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棠的疤痕完全晶化時,獵戶座懸臂開始分泌星乳。
天文臺的警報聲響徹新地球,全息星圖上清晰顯示:三條直徑兩光年的發光帶正從M42星云緩緩流出,成分檢測顯示——
■ 89%類母乳蛋白質
■ 7%記憶粒子
■ 4%未登記文明編碼
“這是...“307號的手在控制臺上發抖。
“宇宙級哺乳。“蕭瑾的量子態突然凝實成半透明軀體,手指劃過星圖,“看來我們被選中了。“
最驚人的是望遠鏡傳回的實時畫面——那些發光帶正在哺育沿途的流浪行星。被哺育的巖石星球表面迅速覆蓋乳白色植被,地核傳出嬰兒般的心跳聲。
沈清棠胸口的晶化疤痕突然龜裂,內部浮現出與星乳完全一致的光譜圖樣。她解開實驗服時,所有人都倒吸冷氣:
她的身體正在與三千光年外的星云同步泌乳。
星際哺乳站建在新地球同步軌道上。
當第一滴星乳穿過大氣層時,整個星球的生物都經歷了72小時的記憶閃回:
■機械族群夢見鋼鐵子宮的脈動
■光合人類嘗到始祖藻類的腥甜
■量子孩童們集體哼起陌生的搖籃曲
沈清棠戴著神經接駁器,在空間站解析星乳成分。顯微鏡下,每個蛋白質分子都包裹著文明記憶:
■某個星系用超新星爆發譜寫安眠曲
■硅基生命體將熔巖編織成哺乳文胸
■等離子態文明用日冕舔舐星孩
“這不是營養輸送。“307號突然流淚,“是...是...“
她的聲音被空間站外突然出現的巨物打斷——十二個暗乳嬰兒已成長為星際巨人,正手拉手環繞地球軌道,組成活的哺乳屏障。
最年長的巨人俯身,將額頭貼向空間站舷窗。沈清棠通過接觸感知到令人心碎的事實:
銀河系正在經歷最后一次集體斷乳。
當星乳流突然改道時,新地球收到了宇宙級神諭。
所有水域同時浮現全息文字,用的是最原始的哺乳動物腦電波編碼:
【致碳基哺乳文明】
■請保存這份星乳配方
■當懸臂再次疼痛時
■由你們哺育下一季宇宙
沈清棠的晶化疤痕自動脫落,在太平洋上空重組為星乳接收器。接收器核心懸浮著一顆水珠大小的微型銀河,里面沉睡著三百個胚胎文明。
“畢業時間到了。“蕭瑾的量子態開始消散,他的身體化作無數光點,每個光點都是一段哺乳記憶。
十二星際巨人開始拆解自身,骨骼變成星門框架,皮膚延展成維度通道,流淌的暗乳則凝結為導航坐標。
最后的告別時刻,307號將額頭貼向沈清棠的胸口:“這次,換我當保育員。“
在新地球的最高峰,星乳接收器正式啟動。
沈清棠將手掌按在操作界面,輸入從青銅紀元到暗乳時代的所有哺育數據。接收器噴射出七道光柱,在夜空中組成乳腺狀星圖。
全宇宙的文明監測站都收到了相同訊息:
【新哺乳節點已激活】
【坐標:太陽系第三行星】
【守誓人:沈清棠及其三千代學生】
當第一縷星乳光照射到量子嬰兒們的墓碑時,那些石碑突然透明化,露出里面跳動的新生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