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志杰等人顧忌到女生在場,各個穿戴整齊,不似在水中的浪子。
褚永良拿了幾瓶酒,撬了一瓶遞過去,幾個人坐在這里喝著,“你說阿厭帶了蘇邇過來?”
巴志杰從桌下抽出了一盒撲克牌來,曲指撣了撣上面的灰,“對,阿厭帶了姑娘,跟傅狗一樣。”
褚永良細思了幾秒,隨后輕輕嘖了一聲,“傅靳硯哪一樣?”
他朝后看去,男子英眉正柔,混血的樣貌,瞳孔與生俱來的海洋色,懷里捧著一個洋娃娃。
“小叔,我…打擾你聚會了嗎?”安迎夏脖子被印了個曖昧的紅,皮膚欺霜賽雪,白瓷般透亮。
傅靳硯眸色漸深,卻薄唇不肯放過女方的耳垂,含住又輕咬,“沒有。”
安迎夏是傅家領養的小嬌娃,兩人并非血親,年差也只有七歲。
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傅靳硯窺覷已久把小姑娘拿下了,他哥知道,姑且要氣到吐血。
班琛在旁邊受不了,趕緊撒丫子往單手狗那邊撤,接過巴志杰手中的牌,胡亂地洗著。
“磨磨唧唧的,我來洗!”
“呦,狗糧吃夠了?”
“你丫的再說一遍!”
商淮厭攜著蘇邇推門,斑駁的陽光斜照在男人無瑕的側顏,表情一貫的溫涼。
蘇邇烏黑的長發束成低馬尾,寬腰帶勾勒出細盈盈的腰肢,令人第一印象就認為她的教養很好。
褚永良認出了這丫頭,大學那會阿厭帶來過一次,當時她年齡太小,喝酒喝了一口就嗆到去洗手間吐了。
當時商淮厭可是把他們連人帶桌子掀了個底朝天,嘖…害怕。
“蘇妹妹來了?快坐!”
他熱情招待,蘇邇招架不住,隨便挨著商淮厭坐,在他的提醒下,她喊了聲:“從良哥。”
從良?什么怪名…
褚永良悶悶不樂了瞬間,他大方地接受了這個稱呼:“從良就從良吧。”
班琛托著腮,單手洗牌做到熟練,也不是誰都這么厲害。
他秀了把操作,抽出幾張放在女孩面前:“蘇妹妹,抽一張看看運氣。”
蘇邇下意識看向商淮厭,淺眸意在征得他的同意。
商淮厭下頜輕抬,眉骨松散成性,不緊不慢地吐字:“試試吧。”
蘇邇隨便抽了兩張,結果運氣不佳,大牌的一半都沒碰到。
她簡單地懷疑是洗牌人的手氣不行,不是因為她的運氣不行。
“得了吧你!別欺負人家。”巴志杰奪走牌,戳穿他,“光出老千了吧!”
難怪呢。
蘇邇一開始就感覺到不對勁。
班琛頂著眾人橫掃過來的視線,聳了聳肩:“不然坐著干喝酒有什么意思,快喊傅狗過來玩牌!”
褚永良看了一眼桌子,又瞧了眼懶坐的商淮厭:“那就試試?”
男人薄唇緩緩吐出口青白色煙霧,默不作聲。
班琛跑去喊人,傅靳硯領著安迎夏過來,在場只有兩個女性,不到半杯茶的功夫就打成了一片。
安迎夏覺得面前的姐姐很漂亮,不自覺地朝她打招呼,“我叫安迎夏,他們叫我夏夏。”
蘇邇同樣也介紹了自己,轉而問她:“你還在上大學吧?”
“嗯,我已經大二了。”安迎夏乖巧地回。
大二呀…不錯的年齡。
蘇邇同她聊著天,女性話題總是多的數不過來。
商淮厭從始至終都有在關注蘇邇的動向,聽到巴志杰的問話,他才訕然地撇頭看他。
巴志杰興致勃勃地說:“玩什么?”
男人伸手碾滅煙燼,冷淡抬眼,思索了組織語言:“下注,德撲。”
刺激的撲克牌游戲,還記得班琛之前出老千,被商淮厭贏得褲衩子都不剩,可謂是他人生極大的敗筆!
班琛擼開袖子,“來來來!”
雄性之間的競爭,自然牽扯不到兩位女性。
安迎夏感情經歷沒有那么豐富,但自小在傅靳硯身邊長大,察言觀色的能力略有真傳。
“妮妮姐,你和阿厭哥你們…”
蘇邇說:“他是我哥。”
安迎夏追問:“親的嗎?”
蘇邇默了三秒,“表的。”
安迎夏小臉白凈凈的,是種被養的很好的嬰兒小肥,美貌與氣質渾然天成,很易親近人。
她道:“我還是第一次見阿厭哥盯著女生看,還看得這么認真…”
“是嗎?”蘇邇沒感覺到。
“是呀。”安迎夏說,“阿厭哥就像我小叔的眼神,狗狗眼。”
狗狗眼別名深情眼,旁觀者清,當局者迷而已。
蘇邇盯著她脖子上的紅痕,陷入沉思,那小紅腫太熟悉了。
“你和你小叔,你們…”
“我們在談戀愛。”
安迎夏沒遮掩,反而有股來源于傅靳硯給的底氣,“小叔對我很好。”
蘇邇恍惚了片刻,稍微平復好心緒,轉而認真地問安迎夏。
“你和你小叔…會被祝福嗎?”
安迎夏呆滯,她垂眸,“大概率不會的。”
蘇邇眼底橫起幾絲不同于沉靜的失落在里面,“我不該這么問的。”
安迎夏看得開,可能每個人的心境不一樣,“所以,阿厭哥是有心想跟你復合?”
“你看出來了?”
“沒有,我小叔之前有提過阿厭哥的事情。”
蘇邇沒吭聲,良久她說出他們之間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隔了會,她收到商淮厭的信息。
商淮厭:[過來。]
她就這么撞進了他投來的眸子中,視線夾雜著審量。
安迎夏也接到了同樣的信息,兩人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眼,默契地過去...
棋牌桌擺著圓形薄片的籌碼,商淮厭這邊是最多的,顯而易見他是最大的賭王。
“哥,什么事?”蘇邇挨著他坐。
商淮厭看了一眼手上的牌,再不緊不慢地開口:“替我押注。”
“我不太會。”她說。
“隨便押。”男人清絕的臉上神情淡淡,“輸了算我頭上。”
哦…
蘇邇躍躍欲試,她押了將近十幾個圓形薄片,算是頭籌賭注。
褚永良見狀,意味闌珊地揚了揚下巴,“蘇妹妹,賭什么?”
賭什么…
蘇邇在考慮,她瞧著商淮厭胸有成竹的模樣,嗓音長流:“跟左手邊的人嘴對嘴撕紙巾。”
商淮厭倦怠的眸色微凝,薄薄眼尾撩起,目光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