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他又恢復了那副痛心疾首的模樣，顫抖著聲音：“寶寶，你……你怎么會這么想我？”
“我們就要結婚了，我對你毫無保留，你卻說我演戲？”
他捂著胸口，痛心疾首：“你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么？讓你對我的誤會這么深？”
他往前一步，試圖拉我的手，眼神受傷。
我幾乎就要動搖。
就在這時，腦海里兩個聲音尖銳地對峙起來，
“媽！你快跟爸爸道歉啊！”瑤瑤急得不行，“爸爸多愛你啊！他只是太在乎你了！婚姻不就是這樣，要互相體諒，互相包容嗎？忍一忍就過去了！哪個男人沒點小脾氣？你這樣懷疑他，他多傷心！”
“忍？！”晶晶怨恨道，“媽，你清醒一點！這是愛嗎？這是控制！是精神虐待！你還要忍到什么時候？忍到他把你逼瘋嗎？”
“晶晶！你怎么能這么說爸爸！他只是想保護媽媽！”瑤瑤尖叫。
“保護？用囚籠一樣的愛來保護嗎？”晶晶的聲音陡然拔高，吼道，“媽，你看看！這就是你‘忍一忍’的下場！”
眼前猛地一黑，一段段畫面像潮水般涌入我的腦海。
昏暗的房間，窗簾緊閉，我穿著不合身的舊睡衣，眼神呆滯地坐在床邊。
顧言溫柔地喂我吃飯，語氣寵溺：“寶寶乖，多吃點，不然身體會垮掉的。”
可那飯菜，我嘗不出任何味道。
鏡頭一轉，是我歇斯底里地砸東西，哭喊著要出去。
顧言從身后緊緊抱住我，溫柔卻強硬道：“寶寶，外面太危險了，待在我身邊才最安全。別鬧了，嗯？”
他的手像鐵鉗一樣禁錮著我，我越掙扎，他抱得越緊。
最后，畫面定格在我被綁在床上，面如死灰，嘴角掛著一絲詭異的微笑，喃喃自語：“我愛顧言，顧言也愛我，我們永遠在一起……”
“不！！”我尖叫出聲，猛地從那可怕的幻象中掙脫出來，渾身冷汗淋漓。
那畫面里的我，分明就是個瘋子！一個被徹底摧毀了意志的玩偶！
“看見了嗎，媽？”晶晶悲傷的告訴我，“這就是他所謂的愛。他會一點點蠶食你的精神，直到你變成他掌心的附屬品。”
瑤瑤還在哭：“不會的……爸爸不會這樣的……媽媽，那都是假的，是晶晶騙你的！爸爸那么好……”
“夠了！”我厲聲打斷瑤瑤，胸口劇烈起伏。
一個女兒讓我“忍”，一個女兒讓我“逃”。我這輩子聽過最扯淡的建議，居然來自我未來的女兒們。
可晶晶展現的未來，那種深入骨髓的絕望，狠狠地擊中了我。
我看著眼前還在“深情”表演的顧言，胃里一陣翻江倒海。
“我累了。”我推開他伸過來的手，聲音冰冷，“今晚我睡客房。”
說完，我頭也不回地走向客房，反鎖了房門。
顧言沒有追過來，門外一片死寂。
夜深了，我卻毫無睡意。
晶晶的話，那些畫面，像烙印一樣刻在我腦子里。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斃。
我必須找到證據，揭穿顧言的真面目！
凌晨三點，我悄悄溜出客房。
客廳里一片漆黑，主臥的門緊閉著，隱約能聽到顧言平穩的呼吸聲。
他的手機，通常會放在床頭柜充電。
我躡手躡腳地走到主臥門口，心臟怦怦直跳，手心全是汗。
輕輕轉動門把手，還好，沒有反鎖。
我閃身進入，借著窗外微弱的月光，摸到床頭柜。
手機果然在那里。
我拿起手機，緊張到手抖個不停。
密碼……同樣是我的生日。
呵，真是諷刺啊。
屏幕亮起，我迅速點開微信。
他的聊天記錄很干凈，置頂的是我，還有一些工作群。
難道晶晶在騙我？
我不甘心，開始翻看那些被折疊起來的群聊和不常聯系的人。
手指飛快地滑動，突然，一個沒有備注的頭像吸引了我的注意。
點開頭像，朋友圈背景是一張妖嬈的女人的自拍照。
我點開聊天記錄，心臟瞬間沉到了谷底。
“寶貝，什么時候有空過來？人家想你了。”
“等我搞定這邊，就去找你，小妖精。”
“討厭啦，你未婚妻不會發現吧？”
“她？她蠢的無藥可救，怎么可能發現。”
一句句不堪入目的對話，配上幾張轉賬記錄截圖，還有幾張他們親密的合照，背景是酒店房間！原來他不止一個女人！
日期，就是他上次說“出差”的那幾天！
我氣得渾身發抖，迅速將這些聊天記錄、轉賬截圖、照片，全部拍了下來，傳到我的小號郵箱。
做完這一切，我把手機放回原位，像做賊一樣溜回客房。
第二天，我頂著兩個黑眼圈，找了個借口約閨蜜林曉曉出來。
“曉曉，我跟你說，顧言他……”我深吸一口氣，把顧言的控制欲和那些聊天記錄的事情一股腦兒說了出來。
曉曉瞪大了眼睛，一臉難以置信：“不是吧？你開玩笑的？顧言？他看起來那么愛你，對你那么好，怎么可能……”
“我說的都是真的！”我急了，“我有證據！”
“證據？”曉曉皺起眉，“你是不是誤會了什么？男人嘛，逢場作戲也很正常，再說，那些聊天記錄，萬一是P的呢？顧言條件那么好，肯定有不少女的往上撲，你別想太多了。”
“想太多？”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都跟別的女人上床了，我還想太多？”
“哎呀，你先別激動。”曉曉拍了拍我的手，語重心長地說，“你們都要結婚了，這種時候鬧掰了多不好。顧言對你怎么樣，我們這些朋友都看在眼里。他肯定是愛你的，可能就是一時糊涂。你好好跟他談談，給他個機會嘛。”
我看著林曉曉，這個曾經和我一起痛罵渣男的閨蜜，此刻卻在勸我“大度”。
心一點點冷下去。
接下來，我又找了幾個平時關系不錯的朋友，得到的答案大同小異。
“顧言不是那樣的人吧？”
“你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男人嘛，偶爾犯錯難免的，你別太計較了。”
我不是在對抗一個人，我是在對抗整個被他完美人設欺騙的世界。感覺自己像個祥林嫂，可我說的句句是真。
那種無力感，幾乎要把我淹沒。
就在我快要絕望的時候，手機響了。
是個陌生的號碼。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
“喂，你好？”
“是……嫂子嗎？”一個有些怯生生的女聲傳來，“我是顧言的堂妹，顧盼。”
顧盼？我有點印象，在一次家庭聚會上見過，是個文靜內向的小姑娘，話不多。
“是我，顧盼，你找我有什么事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然后顧盼的聲音壓得更低了：“嫂子，我……我有些話想跟你說，關于我哥的。你現在方便嗎？我們能不能見一面？”
她神神秘秘的，聽得出話里的緊張。
我心里咯噔一下。
“方便。”我幾乎沒有猶豫，“在哪里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