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時分，埃羅尼莫才抵達墨西哥城。

“這個時間點去見父親，怕是不太合適。”

即便叫醒父親，也不可能在凌晨突然準備好軍隊。

他躺在皇宮自己的房間里，卻毫無睡意，索性放棄入睡，坐到書桌前。

最近有消息稱，原住民部落襲擊了多個定居點并偷走了馬匹。無論怎么想，這都像是大規模進攻的前兆。

“我必須得去一趟。”

如果是歷史上那個混亂不堪的墨西哥也就罷了，如今坐擁太平盛世的墨西哥帝國，不可能放任這種挑釁不管。“肯定會以正義之名給原住民一個教訓吧。”

北部原住民問題自西班牙殖民時期便遺留至今。過去因土地未開發，帝國僅主張主權而未深入干預，所以沖突不大，但未來恐怕不會如此。

雖說以墨西哥帝國的財政實力和不斷擴張的軍力，最終必勝無疑，“但他們大概率會像美國對待原住民那樣，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作為帝國皇太子，埃羅尼莫認為必須懲戒襲擊國民的行為，但他反對趕盡殺絕。“先出發吧，路上再考慮對策。”

次日清晨，太陽升起時，埃羅尼莫準時來到父親奧古斯丁一世處理政務的辦公室。

“父親，我是埃羅尼莫。”

“進來。”奧古斯丁一世招呼他坐下，“一大早有什么事？”

“父親，加利福尼亞可能要出事了。最近那里的原住民在多個定居點同時偷馬。”

奧古斯丁一世皺眉，手指揉了揉額頭：“這可不是什么好兆頭。”

“所以我認為需要親自去一趟，打算借這次機會從加利福尼亞開始，徹底解決北部領土的原住民問題。”

“你？你不是正忙著修大壩嗎？這種事不至于勞駕你親自出馬吧。”

“正因如此，才想趁此機會處理。”埃羅尼莫頓了頓，“能否派兩個騎兵聯隊和一個步兵聯隊？”

墨西哥帝國的騎兵聯隊編制為500人，步兵聯隊則有1000人。

“步兵？他們機動性夠嗎？”

“可以讓步兵騎馬，這樣就能快速機動了。”

“你是想要精銳輕步兵連吧。”奧古斯丁一世一眼看穿兒子的意圖。這些從殖民時期就精心培養的精銳部隊，不僅具備戰術價值，更是政治象征。

最終，皇帝同意了請求。埃羅尼莫命令后勤和炮兵軍官準備補給與大炮隨后跟進，自己則率領2000名包括備用馬匹的精銳部隊，以驚人的速度向北方進發。

阿爾塔加利福尼亞州的重鎮洛杉磯，可不是什么小定居點。雖不及舊金山、薩克拉門托，但憑借周邊零星金礦帶來的“淘金熱”紅利，這里迅速發展，常住人口超過2000人。

即便被襲擊，也絕非輕易就能放棄抵抗的規模。

戰斗從凌晨開始。楚馬什部落的2000名戰士中，1800人使用弓箭、長矛、棍棒和投石索，另有200名騎兵。他們按照首領帕庫的計劃，成功攻占了當地的武器庫。

多虧一名冒死敲鐘示警的士兵，洛杉磯居民及時察覺了危險。

“野蠻人襲擊了！”

“難怪最近到處都有襲擊的消息……”

天色未亮，人們點著油燈聚在一起，突然傳來壞消息：“武器庫被占領了！”

“什么？！”咒罵聲此起彼伏。

關鍵時刻，里奧快遞的員工站了出來：“我們據點有幾支槍。”考慮到運輸安全，公司一直配備護衛，這些武器成了救命稻草。

很快，100名持槍者和200名手持刀劍、臨時拼湊的長矛及農具的平民組成了防御隊伍。

楚馬什戰士起初試圖以正規軍陣型進攻，但面對躲在2-3層建筑中頑強射擊的敵人，陣型迅速瓦解，戰斗演變為巷戰。墨西哥士兵占據高處，用簡易的長矛和鐵柵欄死守樓梯，讓敵軍難以攻破。

盡管楚馬什投石手的攻擊頗為犀利，但終究敵不過滑膛槍的子彈。

帕庫最終達成了目標——他從被俘的衛兵手中逼問出武器庫鑰匙。

“快說怎么用！”帕庫會西班牙語，這是他在傳教站帶著恨意刻意學來的技能。

“寧愿死也不說！”

“不說？把那邊的女孩帶過來。”

當看到朋友的女兒被威脅，衛兵顫抖著演示了滑膛槍的用法。盡管原住民初次使用時命中率極差，但槍聲響起的那一刻，堅守數小時的建筑內陷入了短暫沉默。

“剛才是那些混蛋開的槍？”

“好像是……”

“該死！”

固定的窗口瞬間成了活靶子，攻防局勢悄然逆轉。

他們不得不放棄農場。

建筑內仍有持槍掃射的守衛在威脅生命，但大部分人已跑到屋外開始抵抗。

“切！那些野蠻雜種從哪兒學來的話？”

“聽說從別的村子走漏了風聲。”

“該死的……就不能好好管管嗎？”

砰！

洛杉磯居民雖用各自的武器反抗，卻寡不敵眾。

“啊！”

“喬治！”

“投降吧！我們不會取你們性命！”

帕庫用西班牙語大喊著四處奔走時，抵抗者的士氣開始動搖。

其實從武裝分子占領這里的那一刻起，勝負就已見分曉。

“我們投降吧……”

“怎么能向那些野蠻人投降！”

“看看現在的形勢！難道要一起死嗎？”

民兵隊最終投降了。武器被沒收，物資開始遭掠奪。

“放開！”

“那……那是明年要種的種子啊……”

“你說什么？！”

數十名持槍反抗的民兵被殺害。他們大多是一家之主。

楚馬什部族開始搜刮所有能帶走的東西。

“哎呀，農具全被拿走了……”

“就當沒看見吧。只要不直接招惹我們就謝天謝地了。”

包括農具在內的鐵器被洗劫一空。

“喂，吵什么！不服氣？覺得委屈？”

一名楚馬什部族戰士開始找茬挑釁圍觀的定居者。

戰士狠狠推了定居者的胸口。

“啊！”

這是前所未有的感受——這些卑劣的家伙竟以為能隨意擺布他們？曾經欺壓他們的人，如今竟如此蠻橫？

戰士對著倒地的定居者踹了上去。

“亨利！別這樣，你做錯了！”

倒地者的朋友抱住名叫亨利的戰士求情，卻因語言不通而無效。

“你說什么？！”

沖突聲引來更多楚馬什部族戰士，洛杉磯的定居者們也暗中觀察著局勢。

“納亞提，住手！”

帕庫喝止了情緒激動的戰士。

“為什么要住手！你不記得這些西班牙雜種對我們做過什么嗎？”

憤怒的納亞提向帕庫抗議。

“他們是無辜的。這只是無意義的泄憤，真正的敵人不是他們。”

納亞提與帕庫對峙著：“他們都一樣。”

“不，現在還在欺壓我們同胞的人在外面。”

“啊，你是說那些傳教士？”

“對，那些偽善者。我們沒時間糾纏，必須盡快收繳物資，時間緊迫。”

“……知道了，我道歉。”

加利福尼亞的主導城市洛杉磯，正淪為一片荒野。

洛杉磯淪陷的消息瞬間傳遍全州。因楚馬什部族戰士掠奪物資后已轉移，消息由僥幸逃脫的洛杉磯居民傳出。恐懼與不安在頃刻間蔓延。

最恐慌的當屬洛杉磯的鄰村“洛斯納蘭霍斯”。兩年前杰克和安娜初來定居時，這里還一無所有，如今已發展成擁有五百多人口、家家有房、商鋪林立的村落，尤其是開墾完善的農場終于開始收獲作物。

在確信生活穩定后，杰克和安娜做好了迎接新生命的準備，安娜成功懷孕了。

“親愛的，別累著。”

杰克正在院子里商討全村防御方案。

“安娜，身體不方便怎么出來了？”

“……一個人待著太擔心了。”

杰克心疼大腹便便的妻子行動不便，安娜卻因獨處而愈發不安。

“別擔心，我們不會輕易被擊垮。”

從洛杉磯逃來的幸存者講述了戰敗原因并發出警告：警惕武裝分子。

洛斯納蘭霍斯將存放在小警局的200支滑膛槍分發給各戶，還在村落各處布置了尖木樁——不是普通柵欄，而是削尖末端、呈斜角排列的木質尖刺。木材資源豐富，且村民們在參與建設時已掌握木工技能，很快就制作了數百根這樣的防御樁。

還有來自里奧高速公路的50名警衛隊支援，他們配備著老式滑膛槍。

杰克這般安慰著安娜，強壓下不祥的預感。村里的男人們開始24小時輪崗警戒。

過去兩年相對和平的加利福尼亞諸多定居點，如今都籠罩在緊繃的氣氛中——直到那位“皇太子”率領數千軍隊抵達村落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