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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佛口蛇心的主仆

昨夜伴隨著嚎叫的風,詭異可怖的笑聲,以及莫名地腳步聲,丁香的房門被敲響。

她確是不怕,直接從床上爬起,拿起門栓就“啪”地一聲推開門,大吼一聲:“什么人膽敢在侯府二少爺的院子里放肆!”

得虧這滄瀾院偏僻,根本沒人過來,不然丁香那一嗓子可得把整府人叫醒。

陳伯躲在角落想看看這丫頭究竟要如何,誰知她就那么拿著門栓站在院子中,生生站到了太陽升起,才進屋睡覺。

而陳伯也因此一夜沒睡,眼下跟丁香一樣滿是烏青。

“少爺,那丫頭實在奇怪,要么真是沒心沒肺,要么就是個狠人,您看是直接結果了她,還是……”

“哼,他們竟然還不肯放棄,我倒要看看她能有多厲害。”半邊臉隱藏在黑暗中的少年抬起頭,眼下一點黑痣好似淚珠垂落,他控制著輪椅來到窗前,盯著院子中邊打哈欠邊掃地的丁香,目光陰森。

丁香見到迎面而來的陳伯,熱情地向他打招呼,神態自然好像昨晚的一切并沒有發生。

目送陳伯離開,丁香收回笑容繼續干著活。一進滄瀾院她就能感受到來自某處的窺探,那目光好似毒蛇,冰冷惡毒,而剛剛那目光的殺意更重了。

昨晚那事她確實不怕,一是她自己也做過冤魂,若真有什么鬼神找上門,說不定她還認識能嘮嘮嗑咧。二是丁香知道這些事都是葉聽瀾和陳伯搞得,他們用這手段趕走了許多眼線。

“哎喲,丁香丫頭不過三天沒見,怎么憔悴了這么多?”廚房的柳嫂子心疼地摸了摸丁香瘦下去的臉,低聲小心問道,“是不是那屋確實有古怪?那二少爺不會真如外面所說得了失心瘋,折磨你吧。”

丁香盯著柳嫂子細細看了許久,盯得柳嫂子直發怵。隨即丁香卻拉著柳嫂子撒嬌道:“嫂子丁香去了那屋子一點葷腥都沒沾過,您就疼疼丁香給點吃的吧。”

柳嫂子一顆心落地,露出笑容,從蒸籠中拿出一盤雞,“蒸雞,嫩著呢,你個小饞貓一定喜歡。記得帶回去也要給二少爺吃,可是可憐怕那院子里的人都吃不上好的。”

“嫂子你可太高看我了,我自進了那院子除了個獨眼老頭,其他人再沒見過了……”看來這后院中多得是秋姨娘的眼線,一個個如狼似虎的盯著滄瀾院。丁香心中明了,于是低著聲音湊到柳嫂子耳邊嘰里咕嚕說了一大堆有的沒的,臨走時提了一籃子的好肉好菜,嘴角掛著笑像極了偷腥成功的貓。

“喲,不過幾天啊,自覺攀上高枝就這么得意忘形,別人都不放在眼里了是吧?怕是還沒出翠竹閣就忘了三小姐的恩情了吧!”尖細的女聲從丁香背后傳來,三個丫鬟穿的花紅柳綠,捧著盒子趾高氣昂地擠開丁香走到前頭。

丁香本就走在石階上,被她這么一擠差點就掉了下去。

她抬頭看去,剛剛說話的就是三小姐葉翠惜的另一個大丫鬟茉莉。丁香與她同為大丫鬟,一同服侍三小姐,但容貌比她出眾不少也更得三小姐喜歡,因此茉莉明里暗里編排了她不少壞話,如今丁香落魄到了二少爺的院子里,茉莉自然不能放棄欺辱她的機會。

“哼,在小姐身邊時我就知道你不安分,好呀,狐媚子就是狐媚子,怕你早就計劃好勾引少爺了吧?如今得了意自以為去了少爺的房里就更加目中無人了?”

茉莉站在更高一處的石階上,指著丁香就開始罵,見丁香低著頭也不說話,就更加囂張起來,“哼,你以為二少爺哪兒是個好去處?我可告訴你,太太不喜歡他,他又死了娘,自己還是個瘸子,怕沒多少日子活了!你可別想好過!”

話未說完,假山后面傳出一聲呵斥,三小姐葉翠惜被小丫頭扶著,滿臉的驚恐,她捂著胸口說道:“阿彌陀佛,母親與我每日焚香禮佛,四處拜佛聽教,怎么身邊有你這么惡毒的丫頭?竟還咒二弟!你,你……”

見葉翠惜如此生氣,茉莉連忙丟開手中東西,幫她順氣,卻被葉翠惜打了一巴掌,茉莉扶著臉趕忙跪下求饒,這一出鬧完,葉翠惜這才看向一旁跪在地上的丁香。

“丁香你也知道這丫頭,唉,趕明兒我回了太太立刻讓她同二弟賠罪。”葉翠惜伸手扶起丁香,溫柔地說道。

若是上一世的丁香,恐怕真要被這一唱一喝的唬住然后對三小姐死心塌地了,可惜佛口蛇心說的就是她們母女兩個。

“小姐……”丁香垂著淚不肯起來,“奴婢是丫頭,別臟了小姐的手。”說著丁香用衣角擦了擦眼角的淚,抬起頭凄楚地看向葉翠惜。

見丁香眼下一大片烏青,穿的也不似在自己房中那么好,頭上一個首飾都沒有,頭發亂糟糟的哪里還有幾天前油光水滑的樣子。葉翠惜心中有了個底,但仍是不放心,于是摸了摸丁香的頭道:“你如今在二弟房中,恐怕受了許多委屈。”

見丁香搖頭,葉翠惜眼底的狠厲一閃而過,在聽到丁香根本在院里沒見過人后這才放松下表情。

“求小姐幫幫丁香吧,丁香現在過得不好,那院子里還有鬼出現,丁香生不如死啊……”丁香淚如雨下,頭貼在葉翠惜的腳面上,真可謂傷心欲絕,肝腸寸斷。

心中有了打算,葉惜翠讓人將丁香扶起來,心中不住地念著“阿彌陀佛”,將自己手上的佛珠褪下遞給丁香,“你也知道,我在母親那里說不上話,可能這就是你的命了丁香。這佛珠我從小帶在身上,你拿著一定能抵御妖魔鬼怪。”

丁香表面上感恩戴德的接過,背地里直翻白眼:這佛珠又不能吃又不能喝的,不如白花花的銀子實在。

正巧丁香的肚子不爭氣的響了起來,其他丫鬟們聽了都笑出了聲,只有丁香羞紅了臉,“小姐……”

“真是可憐。”葉翠惜感嘆了一聲,說道,“我月錢不多,這些你拿過去買些吃的穿的,若還要什么就去廚房說就行,不要委屈了自己。當然,若二弟欺負了你,你自可來找我。”

丁香不住的感嘆真是一個天大的善人,早早的就準備好了收買人心的銀子,又演出這么一場大戲,恐怕自己剛到廚房就已經有人通風報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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