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漲紅著臉，費力將紙張往上遞。

祈求地看著馮玉忱。

他隨意地將薄薄一片紙抽過。

我終于松了一口氣。

“祁歲安！”

意識陷入黑暗前，我聽見一聲驚恐的喊聲。

再度睜眼時，已經在醫院。

房間靜靜悄悄。

我輕輕動了動，身上卻傳來劇烈的痛感。

撐著床猛地倒下，發出巨大的聲響。

門猛地被推開。

看見我還完好躺在床上。

馮玉忱似是松了一口氣。

“玉忱，你都知道了是不是？”

“我真的沒有騙你，是宋寧萱跟我做的交易，我奶奶……”

我扭過頭，急切得想投進他的懷抱。

可沒想到他臉色一黑。

“夠了！你真當我還是以前那個蠢貨嗎？”

“祁歲安，我真是沒想到，你現在竟然還會誣陷別人了。”

他的眼神里滿是失望。

讓我感到無措又迷茫。

他不是已經看了那張協議嗎？

那張協議上，可是明明白白的簽著宋寧萱的名字。

他為什么不信我？

“信你？”

“信你就是被你當狗一樣耍弄，信你就是讓自己的尊嚴在所有人面前被踩碎！”

“你到底哪來的底氣覺得我還會上一次當？”

我竟不自覺問了出來。

馮玉忱一句接著一句。

猩紅著雙眼，一拳砸在了門框上。

我張嘴還想解釋，宋寧萱突然也進了門。

“別讓她惡心到你寧萱，你安心籌備我們的婚禮就好。”

“這賤人命大得很，死不了。”

馮玉忱淡淡瞥了我一眼。

立刻轉身拉住宋寧萱的手。

我試圖從他臉上找到一絲勉強。

可全是徒勞。

親昵的樣子狠狠刺痛我的眼。

宋寧萱卻走到我面前。

“之前你騙走玉忱的鐲子，現在還回來吧。”

“畢竟那是玉忱母親留給兒媳婦的，你拿著不太合適。”

我忍著鼻頭的酸澀，將戴著鐲子的手挪出。

宋寧萱立刻就開始生拉硬拽。

馮玉忱深深看了我一眼，朝前走了兩步卻又停下。

“啊！”

尖叫聲和清脆的響聲一同響起。

品相不算很好的玉鐲摔成幾塊。

馮玉忱立刻走了過來。

剛碰上我的手臂，宋寧萱又再次尖叫。

“玉忱哥我的腿好痛！”

垂頭一看，原來是玉鐲的碎片飛濺。

將宋寧萱的腿劃破了一個小口。

馮玉忱側目看了我一眼。

立刻將人打橫抱起。

快步走出病房沒再停頓。

我看著手腕包扎好的地方漸漸出紅色。

緩緩起身將地上的碎片收斂。

眼淚一滴一滴，落在碎片上，似乎更加清透。

清透到能夠照出我現在不成人樣的丑陋。

剛剛起身，一個醫生又推門而入。

“祁小姐，您之前是整過容？”

我麻木地點了點頭。

若是沒整容，我怎么好靠著和他未婚妻相似的臉接近馮玉忱。

恍惚間，我甚至想不起自己曾經長什么樣子。

四年前，一場火災。

我直接毀容，奶奶更是成了植物人。

宋寧萱直接讓人將我整得和她相似。

以奶奶的醫療作為條件，讓我去勾引她的未婚夫。

保證在她出國的期間，讓他不會跟別的女人在一起。

看著生死不知的奶奶，我終究還是簽下了名字。

“祁小姐？”

醫生加大了音量，我下意識點頭回應。

下一刻，馮玉忱暴怒的聲音突然響起。

“祁歲安，你就這么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