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來的宵小之輩,安敢窺伺我碧霄宗?”
兩道虹光遁去不久,遠處傳來一道中期十足的厲喝。
緊接著一股青色妖氣沖天而起,遮天蔽日。
遠遠望去,半邊天都被染成青色。
妖氣中,一只大鳥若隱若現,其上盤坐一位黑袍道人,
“哈哈哈,黎道友,都是誤會,在下剛好路過。”
……
“海天青!”
妖氣升起瞬間,劉賀失聲驚呼,忍不住為黎峰主捏了把汗。
海天青,御獸王家標志性靈寵,目力驚人,善于打探情報。
這只是實打實的二階后期妖禽。
雖不善打斗,但實力足以媲美筑基后期修士。
根據現有情報,他外出遇伏、妖禽沖擊血牙米似乎都有宗外人士插手,而且隱隱牽扯到王家。
如果孫長老真的勾結外人想要對付黎峰主,此刻倒是一個不錯的機會。
聽完劉賀的擔憂,陸銘倒是感覺沒必要。
黎正則,作為一峰之主,不會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
這般大搖大擺出宗,一定有所依仗。
而且他感覺黎峰主此時帶著孫長老露面有些深意存在。
還有,這兩人是不是出現的太巧合了一些。
他們這邊剛從黃沙陣里出來,黎峰主就帶著孫鴻他爺爺去找那海天青的麻煩去了?
“進入黃沙陣之前,我給師傅留了一道信息。”
不知道劉賀想到什么,主動告知陸銘這一點,說這話時,臉上隱有愧意一閃而逝。
陸銘眉毛微微一挑,這么說,靈田峰高層已經知道這場“鬧劇”了?
那為什么還放任孫鴻胡作非為,殘害同門……
陸銘一怔,目光放在劉賀身上。
之前聽聞這位峰主年富力強,行事有雄心有魄力,若對方拿這事磨礪自己弟子呢?
陸銘有些無語,瞬間感覺自己虧大了。
……
片刻后,黎峰主去而復返,交代劉賀處理后事。
最后還夸贊陸銘行事果斷機敏,倒是讓陸銘受寵若驚。
不過他也注意到了,那位孫姓長老似乎對他態度不佳,從始至終黑著臉一言不發,像是別人欠他幾百萬靈石一樣。
隨后,劉賀召集眾位雜役,安排收割血牙米。
陸銘跟在旁邊打下手,對剛才的情況有了更多的了解。
其他靈田都有不同程度的妖禽沖擊,一些弟子還受了傷,但最多只出現一階中期的妖禽。
不過也不正常了。
根據劉賀所說,正常血牙米成熟只會對野獸或者低階妖獸產生吸引力。
現在被血牙米吸引來的妖物境界高了一籌,很可能有人在獸血中動了手腳。
還有誰,只能是孫鴻。
陸銘不由想到仙府里的那本冊子。
難道說孫鴻為了這次襲擊專門改良了獸血?
答案已經無從得知,只能留待日后探索。
不知道是孫鴻在獸血里動了手腳,還是妖禽死的太多,血牙米獲得了更多的滋潤,這次收獲好像遠遠超出預料,劉賀到走時嘴都是咧著的。
送走劉賀,陸銘回到小屋,平復好心情,對近一年的經歷進行詳細復盤。
從孫鴻到來,到雪晶蟲事件、再到最后的妖禽沖擊,這段時光并不平靜。
雖然他想安穩種田、練氣修仙,已經在盡力避免這些風波。
但身處宗門,難免受到影響。
現在回過頭來看,或許從結交劉賀開始,有些事情就已經注定。
只不過這幾年宗門的變化恰好給了這些事情演變的機會。
宗門開坊市,求發展,靈田峰內產生了兩股聲音。
峰主大刀闊斧,既要又要。
想要配合宗門做好新坊市的靈米供應;
還想開拓靈田招收弟子,在不影響宗門計劃的同時保持其他渠道的靈米生意。
長老一系則想求穩,認為萬事以宗門的命令為先,此時不宜有其他動作。
這應該就是劉賀和孫鴻明爭暗斗的來源。
陸銘慢慢理清思緒。
有些事從細處看,看不真切。
但從高往低處看,很多事情都能得到答案。
孫鴻最后一搏,冒險引來高階妖禽,目的就是破壞血牙米,嫁禍劉賀,借此打擊峰主一脈。
甚至想要加害自己,擴大影響——如果有弟子因為保護血牙米而死,劉賀的罪責更重。
畢竟孫鴻提前向劉賀報備過,想要讓他派人來看護血牙米。
但劉賀人手緊張,哪里有多余的人力可用。再加上劉賀沒覺得血牙米會有什么危險,也就沒有聽劉賀的。
現在看來,孫鴻做的這一切都是等待此刻。
如果血牙米出了問題,劉賀絕對負主要責任。
到時耽誤了宗門大計,宗門問罪。
如果長老一系在宗門高層有關系,幫著說兩句話,說不準峰主一脈要遭受重大打擊,
想清楚這些,陸銘也就知道了之前為什么只有自己田里有雪晶蟲了。
對方陷害自己只是為了打擊劉賀而已,倒并不是真的針對自己。
當時也是運氣好,小白提前發現了異常,不然對方肯定要達成目的。
想到這,再想到最后在黃沙陣里的激戰,陸銘倒是對自己的短板更加清晰了些。
攻伐手段單一,威能不足;
護身手段也幾乎于無。
既無強力法器,也無神功妙法,只靠著一手中品靈符茍到最后,還是多虧了他有些急智。
每每回想至此,陸銘有總些汗顏。
見識了孫鴻和劉賀的手段,他才意識到自己那點畫符本領不算什么。
“接下來安穩一波,積蓄實力,低調發育……”
“不能局限于制符,還要置辦幾件法器……”
陸銘默默盤算,怎么利用身上的資源增強實力。
以后萬不可再這般被動、狼狽。
……
接下來幾日,靈田需要時間恢復。
難得清閑,陸銘有時間梳理自身修為。
他也試圖聯系劉賀打探消息。
畢竟之前的風波來自靈田峰高層,還死了一個長老孫子,上面的態度很重要。
但傳音符黯淡一片,消息石沉大海,不知道劉賀那家伙去了哪里,根本聯系不上。
直到五天后,劉賀精神奕奕的前來,和陸銘長談一番。
“之前的事,結束了。”
劉賀輕呷一口茶,臉色輕松道。
這句話信息量不少。
陸銘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