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名譽遭致侵害，精神方面和財產損失都應該照價賠償女性這一方。”

沈所長是對我說的話，李翔看懂了我的意思，也順便接過話題表示要態度積極地幫上一把。身懷證據的李香鄰到底幾點鐘才能趕來。假設這件事有下一次，我可能不敢把這項重要的命題交給旁人。

“所長，證據在我的手上。受害人被綁架的那天夜里，和的士司機打架斗毆的痕跡，我都保留完整的圖片。受害者為女性，頭部右側頂部的傷痕十分明顯，缺口顯示工具是的士司機常用的一把榔頭。”

李醫生從墨綠色的背包里拿出委托人的案件資料，正好解釋了女性受害人受傷的位置和深度。

“非常好，你們真正長大了。”

“不好啦，不好啦。陳京京，沈所長和李醫生。今天下午我覺得山崩地裂，這種描述指心情。上回那個案件，就是全身軟組織挫傷和骨折，連骨科醫院的醫生都認為無力回天的那個傷者，他醒了。他還說了，有一個人以邀約之名吸引他去山頂喝茶，到了山頂還有第三個人在現場。今天早上，我特意去骨科醫院做了一張采訪單，傷者個人認為自己是被鄰村的居民親手推下山去的。這包里是十份口供，村里人描述的事發當天都經歷了什么情節。”

“哦，你看見了傷者親口承認的那張，還允許他按了手印。那張一定是假的，為什么是假案件的原因，因為沒有一個人承認是目擊者，也根本沒有找到推倒傷者的明確對象。這一份是傷者單方面的說辭，怎么能全盤信任呢？”

“沈所長，我做得不對啊。你原諒我，李醫生太心疼我了，才會幫著我。這一個星期以來，我都感覺很累。為了一個毫無知覺的陌生人，我不知道哭了幾回了。如果不是陳醫生今天晚上回來了，都不知道要忙到下個月幾號，整個部門不能只有我一個人當班。沈所長，傷者已經清醒了，他還點名帶姓地要見你一面啊。”

大家都不自覺地往后退了一步。李醫生將林如果緊緊地護在懷中，不允許身邊的任何一個人去觸摸那件制服。李香鄰的第六感也太準了，準是他們倆之間發生了真感情。當下，我真不知道應該說什么才好。在我出差的這一個星期以內，竟然有兩個人背著大家談戀愛了。沈所長看見林如果在辛勤付出的樣子，倒也不會去批評任意的人。

“陳京京，林醫生這兩天在泥坑里摔了幾百個跟頭，幸好有我陪著她出任務。你同意了，事情也做好了，你們這個部門不能由她一個人做主。尤其是你不在實驗室的那幾天內，一定要有幾個人給她當幫手。”

“有啊，我安排李香鄰來過實驗室。”

李翔卻也什么話都不說了，李香鄰也在忙其他的對接工作。下一個升職的目標人物，我宣誓代表整個部門已經考慮成熟了。在之前的那一個夢里，我率先完成了這項儀式，那個時候我正靠在前往武漢的大巴車軟椅上面。林如果的一顆熱淚灑落在我的額頭尖，狐疑地轉身，原來她并沒有在喝那瓶礦泉水。其實也沒人在意背后的人在做什么，只是意外地感應到了這個人的感覺。林如果肯定是采訪完成之后，才變得多愁善感的。我盯著李翔的雙瞳發著呆，對方也毫不理會采訪單上的那個誤會，它剛才差點被其他人接手過。

李翔更加不想參與這樁解決不掉的麻煩，可是從激烈的言辭背后看不出，接下來的那一步應該怎樣去解決。擔心這兩個人的同事有好幾位，多加一位也不會造成多大的尷尬。

“問題是什么，來源又是什么？”

“老沈，你當所長也多年了，你說有什么問題不好解決，非要做精神科醫生應該做的。為人民服務的精神耗盡了全部精力，我真應該休息一天吶！”

徐正匯出差回來了，回來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人。

“京京，你吃點零食。我有事麻煩你一趟，回到實驗室才能夠詳細跟你說。”

我真納悶了，有什么事情不能夠當著大家的面說個干凈。可是看向那張臉的時候，我沒有感應到一絲遺憾的感覺，那么情緒上則應該帶點積極的傾向。

“徐正匯，有事麻煩我，你現在就說啊？”

“京京，你先吃點面包解解餓，紅豆沙。我和你說，從懸崖上摔下來的那個人不能說話的事情，我還能隱瞞一會兒。那份采訪單是人家手寫的。手又骨折了，不能寫字。明天，你能代替大家去一趟骨科醫院嘛？”

不管是怎樣的結局，采訪單掌握在我的手上。林如果努力多天的成果，不能被別人搶走，可是這件事換給我做，就可以保證萬事無憂嗎？

“我不保證一定可以做得比林醫生更好！”

徐正匯答應我，明天早上把我送到骨科醫院的正門。采訪單上面寫得清清楚楚地，患者下午五點鐘前不能接受采訪，并且骨科醫院五點鐘就準時關門謝客了。完成這項任務難如登天。在這個難題發生之前，我必須向林醫生征求一個合理而完美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