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在固定好的視線內，保持反復晃動的頻率。當然做出下意識的反應，想要抓住那只手掌的對象是我，可惜這一次也是意料之外的事情。頓時，三個人身后的區域處于安全感的籠罩。

“霎時間，我聽懂了！”

“對啊，好比‘‘我愛你’發生的時間，也大致控制在一秒鐘以內。’”

這一天他說的話太對了，我們同時同地轉身，望向熱情而懵懂的那個女人，李香鄰。剛才發生的那件事故，一直在我的腦海里盤旋著打轉。

“我愛你，我愛你們。大概花了，三秒鐘。那么，兇手也是控制在這個時長以內，他會心虛的嘛？”

“我肯定，他會。”

我的腦海中停留下了兩種可能性。每一種可能性各自代表一種預測的結果。我真害怕兇手會比我更早地知道證據，它就藏在所有人都錯過了的這三秒鐘。甚至可以讓旁人客觀地直視，他犯下罪惡的之前兩秒鐘有過的真實想法。

“他一般都會想些什么問題。”

“觸摸受害人的手背，有一次他碰到了手心。那件事就發生了，很難解釋他是不是對某位朋友存在非分之想。”

“韓悅然，你說的話讓我們太高興了，就好像案件破解了之后。”

當我凝望著一個兇手的眼底，他可能會同時凝望著我們嗎？

韓悅然，一個多么好聽的名字。雖然在這短暫的三年合約期間，給他當陪襯的同事是李飛翔。當然在他身邊的那些人很樂意當綠葉，甚至連我和李香鄰都是屬于這個范圍之內的人。他將代表基因研究所，出差一個月，我就在這個月內甘于充當領導身邊的綠葉。至于研究些什么學科，暫時還不能向親近的同事公開內容。以至于第二天的中午和傍晚，我和林如果在食堂相見的時候，也默契地不看著對方的眼睛。

“京京姐，請別介意我這么叫你的名字。出差的這段時間，我代辦了你的崗位，可是我害怕對面樓里的護士，經常給我帶來煩惱，幸好也沒有過重的工作正在安排中。等你出差之后，一定要每天都給我來電。”

“好，我答應你。”

林如果對我的關心，遠遠超過了對這個崗位的追求，我又應該怎么樣去評價她的這種行徑？

“不過你要接替我的工作，在這個月內，不能出半點紕漏。你是本科畢業生了，做事不會不靠譜，和之前一樣鍥而不舍地寫報告。”

我看見她對我說的話點了點頭，就放心地吃下碗里面的最后一口米飯。這類工作往往使人食不下咽的證據，對方都已經看得非常仔細。聽到李飛翔對我大聲指證過，在我換崗位前，一直在這個房子里面工作的人是韓悅然。這個證據不免令我視為巧合，也許與我下月將近的行程有關聯吧！

“京京，你在想什么吶？”

“我今天覺得蛋炒飯的味道也非常美味。”

“啊，真難得啊！”

星期一的早晨，徐天一把卡車的鑰匙交給我。他示意我要把韓醫生送到距離六百公里的目的地，還對著我眨眨眼睛。畢竟我對徐醫生也經常這樣做，夸獎他是一個不錯的相親對象。韓悅然坐在卡車里，等我一個多小時時間了。誰知道啊，我拿到駕照也不過就是一個月之前的記憶。為了控制住握住方向盤的那雙手掌不再顫抖，三天以內我做了五百次深呼吸。韓悅然忽然笑著對身旁來送行的朋友說了一句重要的話。

“我相信陳醫生可以完成的，是我的助理就不能慫。”

可是鐵石心腸的人，沒有滴下一行眼淚。但是我知道這一行眼淚在我的心里，絕對不能夠哭出來啊！我把右腳放在剎車片上的那個時刻，就不允許有任何悔意了。甚至自己在細想沈所長安插人手做這項工作時，他怎么會選中這樣一位職場菜鳥。

“半個小時過后，京京。想些什么問題呢？”

“哦，我在想兇手行兇的那三秒鐘在想什么呢。但又后怕你聽得臉色鐵青，食難下咽。”

韓悅然大笑，眼里閃爍著五角星的模樣。也許大家都眼里都閃爍著星星的模樣，男性和女性喜歡的事物也截然不同，我怎么可能會評價他人眼中釘星星是什么形狀的。沒有李香鄰在身邊說閑話，耳朵真有點不習慣了呢。

“韓悅然，車從醫院開出來的時候，我就想清楚了。兇手在行兇的那一刻鐘，究竟在思考哪個問題。他把雙手摁在方向盤上，嘲笑受害者的眼里根本沒有一顆星星閃爍著，只需要一些廉價的愛情就能騙得過她的眼睛。”

“這個目標，很確定嗎？”

總算想通了最繁瑣的那一部分對話。如果我是一位男性同胞，就有強制控制方向盤的欲望。他比受害者的主觀意識更強烈，說服的語氣逐漸加強，根本不會首先考慮女性視角所代表的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