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物競天擇
- 穿越兩千年,孽徒全成瘋批大佬
- 眉花奴
- 3964字
- 2025-05-25 16:19:00
姜無咎扯著懸鈴的胳膊:“你要干什么?”
懸鈴不解,想掙脫他,“自然是要幫它!”
姜無咎皺眉,如此不理智的行為,他無法理解:“你怎么幫?那黑蟒至少筑基的修為,來者只強不弱,你去了也只是送死。”
“可——”
懸鈴一時語噎。
卻見此刻,大黑蟒仰頭突然從喉間噴出大片黑霧,將自己的上空遮蔽,那霧一眼看去便毒性不低。
“快走,它在給我們拖延時間。”姜無咎明白了黑蟒的用意,就要拖懸鈴離開。
“等一下!”
懸鈴看得仔細,下一刻心卻揪了起來。
兩道風刃直接破霧而出,一雙碩大的利爪從天而降,直直沖黑蟒抓去,即便濃黑霧氣遮蔽了視野,也依舊精準。
鋒利且尖銳的爪子與漆黑的鱗片擦過,好似金石交擊,擦出火花片片,只可惜鱗片只堅持了片刻,鷹爪便找到了薄弱之處,狠狠地嵌進了血肉之中。
黑霧中傳來黑蟒陣陣哀嚎,攝人心魄,也讓懸鈴的心驟然猛縮。
“不行,我要去幫它!”懸鈴試圖甩開姜無咎,大黑蟒也算救過她一命,她怎么能坐視不理。
“物競天擇,你我連自身都難保,如何幫它?”姜無咎也試圖讓懸鈴清醒一些。
“這可不是練氣修士的小打小鬧,同等境界下的妖只會比人強,更何況這已經不是我們能插上手的戰斗了!”
黑霧內霧氣翻騰,偶能看見兩道身影糾纏在一起,大黑蟒沒有讓那只鷹再飛起來,若是在地面上它的贏面還有些許。
懸鈴斂了靈力,垂首輕撫心口道:“世人皆道物競天擇乃是定數,可彼為鱗蟲,我為草木,皆在混沌中沐靈而生。”
橙紅的鈴花在她耳垂震顫:“師父說過這萬千年來一念生滅,既在無涯光陰中相逢,便是誰也抹不去的痕,斬不斷的果。”
驀然,懸鈴抬首直視前方:“萬類競逐,唯緣法不滅,此間相遇即是共業使然,我不信天道無情,更不信什么物競天擇!”
姜無咎沉默了。
他覺得奇怪,人與人之間為何會如此不同,身后的谷義為了自己的性命早就跑沒了影,眼前的懸鈴卻要為了一只妖獸執意送死……
顯得他多少有些凡庸了。
待鷹蟒纏斗之際,懸鈴忽的捻起腳邊幾簇花葉,她天生木靈之體,只有釋放契合屬性的法術才能事半功倍,而這招飛花術便是師父教她的唯一殺招!
懸鈴重新調動起靈力,將其附著在花葉表面,剎那間這些飛花落葉變成了鋒利到足以割斷脖頸的存在。
黑霧內揚起陣陣塵土,這只鷹的塊頭要大的多,不過拍了幾下翅膀,便將所有的煙塵吹去,懸鈴也看清了場內的情況。
那是一只體型龐大的灰羽鳳頭蛇雕,通體灰黑的羽毛,頭頂卻有一簇鮮紅冠羽。
相傳此雕體內含有一絲鬼王鳳血脈,乃是捕蛇好手,頭頂的羽冠便是在抓到獵物后開膛破肚才染紅的。
鳳頭蛇雕的利爪此刻正狠狠抓在了黑蟒的七寸之處,尖銳的喙不斷嘗試破開大黑蟒的防御。
而大黑蟒因為劇痛,只得扭著身軀,森然獠牙一邊在嘗試咬住蛇雕,一邊防御己身。看得出來,它已然落入下風。
可蛇雕顯然經驗豐富,絲毫不露破綻,一雙巨大有力的翅膀不斷拍擊。
若是飛上天,大黑蟒的優勢就蕩然無存了!
懸鈴來不及思考,便將受手中醞釀好的飛花術丟了出去,一團花葉筆直朝蛇雕的腦袋攻擊去。
那簇飛花來勢洶洶,比之金刃,眼看就要傷害到蛇雕,卻被它一翅膀拍落,堅固的翎羽上沒有絲毫損傷,懸鈴的攻擊沒有任何奏效。
反而,這只大鷹注意到她了。
下一刻,巨翅破風而來,攻擊轉瞬即至,那蛇雕十分果斷,竟不容半分意外影響到它!
懸鈴當機立斷,指決一掐,黃銅小鐘驟然變大迎面擋下!
“——當!”
巨大的翅膀撞擊在黃銅小鐘上,發出震耳欲聾的鐘鳴聲。
然,蛇雕力大無比,懸鈴便是擋下殺招,也無法完全卸力,被其震飛出幾丈遠。
姜無咎及時從背后出現將她扶住,關切道:“姑娘?”
懸鈴擺手,臉上的堅毅沒有絲毫動搖。
“只要我能拖住它,大黑蟒就能贏!”
說罷,懸鈴再度上前,左右兩手都凝出一團飛花,趁著蛇雕急于求成,已經無暇顧及周身,她繞著正在搏斗的兩只巨獸飛快奔跑。
大黑蟒的尾巴死勁纏在鷹足之上,迫使它無法松爪,更不能寸進半分。
懸鈴便是此時瞅準蛇雕攻擊的間隙,找到破綻之處,兩團飛花交叉攻擊,紛紛命中鳳頭蛇雕的眼睛。
蛇雕吃痛一聲,晃了晃腦袋,對懸鈴不痛不癢的干擾很是惱怒。
這讓大黑蟒一時有了喘息之機。
姜無咎略感不可思議,拉開距離,尋找時機,交叉進攻,懸鈴吸收了剛才失敗的經驗,轉而就制造了有利的攻勢。
而這不過是在幾息之間。
鳳頭蛇雕還沒沖懸鈴報復,左翅劇烈的疼痛忽然傳來,它一聲慘叫才發現自己左翅被大黑蟒咬住,強大的咬合力竟生生撕裂下一塊鮮血淋漓的肉來!
尖銳且極巨穿透的鷹嘯擊破長空,讓懸鈴二人不得不捂住耳朵,那是鳳頭蛇雕在嚎叫,也是它憤怒的嘯鳴!
姜無咎意識到情勢險峻,大喊:“它發怒了,你快退開!”
懸鈴也明白,可她身邊空無一物,無處可躲,只好再祭出黃銅小鐘。
下一瞬,四五道破空聲迎面襲來,鳳頭蛇雕竟是把自己的翎羽作箭羽,每一片都足以將懸鈴一分為二!
“當當當當!”
四枚翎羽分別插在了黃銅小鐘的表面,這上品法器竟要支撐不住,發出了哀鳴。
還有一枚翎羽卻似鬼影繞開了黃銅鐘,直撲懸鈴而去!
“當心!”姜無咎的心提到了胸口。
就在懸鈴也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黑色的巨大陰影瞬間擋在了她的身前。
懸鈴只覺身前好似有堵墻,一滴一滴溫熱的液體,滴到了她的臉頰上。
她緩緩睜眼,眼前是大黑蟒在千鈞一刻之際,張嘴咬住了那枚致命的翎羽,卻也讓自己完全放棄對鳳頭蛇雕的抵抗。
鳳頭蛇雕抓住機會,兩扇翅膀騰空而起,便是大黑蟒如此巨大的軀體也無法阻撓它半分,若是大黑蟒被帶去萬丈高空,便再無生還的機會。
懸鈴輕撫臉頰上的殷紅鮮血,大黑蟒的血可一點也不冷!
“你別想帶走它!”
懸鈴咬牙,調動全身的靈力瘋狂催動那黃銅小鐘,小鐘迎風而漲,竟也有兩層樓般高!
她奮力一抬,大鐘便凌空而起,直直朝鳳頭蛇雕的腦袋罩去。
可那蛇雕豈會坐以待斃,巨翅一揮就要擊落大鐘。
就在此時,姜無咎動了。
他身上涌現磅礴靈力,卻全都如同漩渦流向自己的左眼,而原本左眼眶里的眼珠不翼而飛。
此刻取代其眼珠的乃是無聲無息、無窮無盡的黑淵,在那深處,黑芒遍地,死寂和沉淪相互纏綿,好似看上一眼就會讓人神魂永墮。
鳳頭蛇雕居然慌了,它一眼便瞥到了姜無咎,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大恐懼,爪下的獵物竟毫不猶豫松了開來,趨利避害的天性迫使它一雙翅膀不斷奮力拍打,想要迅速逃離此地。
只可惜,還是晚了半步。
“——給我斷!”
姜無咎大喝一聲,漆黑的左眼中一道紅芒如極夜電光一閃而過,也從鳳頭蛇雕的腦海中閃過。
鳳頭蛇雕連接身軀的某根經脈好似斷開,瞬間失去了對自身的掌控,黃銅大鐘也一下子罩在了它的腦袋。
兩只猛獸“撲通”掉落在地,大黑蟒立馬反應過來,弓身甩尾,狠狠擊打在了大鐘上。
“咚——”
林間百鳥驚飛,黃銅大鐘終是不堪重負,一聲哀鳴后崩裂開來,那爆裂的威力將蛇雕震的七葷八素,徹底失去了反抗。
大黑蟒即刻乘虛而入,血盆大口狠狠咬住了它的脖子,強大的身軀緊隨其上纏繞在它全身。
“噼里啪啦”
骨骼斷裂的沉悶聲不斷傳來,這只空中霸主,鳳頭蛇雕恐怕再也發不出一點聲音。
“好險,好險……”
懸鈴癱坐在地,這場戰斗在電光火石之間開始又結束,稍有不慎便會命喪當場,她扭頭看去姜無咎,此刻他亦癱坐在地,與她一樣虛弱無比。
他終是沒有作壁上觀,加入了進來。
懸鈴處在劫后余生的虛脫中,卻還是拱手一笑道:
“多謝。”
姜無咎失笑一聲,他也不知為何,他明明可以一走了之,卻在關鍵時刻動用了自己最大的底牌。
或是被那姑娘的固執感染了些許。
·
半天過后,二人才回過勁來,一起在鳳頭蛇雕的尸體上取了不少的妖獸材料。
血氣十足的冠羽可做披掛,尖銳的鷹爪則用來煉器,以及幾片尚未損壞的翎羽,和兩瓶能做藥引的心頭血。
其余則被大黑蟒吞入了腹中。
眼看天就要暗下來,再趕路也不現實,姜無咎倒是熟練地挖坑生起了火。
他先從儲物袋里取出割下的鳳頭蛇雕后腿肉,又在周邊的林子里尋來不少的東西。
“無咎你這是?”
當懸鈴看著姜無咎抱著一大堆東西出現在眼前時,她不免有些疑惑。
姜無咎卻沒有急于解釋,手里不慌不忙,動作行云流水,只見他用了些許零零碎碎不知名的草葉抹在后腿肉上,又拿大片鐵葉包裹住后腿肉。
待坑內木炭燒紅,便將火熄滅,隨后把裹好的肉連著土一塊埋了下去。
姜無咎示意懸鈴尋個坐處,而后說道:“等半個時辰,這肉就可以吃了,味道上肯定不如火烤,也是沒辦法,入了夜可不好生火。”
“嗯嗯,好。”
懸鈴小雞啄米般點頭,她完全有理由相信眼前少年是個隱藏的大廚,那種信任毫無由來,卻十分篤定。
繁星點點,好似隨意灑落,卻因其熠熠生輝將整片夜空點綴的美輪美奐。
只是太過隨意,以至于懸鈴根本沒法以星空萬象做參照,確定自身的方位。
她甚至拿出尋根香,點燃后的裊裊細煙居然沒有向任何一個方向飄去,反而緩緩下沉。
就當是功夫沒到家,懸鈴嘆了口氣尋了個坐處,大黑蟒也進食完,擠在她邊上團成一團沉睡了過去。
抬頭一看,姜無咎卻斜靠在樹邊,時刻注意著四周,并沒有打坐休憩的想法。
“今日之事多謝無咎你出手相助,等出了山若有機會,可以來青花谷做客,我定好生招待你。”懸鈴誠心道謝。
姜無咎客氣道:“姑娘不必多禮,你我相識相遇也算緣分,我如何能坐視不管。不過,如此說來你是青花谷的弟子?”
“算也不算吧,是我師父出身青花谷,我此行便是奉了師父之命,回谷接受傳承,好繼承那谷主之位。”
懸鈴如實相告,盡管她對這個所謂的青花谷知之甚少,但師父的話,應該、大概不會錯的。
姜無咎:“那姑娘先前為何——”
他想起了懸鈴先前在火海救自己的一幕,此刻回想起來倒覺得那片火海不甚清楚,反倒她那耳垂上的鈴花讓人難以忘懷。
“你是說救你一事嗎?”
懸鈴不好意思地撓著頭道:“我也覺得那團火光是寶從天降來著,哪成想是你……”
姜無咎只是笑笑,人之常情倒也能理解。
懸鈴:“不過你為何從天上掉下來呀?是出了什么事嗎?”
姜無咎望著遠方的星空,這段時日發生的事在他腦海中一幕幕顯現。
良久,才開口道:
“這兩日下來,姑娘與我也算生死之交,若再有意欺瞞,便是在下辜負了姑娘一片赤誠。”
“我名無咎,意為無過無失,無所歸罪……至于姓,不重要,嗯……世家大族,你或許聽過。”
“我姓姜。”