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蘇家舊案真相
- 不是替身嗎?她怎么捧權臣稱帝了
- 季雨歌
- 2553字
- 2025-05-19 13:12:26
前世此時,蘇映雪也是這樣哭哭啼啼沖進賢妃宮,說老夫人咳血不止,騙她連夜出了宮——結果在城郊遇著北戎細作,成了皇后口中“私通外敵“的人證。
“二姑娘來了?!熬G枝掀開門簾,話音未落,蘇映雪已撲到了她跟前。
少女眼眶紅得像浸了水的石榴,指尖攥著帕子直發抖:“姐姐,母親昨日跪在祠堂哭了整夜,說你若再不肯回府,蘇家就要絕后了!“她抽噎著去拉蘇映瑤的手,腕間的翡翠鐲子磕在案幾上,“前日里張媒婆來說親,對方是吏部侍郎家的三公子,母親說只要你點頭,立刻就能下聘......“
蘇映瑤任她攥著,垂眸看那帕子角上繡的并蒂蓮——前世蘇映雪也是用這塊帕子,在蕭煜面前抹著淚說“姐姐嫌貧愛富“,斷了她最后一條退路。
“妹妹先喝口茶?!八榛厥?,端起青瓷茶盞遞過去。
指腹在桌下輕輕一按,暗格“咔嗒“輕響,預先備好的家書滑進掌心。
蘇映雪的目光黏在她腕間的翡翠哨子上——那是昨日墨羽寒塞給她的。
前世抄家那日,她躲在角樓里,親眼看見攝政王的玄色披風掃過血泊,腰間那把嵌螭紋的佩劍劈開了蘇府大門。
此刻見那劍正懸在暖閣柱上,劍鞘上的云紋在晨光里泛著冷光,她喉間突然發緊,茶水嗆進氣管,咳得帕子都濕了半片。
“令妹身子骨單薄。“
醇厚的男聲從門口傳來。
墨羽寒端著紅泥小爐,爐上燉著的藥膳散著桂圓香。
他今日穿了月白錦袍,發間只系著墨玉簪,倒比往日多了幾分溫雅:“不如就在王府用膳?
我讓廚房煨了紅棗鴿子湯?!?
蘇映雪慌忙起身,卻撞翻了茶盞。
青瓷碎片落在她腳邊,混著未干的茶水,倒映出她發白的臉——那把螭紋劍的影子正罩在她頭頂,像前世那道劈下來的寒光。
“不、不用了!“她倒退兩步,袖中突然觸到個硬物。
低頭一看,是方才扶蘇映瑤時“不小心“蹭進去的信箋——墨跡未干,分明是蘇老夫人的筆跡:“速帶寒玉鐲回府,老身有要事相托。“
她攥緊信箋,指甲幾乎掐進掌心。
皇后說過,只要蘇映瑤帶著寒玉鐲出現在城南糧倉,就能坐實蘇家通敵。
可此刻她望著蘇映瑤端茶的手,那雙手腕上什么首飾都沒有——前世賢妃最寶貝的翡翠鐲,早被皇后以“克夫“為由收走了。
“妹妹急什么?“蘇映瑤替她理了理被撞歪的鬢角,指腹在她耳后輕輕一按,“祖母昨日還托人送了蜜餞來,說等你來了一起吃。“
蘇映雪渾身一僵。
耳后那處是她的舊傷——七歲那年她推她下池塘,被老夫人拿戒尺打的。
此刻那點痛意順著神經爬上來,像根細針戳破了她的偽裝。
她勉強扯出個笑:“姐姐......我、我明日再來?!?
話音未落,她已提著裙角跑了出去。
廊下的積雪被她踩得咯吱響,連落在地上的帕子都忘了撿。
蘇映瑤拾起帕子,見那并蒂蓮的花蕊里,用金線繡著個極小的“鳳“字——皇后的鳳印,前世她在冷宮的破箱子底見過。
“她這是急著去復命了?!澳鸷畬⑺幧艛R在她面前,指尖掃過她方才按暗格的位置,“換好的家書可還穩妥?“
“她袖中的,是我仿老夫人筆跡寫的。“蘇映瑤舀了勺湯,桂圓的甜香漫開,“真正的家書,我昨夜已讓暗衛送去了江南。“她抬眼時,晨光正落在墨羽寒眉峰上,“王爺可知道,方才她看你佩劍的眼神?“
墨羽寒垂眸看了眼腰間的螭紋劍:“前世抄家那日,她躲在角樓?!八讣饽﹃鴦Ρ?,“我聽見她的哭聲了。“
暖閣里靜了片刻。檐角的冰棱“啪嗒“墜地,驚起兩只麻雀。
傍晚時分,蘇映瑤捂著額角回了院。
綠枝要去請大夫,被她笑著攔住:“不過是舊疾,歇會兒就好?!按T簾徹底放下,她轉身按動床腳的蓮花浮雕——這是墨羽寒昨日教她的機關,暗格里嵌著塊青銅虎符,轉動三圈后,墻根傳來“隆隆“悶響。
密道里泛著潮霉味,石壁上嵌著夜明珠,幽藍的光像鬼火。
蘇映瑤摸黑走了半柱香,眼前突然開闊——地牢的青磚縫里滲著水,墻根堆著幾壇酒,壇口封著的紅紙上,蓋著周府的印。
“三日后必須呈給皇上!“
尖細的女聲像根針,扎破了地牢的寂靜。
蘇映瑤貼著墻根縮成團,看見蘇映雪正站在酒壇前,手里攥著個黃絹包裹:“那密信上有蘇家養子的手印,到時候皇上要查,蘇家百口莫辯!“
“二姑娘放心?!傲硪粋€聲音粗啞,像是用布裹著喉嚨說話,“皇后娘娘說了,事成之后,蘇家的爵位......“
“夠了!“蘇映雪突然提高聲音,“我要的是姐姐的位置!
前世她是賢妃,今生......“
話音戛然而止。
蘇映瑤借著酒壇的影子望過去,見蘇映雪正盯著她方才站的位置——那里有塊青石板被踩松了,正“滴答“滴著水。
她屏住呼吸,指甲掐進掌心。
前世在冷宮,她就是這樣躲著嬤嬤的板子,聽著外頭的風聲過日子。
此刻地牢的陰寒浸進骨髓,卻比不過蘇映雪那句話里的毒:“等她死了,攝政王的眼,該看我了吧?“
那粗啞聲音笑起來:“二姑娘生得比賢妃標志,攝政王若見了......“
“住口!“蘇映雪的帕子砸在地上,“拿了密信快走!“
腳步聲漸遠后,蘇映瑤才敢直起腰。
她蹲在酒壇前,用短刃挑開封口的紅紙——里面哪有什么酒,層層稻草下,躺著半塊羊脂玉玨。
玉玨上的螭紋還帶著溫度,和她貼在胸口的半塊嚴絲合縫。
前世老夫人咽氣前,塞給她半塊玉,說“另半塊在最危險的地方“。
此刻兩塊玉合在一起,“咔“的一聲,中間露出道細縫——展開竟是張泛黃的詔書,先皇的玉璽印泥還鮮艷如血:“蘇門忠良,永不問罪?!?
“原來如此?!八龑χ姑髦檎樟苏?,詔書上的字跡在幽光里泛著金,“皇后要毀的,從來不是蘇家的清白,是先皇的遺詔。“
深夜,墨羽寒的敲門聲比更漏還輕。
他手里捧著個錦盒,盒中是塊羊脂玉佩,刻著并蒂蓮:“今日讓玉匠新制的,避寵用。“見蘇映瑤將玉佩擱在案頭,他挑眉,“怎么?
嫌樣式不好?“
“王爺可知道,當年先皇賜予蘇家的印信,為何會出現在攝政王府的密庫?“蘇映瑤拿起那半塊玉玨,“這玉里的詔書,和印信上的紋路,是同一塊玉料?!?
墨羽寒的手指在錦盒上頓了頓。
窗外的月光漫進來,落在他眼尾的淚痣上,像滴未干的血:“三日后的海棠宴,皇后會來?!八鋈晃兆∷氖?,將玉佩重新塞進她掌心,“到時候,你會知道所有答案。“
話音剛落,院外傳來更夫的梆子聲:“天干物燥,小心火燭——“
蘇映瑤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指尖摩挲著玉佩上的并蒂蓮。
月光透過窗紙,在案頭投下片陰影,像極了前世祠堂里的燭火。
她不知道的是,此刻皇后的鳳駕正停在宮門外。
蕭煜握著她遞來的密信,信紙上“蘇家養子通敵“的字跡還未干透。
而他腰間的玉佩,正和蘇映瑤掌中的那塊一樣,刻著同樣的并蒂蓮。
(王府海棠宴那日,皇后攜新帝蕭煜駕臨。
宴間蕭煜突然舉杯,酒盞里的琥珀光映著他泛紅的眼,竟比當年在賢妃宮摔碎的茶盞,還要燙人幾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