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學期晨會上,沈清棠盯著花名冊最后一欄的空白處走神。
“老師,我們班是不是少個人?“
課代表指著后排靠窗的空座位——那套桌椅干凈得反常,桌面上用圓規刻著棵微型梧桐樹,樹梢掛著的不是果實,而是個青銅校徽。
教務主任推門進來時帶著股福爾馬林味:“沈老師,這是新轉來的復讀生。“
站在她身后的少年戴著金絲眼鏡,白襯衫袖口露出截藍色血管。當他把學籍檔案放在講臺上時,沈清棠看清了姓名欄的筆跡——不是印刷體,而是用鋼筆反復描摹出的三個字:
蕭瑾
“我好像見過您。“少年突然開口,鏡片后的眼睛在陽光下變成豎瞳,“在...“
下課鈴打斷了他。沈清棠低頭整理教案時,發現他交上來的體檢表血型欄寫著: T-307。
生物實驗室的儲物柜鎖芯生了銹。
沈清棠用回形針撬開第三號柜門時,里面整整齊齊碼著五十個玻璃標本瓶——但和記憶中的不同,這些瓶子全是空的,標簽也被重新寫過:【待補充載體】。
“您在找這個嗎?“
蕭瑾的聲音從背后傳來時,她差點打碎標本瓶。少年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手里把玩著枚青銅樹葉,葉脈在陽光下投射出全息影像:老年沈清棠正在給新生講解梧桐樹的歷史。
“上周移植的樹苗,“他擦肩而過時,白大褂下擺掃過標本柜,“是從老樹根系分株的。“
沈清棠突然抓住他手腕。袖口下的皮膚冰涼光滑,沒有任何針孔或芯片植入的痕跡。但當她翻過少年手掌時,掌心紋路分明組成了選擇題:
[A]相信輪回
[B]接受現實
[C]創造新選項
窗外傳來沙沙聲。那棵新移植的梧桐樹正在落葉,每片葉子背面都印著準考證號。
午夜的值班室,沈清棠在臺燈下發現試卷堆里的異常。
連續三年月考的壓軸題,題干里都藏著相同的坐標: B7區標本柜第三層。當她按坐標找去時,柜門自動彈開,里面放著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擬》——書頁間夾著張泛黃的照片。
2043屆畢業照上,五十個學生都長著蕭瑾的臉。
照片突然自燃,燒焦處浮現出新的圖像:她自己站在梧桐樹下,腹部被樹根刺穿,懷里抱著個嬰兒大小的培養艙。
“這次您要怎么選?“
蕭瑾的聲音從書頁里傳出。最新版的《五三》第307頁,印刷錯誤將選擇題印成了四個選項:
[A]修剪樹枝(抑制生長)
[B]嫁接新芽(延續系統)
[C]焚燒根系(徹底清除)
[D]________(手寫填空)
沈清棠的鋼筆突然滲出血墨。當她試圖在D項寫字時,整本書開始震動,夾在里面的梧桐葉發出尖銳的警報聲。
晨光透過窗簾時,沈清棠在辦公桌上醒來。
那本《五三》翻開著,D選項欄里多了行稚嫩的筆跡:
“和老師一起畢業“
窗外的新梧桐樹上,掛著個褪色的青銅校徽。當清風吹過時,校徽背面新刻的字跡隱約可見:
“這次換我來當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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