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月看著一臉淡然的陸銘，秀眸一轉，

“想買精品符紙可以，不過我得看看你有沒有這個資格。”

言下之意就是要看看他的畫符水平了。

陸銘眉毛輕挑，“哦？”

“買符紙還需測試顧客畫符技藝，陸某第一次聽說有這種規定！”

顧明月也不說話，只是輕輕晃了晃腦袋，眉眼微彎，嘴角含笑的看著他。

“店里正忙，在下不能出來太久，改日再來。”

陸銘拱了拱手，絲毫不拖泥帶水的轉身就要離開。

笑話，在坊市待了這么長時間第一次聽說有這種刁難顧客的規定的。

他沒心情跟對方多浪費時間。

此處不賣他符紙還有別處賣，換一個店就是了。

顧明月一愣，沒想到陸銘這么果斷，連忙喊道，

“等等……”

陸銘不語，裝聽不見。

再邁兩步就要出門，但一道身影忽然擋在了他身前。

徐石滿臉賠笑，一邊給他使個眼色，讓他不要這么死板，

“陸師弟別著急，大家都是同門，有話好好說嘛。”

同時傳音過來，

“顧明月她爺爺是執法殿長老，地位尊貴，在宗門權力巨大。”

“不宜和她把關系弄僵。”

碧霄宗結構簡單，宗主、長老會下面就是三殿三峰。

執法殿、綜務殿、藏寶（功）殿；

靈田峰、煉丹峰、靈符峰。

執法殿地位超然，高于其他部門。

顧明月他爺爺不僅是執法殿長老，還是長老會成員，地位僅次于掌門，確實影響力巨大。

陸銘暗暗咋舌，沒想到這丫頭來歷這么大。

來歷大，麻煩也大。

他感覺今天出門就是個錯誤。

“顧師姐，今天確實出來太久了。”

“長時間外出，恐怕有失責之嫌。”

迫于對方來頭，陸銘不得不回頭好聲好氣解釋一番。

顧明月細細打量了他一番，也看出陸銘不是任她擺布的，態度軟了許多，

“師弟可能誤會了，我不是故意刁難你……”

“這樣吧，如果師弟展示一番繪符技藝，今天你買多少符紙都給你…打七折！”

“陸某喜歡低調，不……”

“五折！”

抬頭看了看對方氣鼓鼓的模樣，陸銘輕聲道，

“陸某技拙，需要大量練習，以后少不了來此購買符紙……”

顧明月咬了咬牙，“以后只要你來買符紙給你全給你按八折算。”

“成交！”

陸銘輕輕一笑。

已經占了大便宜，沒有選擇再得寸進尺。

他這人吃軟不吃硬。

故意為難他他不接受，但這種有好處拿、還沒有風險的符道交流是可以做的。

一旁的徐石眼睛睜大，驚嘆陸銘是第一個敢跟顧明月討價還價的雜役弟子。

同時在心里算了筆賬，不由暗自驚訝。

兩成折扣看似少，但對符師來說帳不是這么算的。

符師繪符成功率直接與靈符利潤率掛鉤。

下品和中品靈符只要維持2~3成以上的成功率就能賺錢。

上品靈符則需要五成以上。

難度大但利潤也大。

成本10塊靈石的精品符紙，成符可以賣到20塊靈石！

現在顧明月優惠兩成，對陸銘來說那可能就是成百上千的靈石收入！

……

朝仙箓，五樓靜室。

顧明月讓人準備好一應畫符物品，抬手示意陸銘。

陸銘頷首，邁步上前，沒有看店里準備的符筆，而是從儲物袋中取出熟悉的青竹靈筆。

注意到陸銘動作，顧明月眼睛微微睜大，不由看了身邊徐石一眼。

徐石苦笑一聲。

就這么巧，當年賣給陸銘的符筆就是從顧明月這里收來的。

現在兜兜轉轉兩人竟然碰到了一起。

陸銘沒有注意到兩人的小動作，此刻正全身心的投入到畫符當中。

筆走龍蛇，穩定控制靈力，隨即靈光一閃。

片刻后，10張符紙成符3張。

“你平常成符率多少？”顧明月忽然開口問道。

“三成。”

陸銘面色不變。

中品靈符三成的成功率可以做到不虧不賺，水平不高不低，也不會惹人注意。

他其實私底下能做到五成的成功率。

顧明月狐疑的看了眼陸銘，她懷疑陸銘在藏拙，但不確定。

以她眼力自然看出陸銘畫符的手法粗糙，沒有經過系統訓練。

也確實像他之前說的那樣，經過大量練習才學會制符的。

但也證明陸銘在符道上面確實有天賦。

想到劉賀之前讓她提攜此子的話語，顧明月不由開口指點了一番。

陸銘聽的很認真。

他學符向來是把所有錯路都走一遍。

失敗的多了自然能規避錯誤，找到正確路線。

符技完全是利用天賦和財力莽出來的，毫無章法可言。

顧明月眼光毒辣，確實指出他不少錯誤，對他幫助很大。

……

半個時辰后。

陸銘賣掉20張中品靈符的存貨，然后買了60張精品符紙。

“陸師弟不考慮在朝仙箓當個供奉？”

臨出門前，顧明月想要以高薪邀請陸銘擔任店鋪供奉，并許諾可以幫他提高符道技藝。

陸銘找借口婉拒了。

開出的條件很誘人，但他同樣嫌麻煩。

顧明月這種有背景的天之驕女，他不想離得太近。

且不說兩人地位相差太大。

單是顧明月那姣好的容顏就是禍水之源。

宗門不乏追求她的青年才俊，他可不想因為爭風吃醋成為別人的踏腳石、背景板。

“陸師弟可惜了，這正好是個和顧師姐拉近關系的好機會！”

路上，徐石半是羨慕半是惋惜的說道。

如果這個機會給他，他會毫不猶豫的答應。

真不知道陸師弟怎么想的！

那靈米鋪管事就那么香嗎？！

“你不知道，顧師姐其實也有難處……”

據徐石講，顧明月雖然身為內門弟子、執法殿長老的孫女，其實并無太多優待。

想要修煉資源，也需要為宗門做出貢獻。

顧明月已經練氣八層，眼下來新坊市開展靈符生意，就是為了筑基丹。

但要達到宗門要求，并沒有那么簡單。

“……”

陸銘有些無語。

這還叫沒有太多優待？

能夠明確得到筑基丹的條件就已經是特殊對待了。

宗門筑基丹有限，不是每個練氣九層的弟子都能得到。

他聽劉賀說過，外門和雜役弟子其實修煉到練氣圓滿都不一定有筑基的機會。

他們得到的只有宗門畫的大餅——告訴他們多多為宗門做貢獻就能得到筑基丹。

和他們相比，顧明月這種已經是享受特別待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