起,死死捏住蘇瑤的纖細的脖頸,怒斥道:“你讓我鮮衣怒馬踏碎邊關雪,轉眼就讓我盛極而衰赴黃泉幽冥,你讓我信帝王忠義,轉頭就賜滿門抄斬,我每一滴血,每一句話都是你寫的,可你知不知道,最讓我痛的,是我必須清醒看著身邊的人按照你的劇本一步一步踏入深淵。”
這些話像重錘一樣擊在了蘇瑤耳邊,她耳畔嗡嗡作響。
往日落筆寫每個人物、每個劇情的畫面在腦海里一遍遍浮現,本以為只是用冰冷的字組成了沒有感情的紙片人,可此時靳星宇的質問,讓蘇瑤突然意識到,自己荒唐的當成了一個世界的造物主,隨意戲弄了那些想要掙脫宿命的“人”。
眼下,蘇瑤不是懺悔的時候,她很清楚,只要她敢退一步,能不能看見明天的太陽都是未知數,她強壓下內心的慌亂,冷笑道:“一個虛構的角色,為配和我談痛。”
“虛構,我們在你眼里,只是螻蟻?”靳星宇掌心的力道收緊,一字一頓的說道:“既然如此,你不如親自去感受一下瀕臨死亡的時候是什么感覺。”
蘇瑤眼前泛起密密麻麻的黑點,氣管努力想從夾縫中獲得空氣,換來的只是無盡的窒息,她胡亂掙扎敲打脖頸處要命的手腕,力量懸殊,在靳星宇眼里就是都是徒勞。
越是這種時候,蘇瑤腦袋越發清醒,她漸漸慢下掙扎,用極快的速度把纏發的發簪取下,手腕猛地翻轉,用盡全身力氣扎向靳星宇的腰間。
刺痛傳來,靳星宇悶哼一聲,吃痛松開了手。
蘇瑤抓住機會大口呼吸著空氣,但是扎在靳星宇腰間的發簪卻遲遲沒松手。
局面轉變,蘇瑤卻沒下死手,語調平靜的說道:“你常年征戰,應該知道,能殺人的兵器從來不分大小······”
“你敢嗎!”靳星宇按住蘇瑤的手,露出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笑后,用力將簪子又往深扎了些許:“殺了我,或者…我們一起下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